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扶老奶奶

到了這個時候，宇智波帶土才姍姍來遲。

在他沒有特地偽裝的情況下，就算沒了臉上的疤痕，我們的宇智波帶土君看起來也不是什麼陽光好少年，而是氣質略顯陰沉的猛男。一身黑衣，微微皺眉的表情，手臂上的肌肉輪廓明顯，胸肌頂起的弧度也引人注目。

體格差不多的衛宮把頭髮散下來后好歹緩和了氣勢，顯得年輕無害了一點，然而帶土他的短炸毛髮型則把他整張臉完整地露出來，顯得幹練利落又桀驁，反而增長了他本就突出而鋒利的氣勢，根本就是向著猛1出街的方向發展了。

要是穿上一整套高定西裝說不定還會被誤認成霸道總裁，我回想著同人文里種種現代AU設定，終於還是忍不住對著走過來的帶土笑了起來。

我不是春心萌動才笑的（我可是堅定的帶卡CP黨），我也不是覺得眼前的場景或者我的腦補哪裡有笑點才笑起來的。只是因為當前場景過於符合帶土的人設了，我才會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我們的宇智波帶土君又犯了遲到的老毛病。

最後一個到的原因，已經昭然若揭了。

帶土臉上表情看似有點不耐煩，但他的行為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意圖。他手上拎著一大袋分量十足的蔬菜和魚肉，走得還很慢。

一切都是為了照顧他身邊那個走得很慢的老奶奶。

老奶奶有著一頭雪白的銀髮，衣著樸素，卻收拾得乾淨整潔，人也笑眯眯的，看起來挺有精神的。只是臉上鬆弛的皮膚和略顯渾濁的視線昭顯了她真正的年齡，邁著小腳弓著背跟在帶土旁邊慢悠悠地走。m.

宇智波帶土邊走邊時不時地看看他，經過我們的時候也沒有特意打招呼，只是把屬於他的那一袋物品放到了我們的購物車裡，接著就跟著老奶奶去收銀台排隊去了。

還真是貼心啊，帶土君。

我們四個站在購物車邊目送著宇智波帶土的背影。

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太宰治搖著小扇子表示驚訝：

「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就是反派設定的帶土君是這樣樂於助人的好男人呀。看來要更新對他的印象啦~」

不是，太宰，你不要打帶土的主意啊。雖然他和中也一樣是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好男人，但他可沒那麼容易被騙，不要試圖像對國木田一樣把爛攤子甩到他身上啊。

等等這話怎麼說的像中原中也很好騙的樣子呢。不對啊，中也容易被逗原因是因為肇事者是太宰治……嘖，怎麼越想越奇怪，我要對土哥的賢值有信心。這個階段已經成功掀起過忍界四戰並且成為十尾人柱力的帶土的賢值絕對站立在忍界巔峰吧，不會輕易被太宰治騙到的，不如說宗像和衛宮應該也不會，最該擔心的反而是我自己才對。

要對太宰治謹慎謹慎再謹慎，我可不想讓我的秘密被這貨扒出來。

我告誡著自己，在心裡默默地淚流滿面。

為什麼同樣是無效能力者來的不是上條當麻呢嗚嗚，當麻他多好養活還會做飯……

算了他太倒霉了，相比之下還是太宰治好些。我干不想被知道的事的時候注意點就是了。

想到這裡我就跟推著購物車的衛宮一起去結賬了，排到了帶土和那位老奶奶的後面。

畢竟四個人要買的東西都齊了，除了付賬也不能幹什麼了。

*

結賬過程中發現帶土那個布袋裡意料之內裝的都是甜品。

唔，也不是什麼值得特地來超市買的東西，不過他喜歡就好。

下次跟他說想吃啥可以用手機網購，方便一點。

五個人買的東西有點多，不過帶著四個青年男性逛超市，東西多都不是事兒。

拎東西由衛宮他們徹底包攬，我乖乖地拿著手機等待付賬。

在營業員結算的期間，我忍不住看了宇智波帶土那邊一眼，發現他很細心地將那袋蔬菜等商品放到了應該是老奶奶推來的買菜小車上，用上面自帶的固定帶捆好。

明明以前應該沒做過類似的事情的，蹲在那裡的樣子卻像模像樣，看上去就很可靠。

我用手機結完賬離開櫃檯，就聽見老奶奶在那邊笑呵呵地說些什麼。

「小夥子長得俊，心腸也好。」老人和藹地看著給她弄完小車站起來的帶土，聲音輕柔而沙啞，從口袋裡掏出些小零食塞到被拉住手腕有點不知所措的帶土的手心。「喜歡吃甜品好哦，給你嘗嘗奶奶喜歡的麻薯和紅糖糍粑。」

真好呀，被誇獎和感謝了呢，帶土。

我看著眼前這美好的一幕，感覺被治癒了。超想來個卡卡西老師的月牙眼笑，可惜我不會。

老奶奶拉著小車走了，小腳邁著，慢悠悠的。

帶土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出門，似乎是確認了她的樣子不費勁，才轉過頭來看向我們，從衛宮的手裡接了兩個袋子過去，聲音有些發悶：

「好了，走吧。」

*

不知道為什麼，回去的路上，感覺帶土的興緻並不高。

他好像在思考什麼，但是又對那位老奶奶給的小零食很珍惜，像是怕被裝得滿滿的購物袋裡的東西壓碎，直接塞到了身上便服的褲兜里。

這也不像不高興的樣子啊。

到底在想什麼呢？

我左右掙扎了半晌，還是沒忍耐住好奇心，開始小心地搭話。

「帶土君很厲害呢。」我微笑著說，聲音盡量溫柔，「剛剛那位奶奶好像很喜歡你。」

這回帶土沉默了一會兒才看向我，漆黑的眼睛里有我不懂的情緒。

他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看到我臉都要僵掉了，他才收回了視線，聲音有點悶悶的，讓人想起以前TV里生悶氣的小帶土：

「哪裡的老奶奶都是一樣的吧。沒什麼好稀奇的。」

呃……這個意思是，你本來就很招老人喜歡？

以前你擁有可愛的包子臉的時候或許是這樣，現在……好吧現在也是個惹人喜歡的帥哥。更何況還是見到老人不便會主動幫忙的那一款，魅力值可不是點爆了。

「哈哈，是呢。」

我連忙回應道，可是台詞怎麼想都乾巴巴的，於是喪氣地覺得差不多可以放棄這次對話了。

因為帶土他好像不想說啊。

不過，意外的是，在我以為對話快要終結的時候，帶土忽然再次開口了。

這次他好像想好了要說什麼。

「我記得這個世界很久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了。」宇智波帶土低聲說道，「是吧，安？」

這點無可否認。

而且帶土終於叫我的名字了。這是可以開始正常對話的標誌了？

之前老是用苦大仇深或者奇怪的深思表情盯著我看，都不知道是被什麼shock到了才那麼看我。

「嗯。」

我簡單地回應了一聲，點點頭。

這是肯定的，對於世界史有基礎了解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準確的來說，不是沒有，但是根本沒有波及到這個國度，而是局限在很遠的陌生地域。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擁有著好幾代沒有動蕩的日子，過著遠比漫畫里的世界平和的生活。

然而，帶土後面的話卻出乎我的意料。

他說：「那為什麼她們還是孤身一人呢？」

我一時愣住了。

心裡很明白他想表達的是什麼。畢竟宇智波帶土就是那樣的人。他看見戰爭和忍者體制對人的幸福的摧毀，他就想摧毀戰爭和忍者體制，在月之眼的美夢裡，悲劇永遠不會發生。

就算曾經選擇的手段有些荒誕，但他關注的向來都是人類本身的幸福。

——這個世界不是很久都沒有戰爭了嗎。那為什麼老人出門還是孤身一人，買個菜都沒有人幫幫她們？

他想問的是這個。

我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看來同人二設里猜想小時候的帶土幫助的那些老人很多都曾在戰爭中失去親人……

不是沒有依據的啊。至少他現在問出來的問題就可以當做佐證了。

這個男人生於戰爭不斷的年代，幸福的日子幻夢般短暫，一生為了一個謊言和不可能完成的大夢奔波，眼睛里看見都都是戰爭帶來的苦難，爭端本身的醜惡。

他沒有看過普通平淡的人生，他也沒了機會。因為他是忍者。

這個問題很難，但是從某些角度又很簡單。都看我怎麼回答。

而我必然不能敷衍。因為宇智波帶土他是認真地問我這個問題的。回答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某些很重要的事情。

我斟酌了數秒言語，最後還是遵從本心，用輕鬆平常的語氣做出了最瑣碎的回答：

「沒有戰爭，人的生存還有各種各樣的壓力啊帶土君。」

平淡地道出這個舉世皆知的事實，我想了想，繼續補充道：

「空巢老人也不少見，要是跟家人住在一起，白天大家都上班上學，老人獨守空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誰也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大家都很孤獨。

又何止老人呢，世界上並非所有人生來都能像漩渦鳴人和小時候的帶土那樣溫暖又發光。各自有各自的空虛，每個人都是漂浮在真空的孤島，悲喜並不相通。

但要將這個說出來就太悲觀了。人世間還總有比我的想法更溫柔耀眼的東西。

我想到這裡，嘆了口氣，回想起剛剛那位奶奶的採買清單，猜測道：

「那位奶奶買了那麼多菜，應該是有一大家人要一同進餐吧。不用擔心她沒人陪，到了時間，她的家人們都會回來陪著她一起的。」

所以不會基本不會有人因為戰爭死在外面，放心吧。

可能會遭遇不幸，但是大部分人都會有平淡卻還算幸福的人生。這就是這個時代還算令人羨慕的特質，一切都很平和。那些會涉及到許多人幸福的爭端，離普通生活的人也挺遙遠的。

「這樣嗎。」帶土若有所思，「除了爭鬥外還有其他困擾啊……人類果然是麻煩的存在。」

「……？」

我仔細一想他的語氣竟然有些后怕，不由得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過帶土的下一句卻讓我放下心來。

他的唇角露出一絲細微卻真心的笑容來，聲線里的沙啞也顯得溫柔：

「不過既然她回家有人陪的話，那還不壞。」

*

經過了路上這一系列的事件后，我和四位帥哥們總算是平安歸家了。

沒有摻和他們各自的娛樂時間，我和衛宮一起把買來的需要保鮮冷凍的食物收拾進冰箱，然後教他們四個人怎麼連接上WIFI並且在手機上補番的一系列流程后，就直接放手不管，將他們晾在客廳，上樓回自己的房間準備幹事情了。

我還要考研複習。

而且有一天沒碰鍵盤，我也手癢了，好想寫文啊。

不過嘴上說著好想寫文心裡明白必須要複習了，我還是口嫌體正直地先打開了iPad。

手游看起來沒有什麼改變，就是任務界面多了幾個已完成的任務。

首先是限定任務欄。

「自我介紹（4/4）」，呈現的是已完成的狀態。

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個任務的標準是怎麼判定的。電視上也只看了一部分K，和我猜想的要互相了解不同。不過說起來要一口氣把他們四個的原典看完的話應該是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吧。

難道是大家互通姓名就算完成了？

……想也不可能吧。不過不要白不要。

我有些猶疑地手指輕點領取了2000友情點的獎勵，接著向下翻任務欄。

然後我在特殊任務欄發現了三個已經完成的任務。

「偽裝英靈（4/4）」

「超市購物（沒有被發現真實身份）（1/1）」

「幫助老奶奶（1/1）」

這也行。

好像明白這個聲稱會在特定場合刷新的特殊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就是隨機任務嗎。

我面無表情地領取了總共30張四星全屬性種火的任務獎勵，暫時將它們都堆在了倉庫里，沒有直接喂掉。

還沒有明確英靈卡牌等級對他們本人的影響，之後試著確認了再說吧。

之後再次確認了手游中沒有任何變化、卡池也沒有更新，我呼出口氣，退出了界面，將iPad放到一邊，拿出參考書，準備學習。

但是看了一會兒，晦澀的文學理論怎麼都看不下去。明明每一個字都是認識的，意思我也明白，可是就是看過即忘，像一個個長著平平無奇的臉的路人，既沒有壞女人的妖艷，也沒有小妖精的死纏爛打，總而言之不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吧……我承認，這不怪理論，這怪我。

我的心沒能靜下來。

昨晚才發生了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還沒有神仙到能把那四位丟在下面自己專心複習的緣故。

但是也不太想和他們待在一起。

總覺得現在跟剛拿到手機的他們待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還是做點什麼其他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吧。

說起來之前的那番對話，帶土君真是個好男人啊。

雖然以前就明白這點，但是現在更深刻地覺得旗木卡卡西和他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都是頂頂好頂頂溫柔的人。

我這樣想著，CP之心煥發，手情不自禁地動了起來，打開了我的筆記本電腦，戳開了桌面上某個名為「帶卡」的文檔，滾動到名為PWP的部分，看著上次留下的「無人區之夜」的標題，寫出了一個開頭：

【帶土靠在他那輛心愛的機車上面，雙腿交疊著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