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錦衣衛

第5章 錦衣衛

「我也不太清楚。師兄這些年變化很大,許多事也不願和我說了,這次出來也是行色匆匆,白天見過你,現在已經連夜回京了。」丁白纓說話時略顯落寞,蘇然當年未離開時便已看出,師姐對師兄情根深種。

蘇然沉默一下,感慨道:「其實我能猜到,當年四萬多大明精銳盡數沒在薩爾滸,師兄親眼看到兄弟袍澤屍體堆積如山,自己險死還生。這人吶,經歷了生死,要麼看淡一切,要麼就想改變一切。自那時起,師兄便和往日再不一樣了。」

講這話時,蘇然想的卻是自己,陸文昭要改變一切,那自己呢?穿越而來,自己才是世界上唯一真正死過的人。

前世,發達工業文明下被異化成一個勞動工具的蘇然,被老闆壓榨,被上司辱罵,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卻早早猝死在加班中,甚至根本沒有好好體會過做一個人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還有機會再活一次,但這一世,要只為自己而活,要看花怎麼開,水如何流,太陽何時升起,夕陽怎樣落下。瀟洒江湖十過秋,酒杯無日不遲留,這些年他看過塞北的雪,聽過江南的雨,刀劍問路,快意恩仇,賞遍了天下美景,飲盡了世間美酒。

至於大明江山,關他鳥事,他早已做好打算,日後若清兵入關,便泛舟於江海,到歐洲美洲看看,前世不曾見過,在十七世紀彌補一下,也不枉再活一世。

這也是他與陸文昭最大的分歧,蘇然對清朝沒有好感,但對大明也毫無歸屬,他清楚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非一人之力可以阻擋,所以絕不會做大明的忠臣,他的家在四百年後,雖然此刻生活在這裡,卻是一個永遠無法歸鄉的過客。

丁白纓又說道:「師兄好像是為朝中某位大人物做事,他們勢力極大,上下到處都有他們的人。師兄在錦衣衛內能這麼快當上千戶,也得益於此。」

蘇然問道:「丁泰、丁翀這些年在關外所獲財物也都交給這些人了嗎?」

「是,自從韃子起勢,關外的山貨價格便一日高過一日,丁泰和丁翀這些年提供了許多財物供師兄使用」

「那丁顯呢?為什麼不留在關外幫他們兩個。」

「他們仨本來是一起的,後來出一批貨的時候,被錦衣衛給盯上了,師兄使了手段,讓丁顯殺了跟來的錦衣衛,改名換姓頂了他的位置」

「煞費苦心,所圖不小啊,那丁修呢?他又怎麼回事。」

丁白纓沉默許久,吐出幾個字:「不提了。」

蘇然明白其中定有內情,只是師姐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強求,只待日後有機會見到丁修再探個究竟了。

師姐的四個徒弟,哪怕是年紀最小的丁顯也要比他大上一歲,年紀最大的丁修更是大他近十歲,只是蘇然直接被丁乘武收為弟子,而後來丁乘武去世后,這四人才陸續被丁白纓收為徒弟。

他們與蘇然實際上都是跟著丁白纓和陸文昭學藝,年紀都比蘇然大,卻平白矮了蘇然一輩,自然心裡不太舒服,加上蘇然天資極高,自幼「早慧」,無論是功夫還是見識,事事都比他們強,因而更是嫉妒。丁泰性格魯直,表現的最為明顯。

蘇然與師兄多次爭吵后獨自離開,對陸文昭和丁白纓最是尊敬的丁泰更是將這種嫉妒轉化為憤恨,因而前幾日見到蘇然後才會那樣激動,只是他沒想到,蘇然離了丁、陸二人指點,武功卻沒落下,進境更遠超他想象,他跟著丁白纓勤學苦練,還是一著不慎便吃了大虧。

四人之中,唯有丁修不羈放蕩,行為恣肆,倒在某些事情上與蘇然有些投緣。

「也罷,畢竟若沒有你和師兄,我早已死在風饕雪虐之中,不管師兄這次要我做什麼,我都幫他做。只是我當年說過的出海之事,師姐還是再思量一下吧。」

常言道寧舍一兩金,不傳半點藝,蘇然闖蕩江湖的一身功夫,根基便來自陸文昭和丁白纓,更何況師兄師姐對他不僅有傳藝之恩,更有養育之情。雖然理念不合,蘇然也看不慣陸文昭的做法,但實際上二人對蘇然只有恩情,絕無半分虧欠。

大丈夫行事,恩怨分明,當年蘇然離開時承諾,日後若師兄師姐來找自己,不管多難,赴湯蹈火也要替他們辦三件事,這次便已經是最後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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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蘇然辭別丁白纓,一路南下入關到了京城。

進城后,蘇然按著陸文昭所給地址,找到了一處小院,在那裡,蘇然得到了自己新的身份——被派到薊鎮辦差多年的錦衣衛北鎮撫司小旗:顧同。

這個院子也是陸文昭為他安排的住所,雖然不大,但好在獨門獨院,關鍵是臨近承天門,正處於京城中樞區域,做什麼事都方便的很。

北京錦衣衛分南北鎮撫司,南鎮撫司是錦衣衛內部的內衛機構,負責錦衣衛系統內部監察,同時帶管內府數千軍匠。而顧同所在的北鎮撫司,則是錦衣衛最為核心的部門,為皇帝專理昭獄,對一般犯人,可以自行逮捕、偵訊、行刑、處決,而無需經過三法司衙門。

蘇然初入錦衣衛,各方面都不太熟悉,好在他頂替的顧同也在關外多年,回京後有些生疏也屬正常,小心遮掩之下,倒不曾被人懷疑。

陸文昭也知道他還不熟悉環境,因而沒有給他分派過什麼任務。

轉眼間便是幾個月過去,期間蘇然每日里便像一個真正的錦衣衛一樣,做些日常工作,每日里在京城各處巡視,緝拿盜賊,春耕時還到城外錦衣衛自家的屯田監督春耕,偶爾也為皇帝準備過儀仗、乘輿,在皇帝出行時隨侍過大駕。

好在天啟皇帝沉迷木工,日常基本都在深宮之中,實際上也並沒有出行過幾次。

魏忠賢出行倒也需要錦衣衛隨侍,但這種活計錦衣衛內部哪怕倒貼錢也都要搶著去做,實指望能趁機巴結上權勢滔天的九千歲,因此也根本輪不到蘇然。至於抓捕審訊朝中大臣的機密行動,更是一次都沒有參與過。

總的來講蘇然日子還是比較清閑的,不過他倒也不曾虛度,幾個月時間大有收穫。

錦衣衛內部卧虎藏龍,通過如今已經化名為靳一川的丁顯,他結識了不少北鎮撫司的高手,如靳一川的結義兄弟百戶沈煉、總旗盧劍星等人,增長了不少武功見聞,尤其是盧劍星,厚道熱心,與他最是投緣。

而最大的收穫還不只是這些。錦衣衛的案牘庫是錦衣衛強大情報搜集能力的具現化體現。身為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之人,蘇然無比清楚信息的重要性。

案牘庫之中存儲著二百多年來錦衣衛經辦各類案件的辦理情況,還有不少江湖之中的武學招數,奇聞怪事,著實讓蘇然大開眼界,武功與見識都增進不少,也趁機獲取到部分他最為關心的情報,一些來自南洋華人還有海外傳教士的見聞。

就這樣到了天啟六年的四月末,許久未見的陸文昭突然在深夜找上門來。

「師弟,近些天還習慣嗎?」

陸文昭似乎對蘇然這幾個月按照他的安排,安安穩穩的當一個錦衣衛感到十分滿意,講話時都多了三分熱絡。

「還不錯,要是今晚沒見到你,就更好了。」

陸文昭微微一笑,只當沒聽到,說道:「哎,當差的可不就是這樣嘛,師弟,你現在也是錦衣衛了,應該就明白了,其實這裡面也不是外面傳的那樣陰森可怖,大家都不過是普通辦差的,萬事盡心竭力罷了。」

「師兄,有事就直說吧。」蘇然不想聽這些片兒湯話。

「好,我今天來確實是事尋你。只是話講在前頭,此事可並非我讓你辦的第三件事,純是我求你幫忙。實在是如今我這邊短了人手,正需一位身手了得且信得過的人,我便想到了師弟你,你若願意,師兄謝謝你,若是不願也無妨。」

陸文昭這話說的極為誠懇小心,蘇然聽后不置可否,只是說:「什麼事?你先說出來看看。」

「師弟來京也有數月,可曾聽說過寶能會?」

「略有耳聞,似乎是個民間教會,好像多在京西王恭廠那邊集會,怎麼了?」

「我要師弟辦的這件事,正和這個寶能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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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武俠,每次重生我都會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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