【三十五】 李彥（上）
「人太多了，除了那些明星球員一網打盡，光是測試里就打聽到很多強人。」
楚陌看著癱沙發里玩手機的易鋒，有些好奇：「鋒哥你是真不緊張還是胸有成竹？技術測試打分很高？」
「高個屁！」
易鋒雙眼不離屏幕，懨懨道：「好話說盡都不讓看，盧指導也拉不下老臉幫忙。」
他抬頭看一眼楚陌兩人：「緊張有用嘛？真要被刷下來，回去自家不能訓練？這裡又不是遍地掃地僧，隨便轉兩圈都能撿到絕世秘籍。」
楚陌卻不同意：「盧指導不是說了嘛，後面的專項訓練肯定有名宿現身指導，尤其是強項開發，那不是相當於真正的超級技能開發嘛？」
易鋒繼續玩手機：「莫抱太大希望，人太多了。」
不過對於所謂的強項強點開發，他還真是有些期待的，這不就是曾翔家裡所說的絕技開發嘛！
他那連雛形都算不上的「無雙」，縱然成功開發出來也只是個提升全屬性的技能，提升程度要看自身的基礎，絕技不一樣，那是真正的殺招啊！
而且是常規殺招，冷卻時間短甚至根本沒有！
其實在抓緊時間體會「無雙」的時候，易鋒也慢慢琢磨自己的殺招，通過無數次測試和拉上教練組分析，已經逐漸有了大致的方向，可終究還是因為基礎技能跟不上沒有成型。
投射。
易鋒的投射不穩，主要是因為缺乏訓練時間的堆積，他自身加上易神模板加持的柔和手感，幾乎是他最大的優勢所在。
尤其是中遠投。
他和盧指導商討過，雖然現在他最突出的是身體素質，但現階段的冒尖不等於以後的冒尖，不說變態集中的CBA，就是大學聯賽里，他也做不到真正的鶴立雞群。
至於速度彈跳以及敏捷等強項？
道理同上，而且這些強項完全可以作為投射的加成，比如擺脫比如跑位等等。
其實最重要的是，以身體作為主項那是最初級或者乾脆沒腦子的打球方式，更適合那些少有經歷系統訓練的非洲球員，作為大華夏的一員，易鋒真要「淪落」到那一步，直接宣布退役算了。
易鋒有些好奇，他真希望進了訓練營，看看以專家們的意見，他更適合朝著哪種方向開發強點。
如今的籃球圈不好混呀，正如曾翔教練所說，沒有一項甚至幾項絕技傍身，基本沒有成為明星球員的可能。
……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這個等待的時間是足足三天。
三天之後，盧指導得到具體消息，很是乾脆宣布黃柯的落選，讓易鋒兩人長出一口氣的同時，又生不出太多的喜悅。
終究沒能風雨同舟。
「主要還是年齡吧！」
盧指導也很遺憾：「黃柯的發育慢，尤其不敢上強度是最大的劣勢所在。再有就是，包括身體素質在內你幾乎所有的項目都不拔尖，找不到絕對的強點。」
易鋒和楚陌看著沉默的黃柯一起沉默，大家都明白，這就是平庸。
「這是你的針對性訓練方向，也不算白跑一趟。」
盧指導拿出一個文件袋：「落選只意味你沒競爭過這次的百來人，不意味你被放棄了。黃柯，你是我點名搶到十一中的，莫要東想西想，明年咱們昂首挺胸再來就是。」
黃柯低著頭，然後被易鋒一把摟住：「記住咱們十一中的傳統啊黃柯，回去讓盧指導介紹個好教練，爭取這個暑假來個大變身。
」
少年不知愁滋味。
易鋒和楚陌也不太會安慰人，好在一小會之後黃柯的情緒也穩了下來，然後大夥一起去餐廳吃了頓散夥飯，好歹黃柯能夠說笑幾句了。
「還是練得太少。」
盧指導送黃柯回家的功夫，易鋒半躺在床頭，毫不客氣說道：「運動員，還是以訓練量說話，想要訓練學習都抓住，除非是超人。」
楚陌還有些低沉，抬頭爭辯道：「盧指導說了，黃柯是發育慢。」
「安慰他啊，笨蛋！」
易鋒恨鐵不成鋼：「為啥發育慢，你想過沒有？就拿我自己來說，當初鬧了那麼多笑話到底是為了啥？後面學到一些知識，正經的偏門的啥法子都用，才能慢慢冒頭。」
楚陌翻個身，其實他也明白一些道理，但就是為了黃柯不值，因為同為一起入校的特招生，他和黃柯天然就很親近，哪怕黃柯很多時候都顧不上理會別人。
「其實，他訓練很努力的，技術也很好。」
易鋒點頭：「這點我們都能看到，但恰恰是這樣才為他遺憾，他天賦不差，但是很多時候，光是努力遠遠不夠，得拚命。」
他想到自己在足球隊的日子，心下暗道，更多的時候，你拚命也拼不出多大名堂，那才叫真正的絕望。
天賦是個快要被用爛的辭彙，但不是運動員，根本就不曉得因為這個詞到底淘汰了多少進取心努力程度絲毫不缺的同行。
就因為，他們不是天才。
……
不出意外，易鋒和楚陌進入訓練營就被直接分開，易鋒在內線組，楚陌進入外線組。
一大群專家和教練等待球員們整隊，然後由教育部領導、籃聯領導做象徵性講話之後，沒有多餘的過程，直接進入正題。
「苗圃」計劃第一期，算是正式啟動。
「苗圃計劃，並不是尋常的訓練營模式，而是針對我國近些年的青訓模式做一個深入的探索與研究，很不幸，你們就是第一批被研究的對象，俗稱小白鼠……」
訓練營副總指揮，是一個在列球員都十分熟悉的老牌教練，王獻，曾經華夏頂尖的籃球教練之一，在男籃總教練的位置上坐了十多年，功勛卓著，退居二線之後紮根青訓，也是成績斐然。
王指導簡單一個開場白，還小小開了個玩笑。
但是排成好幾排的球員們卻沒有一個敢於開口捧場啥的，平常時候最活躍的易鋒，也都老老實實挺起胸膛端正站著，緊繃著臉皮。
開玩笑，這是王老虎！
哪怕現在的王指導因為退居二線好幾年，面上和藹了許多，身體也隱隱顯些富態，但他曾經的威名依舊輕鬆震懾住這些年輕球員。
「好了，分組吧！」
王指導依舊是雷厲風行的性子，按照計劃將一百多名球員分成十個小組，易鋒隨大流按照分組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腹誹不是說只有一百名額嘛，就不能多加黃柯一個？
小組十一人，由五名教練和三名專家帶領，易鋒排倒數第三個，正好在李彥之前。
轉身的時候，他發現李彥正好奇打量，易鋒露出白牙：「易鋒，李彥你好。」
「你好，我知道你。」
面向憨厚的李彥聲音低沉：「綜合體側第一，恭喜。」
易鋒目不斜視：「內線總分第一，同喜。」
兩人對一句，然後閉嘴聽著教練員的簡單介紹，然後又是測試，技術測試。
相比昨天的篩選測試，這樣的單獨測試就繁雜多了，每個測試，都細分為好幾個項目，算是讓教練組有一個很好的摸底。
測試進行了整整一天，才宣布解散。
宿舍是訓練中心的內部宿舍，四人一房，完全的集訓模式，有錢也找不到地方花的那種。
「李彥，長春一中。」
「易鋒，成都十一中。」
「曾祥明，廣大附中。」
「王寒，青島實驗一中。」
四個兩米左右的竹竿例行自報家門，然後各自整理行禮，易鋒眼珠子轉上一圈，主動打破沉默：「兄弟個要不要再報報年齡，怎麼說也要相處一個多月是吧？」
李彥主動開口：「我03的，屬羊，今年……」
易鋒開口：「咱們的新科冠軍就免了吧，全國人民都知道你的詳細資料。」
李彥挑挑眉：「怎麼說，冠軍有特權？」
易鋒頭也不抬：「當然應該有特權，全國冠軍啊，很多巨星都缺失的履歷，拼搏三年都只能在淘汰賽打轉難求一冠。-」
李彥沒好氣回懟：「那主要是CUBA的冠軍，高中冠軍有什麼可炫耀的？易鋒同學，我感覺你的語氣有些不對啊，對我有意見？」
易鋒回頭定眼看他：「彼此彼此，『綜合體側第一』很榮耀？榮耀過你的總分第一？」
李彥拍拍額頭，正色道：「原來出在這呢，易鋒同學你也太敏感了吧？那只是打招呼而已，我也是真的因為你體側第一才記住你的。」
易鋒點頭：「抱歉，我去年才從足球轉過來的，是有些敏感了。」
這話一出，看戲的倆人也將視線轉過來，顯然都是有些好奇。
「身高。」
易鋒比劃一下：「去年暑假，被外星人拉去做研究，然後一個多月直接拉長10多公分，檢查說最高能長到兩米一十左右，才不得不轉了籃球。」
李彥滿臉震驚：「不是……，看你技術，以前練過籃球？」
易鋒點頭：「當然練過。」
李彥深出口氣，然後就聽到易鋒老神在在補一句：「少年宮練過，有時間也經常玩。」
其餘三人齊齊翻出一個白眼。
李彥整理好行禮，舒服躺下：「我們一致懷疑，你是在炫耀。」
易鋒理所當然點頭：「那是當然啊，能夠和你們一起進入這裡，足夠我炫耀一整年了。」
「不敏感了？」
「敏感啊！」
易鋒疑惑回答：「不敏感一些，怎麼抓住機會炫耀？兄弟，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作用，是本天才展現天賦的重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