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土匪的測試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凌迷迷糊糊的聽到了聲音。
「二爺，這些就是整個村子里符合年齡的人了。」
「好，熊大你做的不錯，把這些小崽子都弄醒吧。」
「是」
嘩啦一聲，張凌就感覺到一盆冷水澆在了身上，頓時他就完全清醒。一睜眼，就看到了自己身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旁邊還有七八名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這些都是村子里的同齡人，此刻他們一個個渾身濕透，面帶驚恐的看著四周。
張凌看到在他們不遠處圍著十幾名大漢，這些人大都身穿麻衣，有些人的手中還拿著長刀，這些人大都面色兇惡的正看著他們，像是在打量籠中的獵物一般。
而在四周的地上還躺著一些人，他們渾身是血，一些人還缺少手腳，看到這裡他哪裡還不知道這些村民已經死了。
想到先前夜裡這些土匪進村，再看現在的情況，看來整個村子都被這些土匪屠殺了。想到這裡他又想到了爺爺，在這些屍體中他並沒有發現他的爺爺。
這些屍體中最嚇人的一具無頭屍體，看到這具缺少頭顱的男人屍體。張凌嘴唇哆嗦，這具屍體雖然沒有頭，但他的衣服他記得清楚。
正是王風大叔，這位風子叔是村長的大兒子，平時憨厚老實，為人很好。是青田村有望成為下一任村長的男人，竟然也死了。這讓從來沒有離開過村子的張凌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這群土匪如此殘忍，張凌面色死灰，好好的村子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他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落到了這群人手中，可想他的下場了。
「你們這些小崽子，都給老子站起來。」
「聽到了沒有。」
「不想死的都站起來，快點。」
突然一聲大喝讓張凌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長得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手中拿著一把大刀正對著他們。
張凌等人一個個的都站起來了，他們這些半大孩子此刻早已經被嚇傻了，一個個呆若木雞。
只見旁邊走來了一名白衣長衫的中年人，這人面帶微笑的向著張凌幾人走來。這人面龐白凈，手中拿著一把紙扇頗有一些風度。這人一身儒生打扮，不知為何在這群土匪中，似乎還有些地位的樣子。
中年儒生走到張凌幾人面前，把幾人挨個看了一遍。圍著他們緩慢的走動，同時開口說道：「從今天起，你們這些小子就是我的手下了。」
「我會給你們吃的，給你們穿的。給你們住的，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們。」
「我只需要你們聽我的，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
中年儒生語氣不快，但中氣十足，站在一旁的張凌感覺這人身上有一股氣勢，一股危險的氣勢。每當這人的眼神的掃過來的時候，他都會沒來由的緊張。
「給我站好了。」
中年儒生話語忽然一停，對著一個瘦小的身影一揮手，手中的紙扇就向著這名男孩的臉上打去。
啪的一聲悶響
瘦小身影的男孩就被打倒在地。其他男孩看到這一幕只是後退了幾步，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張凌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這名男孩，他認得這是村子里王婆的孫子，今年只有九歲，此刻坐在地上面帶淚花，但並沒有哭出來，似乎被嚇傻了。
中年儒生看了一眼眼前的幾名孩童，手中的紙扇已經被他打斷，他卻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
「從今天今天開始，你們就成了孤兒，知道為什麼嗎。」
「你們的爹娘不成，現在他們已經死了。」
「可是二爺成，所以你們要爭氣，要想活著，就得像個男人活出個人樣，就要跟著二爺，關鍵的時候，就要靠這個。」中年儒生說著就拿起了一把大刀，對著幾人一晃。m.
「來啊，把東西抬上來。」
儒生說著對著旁邊一名匪徒一揮手，片刻功夫，就有四名光著膀子的漢子，把一頭黑豬抬到了張凌幾人前面。
這隻黑豬，足有二三百斤，這是村長家養的黑豬，此刻被綁得結實，在地上嗷嗷掙扎。
「現在，二爺就要考驗一下你們，是不是個男人，看你們能不能跟著二爺。」儒生男人看著地上躺著的黑豬，面色一沉言語一變的對著張凌幾人說道。
「來，你把這頭豬的腦袋給我砍下來。」二爺晃著手中的長刀，對著一名男孩一指，接著就把長刀插在了地上。
這名男孩正是張凌，一時間他並沒有動作，此刻他覺得渾身無力，腳步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啪！
「小子，二爺給你機會，莫要不知好歹。」旁邊的光頭大漢見到張凌後退，一把就把他揪到了身前，一個大耳刮子就打了上去。
張凌的半邊臉瞬間紅腫了起來，身體也被光頭大漢帶到了黑豬前面。
「拿刀，砍下豬頭就能活下去，不然，老子就砍下你的頭。」光頭大漢對著張凌喝道。
張凌從小跟著爺爺，一直以來都是種田為生，雖然對於宰殺牲畜並不陌生，但在整個青田村中，像這種大型牲畜的宰殺，他只見過一次，此刻讓他砍下一頭活豬的頭，一時間他的腦袋空空如也，有些不知所措。
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儘管他的臉色蒼白，張凌還是機械的拿起了地上的長刀，向著黑豬走去。
「舉刀，砍。」
「快砍啊，這小子嚇傻了，呵呵…」
四周的土匪興奮的大叫著，中年儒生卻是冷眼旁觀的看著張凌的動作，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
張凌似乎被嚇傻了，哆哆嗦嗦的來到黑豬面前，看著地上掙扎的黑豬，拿刀的雙手不由得發抖。
他想到了爺爺，想到了青田村，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想到了這群土匪殺人不眨眼，他毫不懷疑，他要是再不砍下豬頭，他就會死在這裡。
他要活下去，他想活。
抱著活下去的信念，張凌雙手舉著沉重的大刀，眼中已經有了一股兇狠之色。
手中長刀高舉，聽著四周土匪們的叫喊聲，一刀下去，黑豬瘋狂的掙扎，嚇得他後退了幾步，身體不穩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黑豬雖然瘋狂的在地上扭動，但四肢被緊緊地綁住，越掙扎越不得脫身，只能躺在地上嚎叫。
「哈哈，這小子太笨了。」
「再砍。」
張凌的一刀並沒有砍下豬頭，只在其脖子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一股股的紅色血液正從這道傷口中冒出，看著這隻黑豬的模樣，張凌似乎看到了他自己。
張凌臉色蒼白低著頭，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大刀大叫一聲，再次向著黑豬砍去。
一刀接一刀的砍殺黑豬的腦袋。
張凌不知自己砍了多少下，直到黑豬不再掙扎，他也再也拿不穩手中的大刀，跪坐在了地上。
黑豬在他瘋狂的劈砍下，大半個腦袋把他砍了下來，身上也滿是刀痕。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流出了一地的鮮血。
張凌此刻一身的鮮血，大半個身子已經被豬血染紅，雙手還在抖動。
聞著身上的血腥味，看著旁邊的黑豬屍體，他的臉色難看，胸腹之間難受，不由得乾嘔了幾聲，在地上吐了幾口苦水，這才好受了一些。
「哈哈，好，你們這些小崽子，都看好了，他已經證明了他有勇氣，他有資格跟著老子。你們呢。」二爺看到張凌的模樣，並沒有管他，再次看向剩餘的男孩。
接下來，幾名土匪再次拉來了兩頭黑豬，給這些男孩宰殺。有了張凌的表現，其他的男孩也有樣學樣的鼓起了勇氣。
在土匪們的歡呼聲中，一個個的半大小子拿起了屠刀，向著黑豬砍去。
張凌仍然坐在地上，看著一幕心中不由得發冷，他似乎看到了這些同齡人的未來。
他們渾身血液，大叫著興奮的砍殺，今天能砍殺黑豬，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成為這些土匪中的一員，殺人屠村。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這些土匪在原地生了一個火堆，也開始生火做飯。他們這些唯一留下來的青田村的倖存者，被兩名土匪看守著坐在原地，一個個面無血色神情獃滯。
作為殺豬的獎勵，他們這些小子也分得了一些肉食，平時也很少吃到肉食的他們，沒有一個人高興，只一個個面色死灰。
張凌不知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知自己能否活下去。也不知道他也要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