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良少年（2）
籃球訓練到下午五點半，之後球員各自去吃晚飯，晚上照例是加訓，但木教練和於領隊都不會到場。
趙小明給孔依依打了電話，支支吾吾地說自己和張強已經加入了籃球隊，晚自習不過去了。孔依依也沒有為難，鼓勵了幾句后又叮囑他文化課不能落下。
電話剛掛，張強就興奮地大叫：「奈斯！以後晚自習不用去咯！」
趙小明也感覺一身輕鬆，問道：「我們去球館嗎？」
「去啥球館！今天是我們解放的第一天，必須慶祝慶祝！禿頂教練和於領隊晚上不去球館，加練都是自己練，我建議先找個地方擼個串，整上兩瓶啤酒！」
趙小明練了一天原地控球，此時頭腦發昏，心想少練一天沒什麼大不了，畢竟剛進籃球隊也該慶祝慶祝，當下和張強勾肩搭背，直奔夜市而去。
大學城夜市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光鮮亮麗的漂亮妹子，張強一路走一路回頭，簡直是目不暇接。
「可惜，可惜。」張強搖頭。
「可惜什麼？」
「可惜沒個妹子陪著，咱倆大老爺們逛夜市，多少有點寒磣。」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奔著妹子多報了英語專業，結果現在還沒找到女朋友。」
張強忽然轉頭盯著趙小明，直把趙小明看的莫名巧妙，忽然道：「明哥，咱把陳驚馳喊出來吧！你不是還欠她一頓飯嗎？」
趙小明一愣，思忖著要不要和他說實話，猶豫片刻還是說了：「陳驚馳說，我請她吃飯不要喊你。」
「什麼？」張強大叫一聲，突然又醒悟了，點點頭，「那倒也是，不過你倆單獨約歸單獨約，大不了這頓我請了，等我給她打個電話。」
張強掏出手機。
「喂？陳驚馳？出來吃飯啊？」
「就我和趙小明，我這加入籃球隊了，想慶祝慶祝，你能來不？」
「帶同學？男的女的？」
「女的？漂不漂亮？」
「那還說啥了！直接叫來！害！帶個人還得向我請示，見外了啊！」
張強掛了電話，四下打量，忽然伸手一指附近燈光最亮的那面招牌：「鵲橋相會燒烤！這店名吉利，老闆一看就是個明白人！就那了！走！」
兩人在室外場找了張桌子坐下，張強低頭給陳驚馳發定位，趙小明閑來無事四處打量，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王文松？」
趙小明有些驚訝，那個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喝酒的，也是籃球隊員。
他對這個人印象較深，剛進籃球隊時參加分組對抗訓練，就是把這個人替換下場，後來張強參加分組對抗，替換的也是這個王文松，除此之外，趙小明也注意到球館內有什麼雜活都是王文松在做。
就好像是木教練和丁浩聯手擠兌他一樣。
但趙小明對他沒什麼好感，因為這個人看起來不好相處，他留著很長的頭髮，斜劉海蓋住半邊臉，挑染的五顏六色，目光中總是充滿了不屑和陰冷，走路時候雙手插兜，稍微有些駝背。他比趙小明還高些，也是偏瘦的身材。
此刻他獨自一人坐在黑暗的角落，一盤花生米，一瓶一瓶喝著啤酒。
「強子，你看那是誰？」趙小明捅了捅張強。
張強抬頭去看，愣了一下：「這不是那殺馬特嗎？他怎麼也在這？」
「去打個招呼嗎？畢竟是隊友，看見了裝沒看見也不合適吧？」
張強沖他揮了揮手，
大聲叫道：「喲，兄弟，這麼巧啊？」
王文鬆緩緩抬頭，用不屑的目光瞅了張強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喝酒。
張強的表容僵在臉上，片刻后他收回手，罵道：「殺馬特！」
王文松忽然站起來，手裡拎著酒瓶大踏步向這邊走。
張強和趙小明都是一驚，兩人同時起身，趙小明向前邁了一步擋在張強身前，皺眉道：「你幹什麼？我們是籃球隊的！」
聽到「籃球隊」三個字，王文松的身體僵了一下，向前走的速度明顯慢了，他拎著酒瓶子晃晃悠悠來到趙小明面前，用一隻眼睛盯著趙小明。
「你叫趙小明？」王文松問，他的聲音有些啞，應該是煙嗆酒灌刺激出來的。
趙小明不想惹事，他見王文松這個樣子，心知這人和大學拳擊社的人還不一樣，他是真真正正的不良少年。趙小明勉強擠出笑容，伸出手道：「都是籃球隊的兄弟，以後就認識了。」
啪的一聲。
王文松打開了趙小明的手。
「誰和你是兄弟？」王文松說著，但也沒有更近一步，他把啤酒瓶子放到嘴裡吹完，將空酒瓶扔在了地上。
「別以為你很叼，我防你，你一個球也進不去。」王文松不屑道。
「你這殺馬特口氣不小啊！」張強火氣噌地起來，指著王文松的鼻子罵，「下午被呼來喊去球也打不上的不是你啊？啊？怎滴？喝了兩杯馬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來來來，跟你強哥碰碰！」
趙小明吃了一驚，但王文松竟然沒有動怒，他歪著頭看了看張強，不屑嗤笑：「你就是個廢物。」
趙小明回憶起王文松在球館的表現，得益於這人的髮型太過張揚，趙小明對他印象還蠻深的。他幾乎不怎麼參與傳控球訓練，只在打分組對抗賽時上場幾分鐘，但在那有限的幾分鐘里，他也不太動，像個不倒翁一樣在球場亂晃。
「我倒是挺期待你的防守，」趙小明聳了聳肩，「用你那不倒翁似的腳步。」
王文松沉默片刻，突然呵呵笑了兩聲，他身體後仰好似伸了一個懶腰，用手將遮住半張臉的長發捋到腦後。
「啊……摸高3米4，於海峰和丁浩就把你當爹供著……」他無頭無尾地說了一句，然後再也沒看趙小明和張強，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喝酒。
「這殺馬特！也太特么欠打了！你看他那副賤樣！要不是剛加入籃球隊，我今晚上非把他錘的親媽不認！」張強氣的大叫。
趙小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撫，道：「算了，這種人沒必要招惹，再惹事挨了處分，回頭槌都打不上了。」
張強還沒消氣，兀自罵罵咧咧不肯罷休，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喊：「趙小明！」
一聽這聲音，張強眼睛一亮，急忙回身去看，便見陳驚馳帶著另一個姑娘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