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坑了
大趙王朝疆域遼闊，除京都外，另有府城八十一座。
府城之下，又有縣城三百六十座，縣城之下又有村落無數。
安雲縣就是這三百六十座縣城之一，隸屬於雍州城，而鐵佛村和紅葉村都歸安雲縣統轄。
天亮雪停，李長風告別了老頭，準備去安雲縣投奔大風鏢局。
臨走前，老頭給了李長風一塊髒兮兮的木牌，叮囑他一定要收好，如果遇到危險，就把木牌亮出來，或許能救他一命。
木牌長兩寸，寬半寸，包裹著一層幹了的黑乎乎油膩物，上面隱約可見「司徒」二字。
李長風一臉嫌棄，好幾次都想扔掉這塊破木牌子，最終還是揣在了懷裡。
走之前李長風回鐵佛村和大哥大嫂道了別，託詞說是朋友幫忙在安雲縣找了份差事，大哥也沒有多問，只是叮囑他照顧好自己。
李長風揮了揮手，扛著他的木槍朝著安雲縣出發。
鐵佛村村口有尊三米多高的鐵鑄佛陀，不知道何朝何代鑄造，也不知歷經多少春秋，沒人知道這尊鐵佛的來歷。
鐵佛下面香火不絕，臨近年關，村裡人家家戶戶都帶了貢品，祈求鐵佛保佑來年風調雨順，家人平平安安。
李長風從鐵佛身邊經過時，看了眼笑容滿面的佛陀，又看了眼滿地貢品。
「這麼多東西，我吃兩個你不會介意吧？」李長風伸手抓了兩個果子，又往懷裡塞了兩個冷饅頭，嘴裡念叨著：「這麼丑的饅頭，肯定是孫大娘家的，還有這果子，這麼小，肯定是老王家的……」
挑挑揀揀塞了滿滿一兜后，李長風心滿意足的上路了。
安雲縣離鐵佛村有五十多里，腳力好的，早上出發中午就能到，李長風不急著趕路，過了午時才到。
大風鏢局在安雲縣名氣很大，找起來不難。
在城門口隨便問了個人就知道了，穿過一個巷口一直往西，沒多久李長風就看見了一個很大的院子，正門匾額上寫著「大風鏢局」四個燙金大字。
門口排著很長的隊伍，幾個穿著鏢局衣服的壯漢在一旁吆喝著，李長風湊近后才聽明白，門外這些人都是來應聘鏢師的。
李長風心中暗暗咂舌，這隊伍起碼有三四十人，已經進去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競爭有些大啊。
「小子，幹嘛呢？」一個壯漢見李長風站在門口發獃，走上前問道：「你是來應聘鏢師的？」
李長風點了點頭。
壯漢上下打量著李長風，搖了搖頭：「走走走，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想當鏢師？別在這搗亂。」
李長風趕緊說道：「是一個老頭讓我來的，他和你們當家的是朋友。」
「老頭？」壯漢臉色緩和了些，問道：「什麼老頭？」
李長風答道：「他叫司徒無恨。」
壯漢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又看了李長風幾眼，轉身招了招手：「丁二！」
門口一個瘦小青年小跑過來，問：「虎哥，什麼事？」
虎哥指了指李長風，說道：「司徒老頭介紹來的，帶進去吧。」
丁二點了點頭，看了李長風一眼，說道：「跟我來吧。」
李長風跟著丁二，穿過排隊人群，在一群人嫉妒羨慕的眼神中進了鏢局。
老頭在李長風心中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本以為那老頭只會騙吃騙喝，沒想到在大風鏢局還有幾分薄面，起碼不用排隊了。
鏢局院子很大，丁二帶著李長風左拐右折，最後來到一個很小的院子，遠遠李長風就聞到一股飯菜香味。
「張叔！」丁二站在院門口喊了一聲。
沒一會兒，一個滿臉橫肉的老頭，老頭握著勺子，站在門口盯著丁二，一言不發。
丁二擠出笑臉，一臉討好的表情：「張叔，這是司徒老頭介紹來的雜役，人就交給您了。」
張叔頭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依舊沒說一個字。
李長風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一把拉住準備離開的丁二：「等等！什麼雜役？我是來做鏢師的啊！」
丁二看著李長風，問道：「你是司徒老頭介紹來的？」
李長風點了點頭：「是啊。」
丁二說道：「那就沒錯啊，你就是雜役。」
李長風皺了皺眉頭，本以為老頭介紹他來是做鏢師，沒想到是雜役。
算了算了，雜役就雜役吧，好歹是份正經差事，他現在家也沒了，這裡起碼是個容身之所。
李長風嘆了口氣，隨即問道：「那工錢怎麼算？」
「什麼工錢？」丁二一臉疑惑，「你沒有工錢啊。」
李長風臉色一沉，聲音陡然提高三分：「幹活不給工錢？！你們怎麼不去搶！」
「你不知道？」丁二一臉同情的看著李長風，解釋道：「上個月我們當家的過五十大壽，司徒老頭來白吃白喝也就罷了，還偷喝了大當家珍藏的一壺極品桂花釀，當家的雖然生氣，但也不想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面子為難他，就叫司徒老頭賠些錢算了。」
頓了頓，丁二又說道：「誰知那司徒老頭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於是就有人提議讓他在鏢局做幾年雜役，用工錢償還。」
「司徒老頭說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要是死在鏢局你們還得收屍。」丁二繼續說：「後來司徒老頭對當家的說，不如把他放了，他去找個年輕力壯的來替他做雜役還錢。」
李長風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感情自己是被老頭給賣了啊！
李長風發誓，如果再讓他見到老頭，一定會把他的鬍子全給拔光！
「你們就不怕那老頭跑了？」李長風無語，「他說找人頂替他，你們就信？」
丁二看著李長風說道：「你這不就來了？」
頓了頓，丁二又解釋道：「當家的讓他走，就沒想再跟他計較，畢竟司徒老頭那麼大把年紀了，留著他也沒用，保不齊還真得給他收屍。」
李長風嘆了口氣：「我現在要是說不認識司徒老頭，還來得及嗎？」
丁二似乎看穿了李長風的心思，笑了笑，說道：「鏢局上下一百來號兄弟分佈在四周，你要是想跑可以試試，不過兄弟們都是粗人，你最好別試，萬一傷了你，不好。」
李長風心裡一涼，臉色陰沉的都快滴水了。
「老頭把我賣給鏢局多久？」李長風沒好氣問道。
丁二笑了笑，伸出三根指頭：「不久，三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