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自我放飛

這廂我心如死灰地考慮著改掉個人主頁名字的可能性,那廂太宰治還沒有消停。

他用著就算盡量壓低了也明顯聽得出一絲幸災樂禍的好聽聲音，抑揚頓挫地朗誦著我再也不想聽見第二次的外貌描寫：

「……太宰治這個男人，如同死亡般可怖,又如同死亡般吸引人。

深棕色的柔軟微卷的髮絲,鳶色的眼瞳,眼尾上挑,眸色深邃如淵，眼光卻在顧盼流轉間盈盈多情。眉梢的笑,唇角的彎,甚至於挺拔修長的身姿與細長的手指，都合該是風流的體態。

沉下眸色時，那雙眼睛又像黑洞洞的槍口……」

艹，這又是另一篇。還是我剛入坑時的早期作品。

還來？你還真的念出來？

我一臉空白地聆聽著,表情漸漸虛無化。

……師父，別念了師父。

感覺自己現在快要比地毯下面的實木地板還要卑微的我，在看著太宰治眉眼彎彎的俊美臉蛋時,心中再也不起波瀾。

不要。

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我只是個喜歡搞cp的柔弱女子,為何要遭到如此不公的對待。

為什麼，第一次撿到紙片人男神們,再一次寫我喜歡的cp的文，明明應該是雙倍的快樂，現在卻……

思及此處,我不禁悲從中來。

「master？」太宰治有點驚訝地看著我，停下了朗誦，微微睜大了眼睛,「咦,master？」

這時候就算他再壓低聲音,動靜也不可避免地引來了旁邊的三位。

宗像禮司、衛宮和宇智波帶土都對著我們投來了死亡注視，準確的說，是對著停下了朗誦的太宰治投來了死亡注視。

雖然沒有人說話，但看到我的表情后，他們看向太宰治的眼神里都是**裸的譴責。

你到底幹了啥？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而他們這個反應的起因，自然是因為我整段垮掉最終自我放飛的情緒。

「沒事。」我吸了吸鼻子，做了個抹眼淚的動作，強撐著說，「我只是被太宰君給我讀的一篇報道感動了。八旬老母為自己英年早逝的兒子寫下傳記……」

「她兒子怎麼英年早逝了？」

這是意識到某些社會問題微微皺眉追問的帶土。

「為生活壓力所迫……」我努力壓下喉間的哽咽，「自殺了。」

太宰治：「……」

他有一瞬間眼神死掉了，露出了想說什麼的表情，但努力憋住了。

我用餘光注意著他的反應，繼續補充道：「而且死前還說要離開這個腐朽而無趣的世界，值得延長這沉悶的生命去拚命追尋的東西一個都不存在。」

太宰現在的眼神好像十五歲時看忽悠他的森鷗外的眼神，嘖嘖。

我只是隨便說說，我才沒有在影射什麼呢，略略略。

「遺言蠻有文學性的。不過現在的社會壓力確實很大，看來兩邊都一樣。」宗像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什麼，悠然微笑著點評道，指尖在藍牙耳機上輕敲了一下，繼續投入閱讀，最後總結道，「所以選擇能夠及時釋放工作壓力的方式很重要。」

「下次遇見類似的事情，我可以試著去救一下。」

衛宮很符合人設的如此表示，但眼神不知為何看起來有點殺手般的冷酷，然後也重新投入了全神貫注的觀看中。

這期間我和太宰相對沉默。

直到他們三個的注意力完全轉移開來后，才開始下一輪的交談。

「好吧，master。」太宰治幽幽地嘆了口氣，像是妥協了什麼，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啦。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喲。」

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秘密。而且你以為我會信你鬼話？

我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但是沒說出口。

「好歹也信任我一點嘛。」太宰治像是讀出了我的想法，悄聲說道，「我現在可是你的英靈啊，master。」

誰要信任你啊你剛剛還在讀我寫的同人文……

咦？等等。

你說什麼？你是誰？你不是原裝版的太宰治吧？

我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打量著眼前的太宰治，腦內不由得出現了哲學三連問。

不是梅勒斯一樣的紅髮少年也不是金色瞳孔啊，更沒有拿鐮刀。看外表的話是原裝版文野的太宰治啊，又不是什麼甜系角色。這已經被刷過好感度的對話是什麼回事。

我變異的又不是小野狗手游，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小野狗手游也沒有卡牌好感度系統啊。

我還以為只有小櫻桃才能說出那麼甜的話呢。

當然不是對我是對芥川大老師。

所以感覺太宰治很不對勁。

不過我是不是也有點不對勁？

本該用更慎重的態度來對待他的。太宰治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我忍不住開始發獃。

腦子裡恍恍惚惚又浮現出一些沒見過的影像了。但是又很模糊。

感覺裡面蘊含著很重要的信息。我拚命地想去看清楚，卻被太宰治制止了。

「……不要去想。我猜現在還不是時候。」太宰治按住我的頭，輕聲說著，眼神卻有些凝重，「看來master和我的情況基本相同呢。」

什麼相同？

他身上有人間失格，又有什麼能對他起作用？

而且按我頭幹什麼。我不想也就是了，反正很快就會忘乾淨的。

真是個充滿秘密的男人。三次元哪有劇本給他看啊，這又知道了什麼。

我感覺我和太宰治之間最不可逾越的鴻溝可能就是智商，死魚眼看了他半秒后，還是開口警告並威脅他：「不許說啊。要是你把我馬甲說出去，這個月你自己做飯自己吃。」

是個人在嘗過衛宮的廚藝之後就不能自拔了吧。更何況太宰治的料理可是能把人吃失憶的料理，曾經吃得無賴派三人包括太宰治自己都記憶斷片，味道肯定也是說不出來的那種。

「……」

太宰治很明白我在說什麼，再次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類似於「你怎麼能那麼狠心」的貓貓表情包。

他沉默了半秒，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我，最後很識時務地聳聳肩，微笑著表示：

「不會告訴的啦，我答應你。但是他們自己找到可就不關我事了，master。」

才不會讓他們找到咧。

有你這個承諾就足夠了。

我在心裡盤算著絕對保護馬甲計劃，忽然想起差點因為打岔被完全忘掉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忍不住問道：

「等等，太宰，你是怎麼發現那篇同人文是我寫的？」

「很簡單。」

太宰治也沒賣關子，彎著眉眼就說了出來。

聽他說完，我恍然大悟。

之前不是被他看見我手機主屏幕的壁紙了嗎。我當時只顧著羞憤cp圖被正主看見了而且還是有些色氣的那種，但是太宰治他不單單在看圖，他掃了一眼，就記住了我手機界面上的常用app。

不巧，某個神秘花園正在此列。

「但是有那麼多app呢！」我試圖垂死掙扎一下，「別跟我說你看見圖標和名字就能確定它們裡面有什麼啊？」

而且太宰治也不像為了搞清楚裡面是什麼一個個下載下來看過去的類型啊。

好奇心還沒那麼旺盛。我相信他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嗯，原本是沒有特別注意到哦。」太宰治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地辯解道，「但是我看動畫和一些剪輯的時候沒關彈幕嘛。」

所以是在彈幕是找到線索才注意到那個app了嗎？！

某站彈幕環境日趨複雜。

尤其是cp向的產出，總有誤入卻被引起興趣的人在彈幕里求入坑，熱心人給安利也挺正常的。

這可真是防不勝防。

我綠著臉聽見太宰治說他因為彈幕給出的那個線索感興趣所以下載了那個app后，搞清楚了該app的運行機制，去看作品tag和個人tag里的高熱度作品，結果就直接尋摸到了他和中也的cptag，然後把日榜的作品過了一遍。

裡面很不巧就有我的那一篇短打。

更不巧的是，我的頭像是之前找老師約的太宰治子小姐。

太宰他因為這個頭像好奇地點進了我的主頁看了看，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在我的近日推薦列表裡，找到了那張我用作主屏幕壁紙的中也醉酒圖。

我聽完只能以省略號作答了。

那圖是我超喜歡的一位畫手太太畫的啊，我肯定要推薦了。況且那圖也超好看啊，抵抗不能。

更要命的是發現這一切的是太宰治。要是普通人的話不太可能起疑並在這種可以有其他解釋的狀態下就來試探我的，還一試探一個準。

劇本成精，被動讀心。

太宰治在這種心理戰中是超規格的人才，我在他面前瞞得住馬甲才怪。

所以這根本就是種種巧合造成的必然嗎？

……md，我下次再也不在主頁公開推薦列表了。

本來是想體諒一下新關注的粉絲們順便也算安利圈內我喜歡的神仙太太的，沒想到便宜了太宰治本人，反而讓我的喜好列表被他一網打盡了。

回去就把**項修改掉。

我的內心充滿了滄桑，看向身邊刷著手機快樂哼歌還吃著水果十分自在的太宰治。

他離我很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我一眼就能看見他的手機屏幕。

他正在刷cp日榜，白嫖倒是沒白嫖，紅心藍手一路下去，已經到了第五篇了，真是一點也不耽擱。

我無語地看他彷彿挖掘到了新的快樂源泉的表情，再打開我的手機app，確認了一件事情。

太宰治這個男人怎麼看著自己的黃/文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哦。

我記得日榜第一可是一篇超火辣的pwp啊？,,網址m..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