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階梯

所以...應該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就當維斯將貼在牆面上的手掌收回，思索著接下來怎麼回去時，目光不經意間再次掠過那幅壁畫。

此時，書線蟲的壁畫下放浮現出一小行維斯從未見過的文字。

污染抗性提升...記憶提高？

他皺了皺眉頭，注視著那行對於他來說十分陌生的文字，但在望見的瞬間，又能清晰的明白了那從未見過的文字所表達的涵義。

在維斯看見那行文字后，還未來得及去琢磨去何意義時。下一秒，周圍類似時間，距離，方向等感知模糊不清，維斯如同條件反射的將雙眼緊閉。

沒過一會，在靜寂的房間內，維斯清楚的聽到手中發條傳來的轉動聲，緊閉的雙眼隱隱約約的看到外面閃爍著燈光，隨即緩緩睜眼。

身上的衣物已被冷汗打濕的維斯站在床邊，看著前方擺放著一張書桌，以及在書桌上方安裝的銅製煤油燈。

回來了？難不成專門將自己拉進那片空間就只是讓我看一眼那間灰黑色的房間？

在確認回到那熟悉的旅館房間內的維斯，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但轉頭看著那張毫無被冷汗打濕的床單明確的告訴著他之前的經歷並不是錯覺。

「九點零五嗎，也就是說在那片不知名的空間時，時間是停止流動的？」

隨後維斯像是想到什麼，抬起手撇了眼綁在手腕上的發條裝置，語氣稍作輕鬆的分析道。

畢竟他現在連何時進入，又何時能出來也無從確定，要是在大庭廣眾突然來個憑空消失的話，可能一輩子都會在拘留所渡過了。

九月十五號，清晨七點。

維斯佩戴在手腕上的發條裝置開始輕微震動，眉梢微微顫動，隨後睜開雙眼，熟練的轉動幾下，隨即從裝置內傳來一道機械聲。

「維斯.莫雷蒂，請在早上八點三十分前抵達圖書館內的新生報到處登記並激活院系銅卡，領取新生手冊。」

在通知完畢后，在這兩日的研究下，發條裝置再次被維斯變回「指針」形式。

在穿戴好那件像是被擦洗無數次的亞麻衣物，順手將放在書桌面上一張像是灰棕色樹葉，叫做「凈草」的植物放入嘴中咀嚼著推開房門

凈草是含水量較多的植物，在受到一定擠壓後會產生乳白色的泡沫與水分，而那些泡沫是具有一定的清潔效果。

「喲，大家都醒了呀！我原本還想看看哪位沒起，準備笑話來著」

一道帶著略微遺憾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聽到熟悉聲音的維斯下意識轉頭望向站在樓梯口朝著他們露出一副令人不爽的笑容的伯格.羅德里格斯。

「嘖嘖嘖，都沒人理我一下嗎？真是讓人傷心。」

來到二樓過道的伯格，十分自然的將手臂搭在萊爾.戴爾曼的肩上。

「閉嘴，還有把你的手放下。」

萊爾先撇了眼搭在他肩上的手臂，隨後轉頭望著站在他身後笑嘻嘻的伯格，面露不喜道。

維斯一行人回到旅館一樓，視線皆被大廳內幾道白霧所吸引。

「已經為你們備好早餐，請在用餐完畢後到我這領取你們的院系銅卡，並請各位在八點三十分前去相對應院系報道並激活。」

七碗熱氣騰騰的帶著些許不知何種生物肉絲的麵條，此時正擺著一張大型的圓形銅桌上，而那位身體大部分都被蒸汽機械所代替的負責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前台，

在察覺道他們下樓后，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維斯他們，隨後口腔，喉嚨附近的設備運轉。

「話說，維斯你怎麼會想到去『圖書館』的。總不會跟伊戴納一樣不希望自己的身軀被蒸汽設備所改造或是將哪些異常的軀體移植到自己身上這種理由去選擇失控風險最大的『圖書館』吧。」

在吃完旅館免費贈送的早餐的伯格離開旅館，望了眼不遠處的三大院，神色有些不解的回頭瞅著維斯好奇的詢問道。

「沒什麼特殊理由，只是心裡覺得在『圖書館』可以尋到自己所想了解的......」

關於所謂『系統』的真面目

「這樣呀。沒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唄。人嘛，活在當下，說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的失控或是死在城外」

看著還未聽完便自以為他只是為了想尋回失去的記憶才去圖書館的伯格，維斯裝出一副無奈中帶著一絲憂傷的面孔，心中暗自補充著。

旅館到三大院的路程，不算很遠。在幾人的閑聊中很快便抵達了三大院的門前那道百米長的暗黃階梯。

「你們說，耗費這麼多的材料，在三大院門前建立這麼長的階梯有啥用呀。」

在爬到一半左右的魯赫特.史密斯低頭看著明顯是由精銅所打造的階梯，有些氣喘吁吁的埋怨道。

「聽我父親說，這道階梯是為了與外圍的居所隔絕。如果有一天珀加索斯城邦破了，淪陷的也只會是最外圍的平民區......」

伊戴納突然接嘴解釋著，但隨著周圍的氣氛愈加凝固，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維斯從階梯半腰處轉頭遙望著整個城邦，此時才發覺這所三大院很可能佔據半個城邦，大到足以再上面再建造一個與外圍差不多大小的生活區域。

一行人也紛紛不約而同的學著維斯那樣遙望著從小生活的外圍，一時有些沉默著站在原處。

「畢竟資源有限，就算是蜷縮，苟延殘喘。城邦也不可能保證能永遠的生活在這裡，萬一真的出現城邦守不住的情況。利用有限的材料儘可能的將城內最具潛力和價值留下來，不是最好的方案嗎？」

一直默默跟著他們身後，黑色的外套下穿著白色絲質襯衫的治亞.菲爾德推了推佩戴著的單片鏡十分理智的分析道。深墨綠色的眼瞳從幾人身上掃過，打破了此時略顯凝固的氛圍。

「如果不想有那樣的一天到來，那就像我們第一次出城時，大祭司對我們所說的儘可能找到『希望』。」

萊爾.戴爾曼還是如以往一樣，一臉嚴肅的補充著。隨後抬頭望了眼高出那座大概五米，由大大小小黃銅齒輪拼接的巨型蒸汽門，再次朝著目的地走去。

「嘖，還真是別具一格的安慰，不過確實是這個理。」

伯格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吐槽了一下隨後拍了拍維斯，朝著轉頭看向他的維斯挑了挑眉毛再次爬著那剩下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