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型月重工

第 16 章 型月重工

雖說型月重工威名遠傳,一點也不好沖,人人公認只看劇情不看H。

但這種沒必要的訊息還是不要說出來,給衛宮他留點面子吧。

隱晦點說好了。這樣的話,身為現代日本人的衛宮應該聽得出來我的意思……?

但願這些常識相關的記憶沒有損壞掉。

「文字冒險遊戲,或者說,視覺小說。」我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組織語言,「沒有需要操作的戰鬥,但是可以根據女主角選擇支線,劇情發展和人物命運都會因為選項而發生變化的那種。」

我一邊說著,一邊暗暗地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衛宮臉上空白了一瞬,然後意識到了什麼似地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忽然凌厲起來。

我心裡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這位敏銳的弓兵立刻問出了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遊戲的男主角,是誰?」

「……衛宮士郎。」

我知道他大概已經明白了,只得硬著頭皮回答道。

雖然我很明白最好不要在英靈衛宮面前提起過去的他自己,但是此刻實在是別無他法。

這情況純屬你自己挖坑自己跳啊,衛宮。

果然,在聽見答案之後,肉眼可見的,可怕的黑影在剎那間籠罩了白髮青年的上半張臉。

啊,果然是記得galgame是什麼的嗎,生前在正常的現代社會度過少年時代、即便是個老是打工的現充但還是擁有正常日本青少年常識的衛宮君。

領略了我話語之下的潛台詞了吧。

這表情,不止嘴角垂下去,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完全被陰影覆蓋。

別殺人啊。這裡真的沒有衛宮士郎能給你殺。

好在另外三位似乎沒能領略我的話中隱藏的意思,或者乾脆不為所動。

雖然我很懷疑除了根本不明白galgame是啥的宇智波帶土,另外兩位純屬感受到了衛宮周身驟降的氣壓才沒有插言。

要是現在被剛剛聽過那番話的人問出「衛宮士郎是你的全名嗎」那就太可憐了。

我深刻地慶幸起了剛才沒有將FSN的galgame的定位說出來的決定,不然這位帥哥豈不是要現場給我表演一個我殺我自己,絕對讓自殺達人太宰治歡呼雀躍。

我特么也很想說你的原典是這個廢狗手游啊衛宮。可是你的英靈資料卡里,親爹蘑菇填的出處就是FSN,我真的無能為力。

我身為女性僅剩的那點羞恥心讓我沒辦法將FSN乙男向小黃油的定位宣之於口。

因為,你想啊,我要是說出來不就暴露了我很可能全通的事實了嗎。

雖然我確實全通了,還是連著FHA反覆全通的那種。

想到這裡,我略微有點心虛地握拳在嘴唇前,假模假樣地咳了咳,試圖喚回某位英靈的注意力。

好在這樣拙劣的手段還是有效的。

衛宮那種要殺人的表情暫時消失了,但是依舊緊繃著臉,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了另一個至關重要的靈魂問題:

「女主角是誰?」

「是阿爾托莉雅、遠坂凜和間桐櫻。」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至於原先有伊莉雅線之類的廢案八卦還是不要說了吧,嗯,刺激大發了可不好。

畢竟對蘿莉(雖然心理年齡來說是姐姐)出手可不符合正義夥伴的定義。

這回白髮英靈沉默了幾秒,像是實在忍不住內心迭起的狂風暴雨了,咬著牙低喃道:

「竟然還有saber和櫻的線路嗎,混賬……」

我不敢細聽,顧左右而言他,隨便說了點什麼緩和他的情緒,同時看了一眼自在敲著終端的宗像禮司、仰躺在沙發上翻頁認真閱讀的太宰治,到最後居然覺得宇智波帶土在思考著什麼深奧問題而顯得陰沉的臉都很和藹可親了。

Archer生起氣來臉真的好凶。

哎,比起發現自己世界的主角是被自己殺了全家最後擊敗自己的老師兒子,果然還是發現過去的自己是Gal男主角甚至還能攻略以前的熟人更刺激。

電視動畫和漫畫好歹是全年齡的啊,galgame基本上就直接成人分級了。

再想想衛宮士郎在FSN那成堆的一著不慎就出現的BE,是真的悲催。

更別說遊戲大部分是士郎第一人稱視角,心理活動之類的私人想法和某些生活細節對於玩家來說可謂是一覽無餘,可謂是完全沒有隱私的存在,真實慘烈。

現在我只能催眠自己眼前的這隻衛宮嚴格意義上來說和遊戲里的士郎根本不是一條世界線的產物,才能讓自己沒有那麼同情他。

好在我及時表示「我們可以看改編動畫的,也算原典」的時候,衛宮的表情才好了一點,看起來沒有那麼想要切片爆炒原作者或者穿越回去殺掉自己了。

我抓住了他情緒好轉的那個空當,靈機一動眼疾手快地拿起了電視遙控器,表示:

「我們不如來看原典吧!」

是的,沒錯,我還記得昨晚看見的那個任務。

「自我介紹(0/4)」。

本來準備放在坦白情況之前進行的,但是不料反而被太宰和宗像聯手逼出了這個秘密,因此將解釋流程被迫提前了。

現在再要求他們互相自我介紹,局面就很尷尬了。於是乾脆大家一起看原典吧,也有利於了解其他三位小夥伴都是怎樣的人,省的之後防備來防備去的,影響和諧生活。

發現他們都沒有表示反對,甚至某些還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后,我用遙控器打開了沙發對面的液晶電視,直接將手機上暫停的《K》第一季第一集番劇給投屏了。

效果很好,完全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力。

氣氛一時鬆快起來,大家都各自擺好放鬆的坐姿,開始看起了番。

衛宮也恢復了正常的表情,起身點頭,表示去廚房裡拿一些點心給大家當零食。

我為他如此熟練且主動的服務意識感到汗顏,想起了自己的主人身份,連忙出聲表示一起要去,跟在他後面進了廚房。

廚房的移門拉上,K的開頭BGM隱隱約約被隔絕在外面。

我拉開櫃門裝模作樣地找袋裝紫薯糕和山藥片,內心卻有點擔憂那個一言不發的男人。

之前我就注意到了,在聽見他們本身是虛構人物這個發言的時候,除了衛宮,所有人都做出了比較符合他們性格和立場的反應。

只有這位Archer沉默著,沒有說話。

雖說在那一瞬間微微瞪大的眼角和抿緊的唇角也表現出了震驚與驚濤駭浪的情緒,但是隨之消散無波。

我很明白一點。

英靈衛宮是不喜歡在他人面前坦誠內心想法的男人。不如說,衛宮士郎這個男人,無論得到了怎樣的成長,都是這副脾性。只是比起年少時會忍不住將情緒泄露到臉上的士郎,眼前這個男人在掩藏情緒方面更加滴水不漏。

不要忘記,他可是簡簡單單就騙過了遠坂凜和美狄亞的傢伙。

但正因如此,我才更為擔心他。

作為喜歡他的人,我擔憂他會暗自鬱結。作為御主和把他們拉到這個世界的人,我需要他確定對這個事實的態度。這關乎感情,也關乎責任,所以再怎麼難言,也必須要問出口。

我拿了幾樣放在柜子里的零食,關上櫃門,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出聲喚道:

「衛宮。」

被我呼喚出真名的英靈正在盤子里擺點心,綠豆糕擺成花朵般的優美形狀。聞言,他的手頓了一下,將最後一塊淡黃色的糕點擺放好,才用旁邊的廚房用濕布擦了擦手,看向我。

那雙雪白的閃電尾長眉下,鋼灰色的堅韌眼眸再度恢復了淡然。

「Master,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他沒有等我說出問題,就給出了回答。聲音很低沉,也很平靜,表情也是一派認真。

他看穿我想要問什麼了。

我閉上了想要問出某個疑問的嘴,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白髮英靈用一種鋼鐵般千錘百鍊過的目光注視著我,平常地說出了定論,「因為要做的事情不會變化,所以無論怎樣都好。」

要成為、正義的夥伴。

我的心臟在這樣的答案里,像是被無形大手捏住了一般皺縮成一團。

正因為明白他的未盡之言,明白他此刻的坦誠,才會因此感覺到悲傷。

對於踐行著燦爛的理想的同時、有著非常現實主義的一面的他來說,堅持,或許等同著放棄。

因為英靈就是被困在不會流動的時間裡的存在。

就算被過去的自己照了一面快要遺忘的老鏡子,想起來了背叛此身的理想的初心,他要做的、屬於守護者的殘酷工作,也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所以無論怎樣都好」。

指的是,就算一切都不過是虛構出來的故事,那個理想也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低頭掩飾自己的表情,茫茫然地感到了悲傷。

在並不存在的記憶里,很久很久以前,我似乎也問過某個男人相似的問題。

如果【】都是假的呢?你為此付出了那麼多代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算【】是假的,我的願望也是真實的。

能這樣說的人,無論在我眼中是否正確,無論犯過多少錯誤、因為不那麼絕對的正義摧毀過多少天平彼端的生命,我都覺得,非常、非常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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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大手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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