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飛人出世（2）

趙小明高中英語成績很慘淡，學文完全是因為他的數學成績比英語成績更慘淡。

他的高考英語沒及格，能考上濱海大學全靠其他科目成績爆種，對此趙建功不僅不以為意，反而平生了一股熱血。

「兒子，你要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道理！報英語專業，我不信你比別人差些什麼！」

進了大學，趙小明以為自己一定是個另類，但他卻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外國語學院英語系三班，女生30人，男生只有4人，男生們理所當然地分到了一個宿舍，趙小明見到的第一個同學是張強。

「哈樓哇！」

張強說的第一句話是英語，帶著濃重的東北地方口音，「古德貓寧啊，兄弟！」

趙小明知道他說的是英語，也意識到這貨的英語實力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間。

平生了一股親切。

趙小明話不多，卻不冷淡，張強是個自來熟，一進門便開始稱兄道弟，兩人交流幾句，相談甚歡，趙小明說自己高考英語不及格，張強頗為讚賞，說自己英語就沒及過格。

趙小明問他為什麼報考英語專業。

「妹子多。」張強咧著嘴笑，他說不上帥，但五官也沒什麼槽點，一米七五的個頭，身材很壯碩，粗獷的像一頭大蠻牛，料想不是大多女生喜歡的類型。

「你也打籃球？」張強瞪大眼，「這真是天涯何處無知己啊！以後有戰友了！」

「我水平一般。」趙小明微笑。

「沒事，爺們帶你飛！你是不知道，我張強當年在HLJ各大球場縱橫睥睨，那叫一個牛畢，就我那一招詹姆斯突破……」張強說到籃球，本就興奮的人變得更加興奮，他半蹲沉肩往前一拱，「你看見沒有？就我這一沉肩，三五個人擋不住我！」

「是吧？」趙小明面露驚訝。

張強越說越來勁，壓不住涌動的籃球之血，當即從行李箱中取出籃球：「啥也別說了，我必讓你見識見識牡丹江詹姆斯的實力，走走走，去球場！」

於是趙小明進入大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張強打球。

濱海大學佔地四千多畝，有人甚至在校內開車出行，張強和趙小明一見如故，領著他穿梭在林蔭的馬路上，不時指點介紹一番，趙小明驚訝於張強對學校如此熟悉。

「我提前來了半個月，把學校摸得門清，籃球場、撞球廳、燒烤店、網吧、，找不到的地方問我就行。」張強嘿嘿笑。

「我只會打籃球。」趙小明說。

「那挺遺憾的，得彌補。」

籃球場很大，籃架兩兩成雙足有二十幾組，地面是塑膠的，籃板是鋼化玻璃，籃筐上甚至掛著嶄新的籃網。球場西側有巨大的露天看台，北側還有室內球館，球場四周環繞著青蔥綠木，空氣中飄蕩著不知名的淡淡花草香。

距離開學還差著幾天，早來的學生們無事可做，很多都聚集在籃球場，偌大的球場竟然找不到一片空地。

趙小明從未見過這麼多人的球場，不禁咋舌，遠遠看過去，一片人頭攢動。

打球的人動作千奇百怪，有的人球都抓不穩，信手扔進一球，便抓住自己的24號球衣大聲呼喊：「科比~~布萊恩特！」

有的人抱著球指點江山，宛如場上教練，既不防守，也不投籃。

還有的人施展著怪異的變向和胯下運球，一通操作仍在原地，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彷彿已經把對面站著不動的防守人晃成了獃子。

趙小明忍俊不禁，花園小區只有三五個固定的籃球愛好者，都是四五十歲的大叔，那幾個大叔年輕時候打過比賽，算是半職業，雖然上了年紀，仍是會打球的，指點過趙小明許多動作要領，他們給趙小明起了一個「小老虎」的外號，戲稱趙小明是中國籃球的希望。

趙小明當然也見過不會打球的籃球愛好者，比如他的高中同學，但他沒見過這麼多人混戰在一起，水平參差不齊，擠擠撞撞亂七八糟。

「沒地方了，我們找個場加進去。」

張強似乎早已習慣這種場面，他瞪著大眼總攬全局，有的場地一眼就看出都是新手，張強搖了搖頭。

哥們這種實力，找菜鳥打球太沒意思。

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組看著像樣的。

六個人，都是壯漢，肌肉碰撞，吆五喝六，打的很是激烈。

張強滿臉熱情，沖著他們喊：「哎！兄弟！加倆人！」

有人看了看他，有人看都沒看，對抗仍在繼續，沒有人理會。

張強的笑容尷尬在臉上，他重新整理了一下笑容，趁著死球的間隙直接走入場內，指了指趙小明：「加我倆一個。」

比賽進程被打斷，球場上的人不得不停手，一個全身穿著阿迪達斯的高大胖子上下打量張強，皺眉不滿道：「我們這打比賽呢，你們去別的場，別來攪和。」

「打啥比賽？」張強不肯放棄，打球找對場子很重要，和高手打球沒有發揮的空間，和新手打球又不盡興，這幾個人是張強認定的「實力相仿者」，自然不肯放棄。

「加上我倆不一樣打？那邊水平太低，沒意思。」

一個穿著7號球衣的瘦高男子接話道：「這是土木一班和汽車一班的恩怨局，你是哪個系的，別來搗亂！」

張強一聽，頓時興緻大起，好嘛，原來是班與班之間的恩怨對局，這種有勁頭的比賽，怎麼能少了他張強？

一般野球場上都是隨便組隊隨便玩，而代表了某種集體的比賽才最能激發鬥志，這也是一種特殊的集體榮譽感。

「我們是英語系大一三班的，加我們一組。」張強興緻勃勃。

阿迪胖子啐了一口，冷笑道：「我當什麼來路，娘們系的別來送菜，你們外國語學院打球都湊不出五個男的，年年球賽倒數第一，快去背ABCD吧！」

張強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宛如橫遭了一悶棍般又驚又怒，他本是想打一場高質量的籃球比賽，並無惡意，但阿迪胖子出口就是侮辱，張強也是個熱血青年，聽到這話擼起袖子就往前走。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阿迪胖子不甘示弱，他與土木系的人方才在內線肉搏，腎上腺素早已飆升，被人攪和了比賽大為不爽，此刻挺胸上前，沖著張強迎了上去。

兩人幾乎貼在一起，阿迪胖子高一點，張強矮一點，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兩人鼻子相隔不到一厘米互相注視。

「土木系算什麼東西？」張強問。

阿迪胖子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土木不算東西！」

7號瘦高男子登時大怒，指著張強罵：「你想死啊？」

張強這才知道罵錯了邊，阿迪胖子是汽車的，7號男才是土木的，心裡一想，反正都不是好東西，立刻回道：「汽車也一樣。」

阿迪胖子火頭大起，本來只是一場籃球賽，你一言我一語已經變成了系與系之間的詆毀和攻擊，球場上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這口氣怎麼能忍？

阿迪胖子伸手抓住張強的領子，正要動手，趙小明已經走上前，站到張強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