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怨力
「我……」
面對電話那頭地質問，陳亞一時啞口無言。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從來不曾碰到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聽對方的口氣，自己這次大概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撞上厲鬼了？
「你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對方陰沉著嗓音強調，「但是沒辦法，你已經被捲入進去，淪為厲鬼的囚徒。覺得自己倒霉也好，不甘心也罷，都不能解決眼下的難題……」
「我該怎麼辦？！」此刻陳亞心裏面早已被恐懼填滿，一臉驚恐地追問對方。
那人略微考慮了片刻，道:
「怎麼辦？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每一隻厲鬼所製造出來的鬼域都不太一樣。不過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來看，要想破解鬼域，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求你！救救我！高人，拜託了，我……」
陳亞語無倫次地沖著電話那頭驚聲尖叫。
他哭喪個臉，轉動眼珠子，提心弔膽地打量四周。
詭譎的灰霧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周圍侵入，很快便吞噬掉附近的一片區域，估計用不了多久，陳亞目光所及之處，都會被陰森的鬼霧淹沒。
巨大的壓迫感讓陳亞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渾身濕冷，不停地打著哆嗦。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似乎終於想出了解決方案:
「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來判斷，你當時只是看到從箱子裡面滲血出來，撞破了某種狀態，因而令江秀美產生懷疑，慌亂中丟下行李箱和裡面的嬰兒，匆忙逃離現場……對吧？」
「是的……」陳亞急忙點頭應允。
「嘶……」
對方倒吸一口氣，似乎正在認真思考，「先給我說說你周圍的情況吧。」
「霧蒙蒙的……」
陳亞瞪大眼睛打量四周，慌忙介面道，「眼前的世界彷彿被灰霧吞噬，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範圍，還沒有……」
「這麼說來，江秀美的怨念之力正在迅速覺醒！」
對方冷不丁來了一句，「她已經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死亡這一事實，因而心中的怨念正在急遽膨脹！快！必須在她完全喪失理性之前，找到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聽上去，電話那頭的語氣陡然變得非常緊張，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即將發生。
陳亞追問之下，那人這才解釋說:
「這個江秀美，怨念極大！一旦她徹底失去理性，化作厲鬼惡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要遭殃！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年輕人我跟你講，這種厲鬼一旦形成，就沒辦法消滅了！」
陳亞被對方唬得一愣一愣的:「這，這麼嚴重的嗎？」
「你以為呢？」
聽對方急切的語氣，他好像已經坐不住了，「看看你的周圍！那些灰霧！那可是密教所言的黑業之氣啊！黑氣居然能夠籠罩整座城市，這江秀美的怨念，不得了啊！」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方極力抑制住情緒，耐心給陳亞說明情況，「鬼，自古以來，都是由人死後的怨念凝聚而成的，生前所遭受的苦難、或者冤屈越大，死後凝聚的怨力就會越強！因而從來都是聽說那些冤魂害人，厲鬼索命！而那些得以壽終正寢之人，卻極少出來為禍世間……」
「怨念這種東西，就是我們通常意義上所說的鬼魂。以目前的科技水平，還無法對其作出科學的解釋，只是大概猜測，它和暗物質有點類似，
懂我意思嗎？換句話說，這種形式的存在，是目前我們人類無法進行有效觀測的，更別說對其進行捕獲和消滅了……」
「但是，通過我們世世代代與這種神秘物質地接觸，慢慢摸索出來一定的規律，總得來說，可以分為以下三條！」
「第一，鬼一旦形成，是殺不死的！」
「第二，人可以和鬼談判，達成某種協議，簽訂鬼契約，從而對鬼進行一定程度地約束、或者控制！」
「第三，鬼與鬼之間，可以互相吞噬，融合！怨力強大的一方，會對弱小的一方形成壓制！」
對方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陳亞覺得自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多少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什麼鬼的三大定律啊？人還能跟鬼談條件？
這些在老實人陳亞看來，完全超乎想象。
「說這麼多，你懂我意思了吧？」
電話那頭的語氣不知為何，透露出一絲猥瑣的意味。
陳亞驚道:
「你是想……讓我去和江秀美的陰魂談判？！」
「你是聰明的！」
對方不吝誇讚，「眼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才能破解危局了。你困在她製造出來的鬼域裡面，所以現在只有你才能接觸到這個凶魂。你必須立刻找到她，曉之以理也好、動之以情也罷，或者乾脆許之以利！反正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說服她，與她達成某種協議……」
不管陳亞答不答應，對方立馬就對他下達了指令:
「現在，你已經沒得選，想要活命，你必須這麼做！要不然，等到她的怨念擴張到一定程度，變成一隻徹底喪失掉理性的凶魂厲鬼，肯定第一個拿你祭旗！」
陳亞一聽這話立即哭喪著臉道:
「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我？」
聽到對方要他去和厲鬼談判，陳亞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只是個普通的老實人，我拿什麼跟別人談？
電話那頭卻壓根不理會陳亞地抱怨，直接讓他回去，先抱上那個嬰兒。
「那畢竟是她的親生骨肉，想必會有所幫助的……」
「可是，」
陳亞心裡十萬個不情願，「那嬰兒已經……」
「不用擔心！」
對方底氣十足地道，「那只是一個初生的鬼嬰，幾乎沒有自主意識，只要你不去傷害他，正常情況下，他是不會襲擊你的……」
一聽「鬼嬰」二字，陳亞就止不住渾身打擺子:
「那，那要是不正常情況下呢？」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個不耐煩地咆哮聲:
「要我跟你重複多少遍！你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啊？還想不想活命了？你要是不願意按我說的去做，那行，我這就把電話掛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不！別，別掛……他娘的，我，我去還不行嘛！」
陳亞苦著臉，咬牙答應了對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