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酒店集合
我被口袋裡手機的震動聲從沉思中驚醒,連忙暫時放下了ipad,拿出手機。
推送通知上顯示有三條新消息。
我看了看身後還在激戰中的英靈們,心裡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連忙解鎖手機,察看了消息的具體內容。
果然是太宰治還有宇智波帶土發過來的,無一例外都是表示「有情況」。
津島葉藏:Master,中也這裡出了點小問題。要不要先回來?
阿飛:卡卡西身上有異常。
阿飛:我帶著他立刻過來,是去酒店還是哪裡?
卡卡西和中也身上都出了問題?
我因為意料之外的變故愣了愣,立刻查看了一眼iPad上顯示的活動界面。
沒有任何變化。
不管是旗木卡卡西的副本還是中原中也相關的部分都沒有開啟,這不應該啊。
我再次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戰場,瑟坦特依舊揮舞著長木棍戰得痛快,藍色的小辮子在空中飛舞,似乎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我心裡頓時有了猜測,卻並不急著驗證,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按在鍵盤上先回復了太宰治與宇智波帶土的消息,讓他們回到酒店集合,然後下拉好友列表,有點猶豫地點進了與宗像禮司的聊天界面,發送了一條信息。
一條鹹魚:宗像先生,你們那邊沒關係嗎?
沒等多久,宗像禮司的頭像就亮了起來。那是他新買的拼圖。
BlueSparks:沒問題,不必擔心。
BlueSparks:是中原君和旗木先生那裡出問題了嗎?
BlueSparks:我和周防還在廁所里,很快就到。
……啥?
這年頭,王和王上廁所還要一起上?三次元有那麼危險嗎,廁所里又不會有花子君蹲守。他倆這是在幹啥呢。
我一頭霧水,但聯想到他倆深夜蒸桑拿都能偶遇到一家的一間房裡,又很快釋然了。
算了。聯繫他們每次較起勁兒來比小學生還小學生的行徑,好像手拉手一起上廁所也沒有什麼違和感呢……不,果然手拉手還是做不到的吧。最多互相在門口哼哈兩聲,然後並肩走進去,至於為什麼是「並肩」,因為「王是不能讓出自己的道路的」*……這可不是我說的啊,這是官方drama里宗像禮司的原話。
我嘆著氣放下了手機,將它塞回兜里,轉身想要催一下衛宮他們,讓他們快一點搞定。
不料,在經過了我這番回消息加詢問的折騰后,這場戰鬥似乎已經瀕臨結束了。
聯手將影從者的大塊頭身上磨得傷痕纍纍、用遊戲術語來比喻就是好像只剩了一層血皮的狀態,衛宮和年幼的阿爾斯特英雄終於達成了某種秘而不宣的共識。
「說好了,Archer。」瑟坦特撐著長棍后跳了兩步,像是使用□□一樣習慣性地壓低了上半身,好像正要狩獵的野狼一樣,露出雪白的犬齒意氣風發地笑著,少年氣十足,比起我印象中的藍色Lancer鮮嫩了太多,「那最後一擊就由我來了!」
「我的寶具也不是不能解決,但可以讓給你。」衛宮手中持著的幹將莫邪似乎已經是解放的狀態了,不再是短刃,變成了類似於一黑一白的羽翼的鋒銳長刃的造型,不知道是不是在剛才放過了鶴翼三連。他的聲音在戰鬥中依然冷淡低沉,不過說到這個的時候唇角倒是隱約有了一抹笑意,「以此為交換條件,你欠我一個人情,Lancer。」
「喂喂,我現在可是Saber啊。」藍發少年抱怨著,卻在言語之間就已經動作利落地將長棍向著背後一撇,單手握住了腰間短劍的劍柄,「好吧。雖然現在不認識你,但你這傢伙好像還是老樣子……」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小少年把剩下的話語咽了回去。
他那雙鮮紅眼眸中,獸類般的菱形瞳孔因為蓬勃的戰意興奮地縮緊。正當衛宮一刀削下影從者的右臂、換來難得的空隙時,瑟坦特抓住了在對手嫻熟嚴密的武藝中一閃而逝的機會。
他拔出腰間的短劍,沖了上去。
「——斷絕死輝之刃!」
隨著他高高躍起,真名解放的寶具散發出耀眼的劍芒。太陽般金色的輝光宛若迅雷般從高大過頭的影從者的右肩一瞬間斬下,斜斜的刃口貫穿了敵人的整具身軀。
在瑟坦特以蹲姿落地的那個剎那,金色的光芒大作,撕裂了影從者與包裹他的身體的黑霧。
「解決啦。」瑟坦特得意地笑了一下,露著可愛的虎牙,自信地沒有去看身後化作光點的敵人,以戰士的利落身手將劍重新收回鞘中,「怎麼樣呀我的寶具,Archer的Master小姐?」
「叫我安就好了。」旁觀了最後的擊殺過程的我無奈地回應,隨即毫不作偽地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嚴肅認真地誇讚道,「很帥哦,瑟坦特。」
藍發少年頓時笑彎了眉毛,走了幾步湊過來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從背後走來的衛宮不動聲色地擋住了。
白髮英靈走到我的身邊,身上的赤原禮裝直接轉換成了常服,對著不解其意停步的瑟坦特伸出手:
「拿來。」
「啊?」藍發少年愣住了,微微歪頭看他,忽然恍然大悟,「哇,你是說之前的那個geis?」
「還能是什麼。」衛宮微微挑起了眉頭,表情變得有點玩味,似乎還有點微不可查的挑釁,「我聽說,凱爾特的戰士都是很守信用的吧?」
「當然,我可是赤枝騎士團的一員!」瑟坦特氣鼓鼓地回應道,拄著長棍瞪他,很有氣勢的樣子,「說出你的條件吧,Archer,只要我能允諾的,都可以!」
我:「……」
這孩子怎麼感覺有點實心眼,真的沒事嗎。我暗忖。
剛才衛宮的意思是他本來可以先於瑟坦特擊殺,卻將機會讓給了他,所以才需要一個條件補償。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這孩子居然很豪爽地說只要他能給的都可以,換一個笑面虎會被騙得底褲都不剩吧。
當然這種台詞要是出現在官方劇本里,可能就會變成最近產量飆升的同人本子男主角一類的角色定位……
不過衛宮是想讓瑟坦特幹什麼?
我暫時猜不出來,有些好奇地觀察著事件的進展。
「別搞得我好像要提出什麼得寸進尺的要求一樣。」衛宮可能也是想到了這方面,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不過還是維持著伸出的手,「你的劍,給我看一下。」
啊,這。
我呆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
對哦,瑟坦特的這把劍,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很稀有的,衛宮感興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錯過了這次機會,之後衛宮就算一直在做守護者的工作,也很難見到了。
「哦哦。」原本還在瞪大了赤色眼瞳很有氣勢地盯著高大的衛宮的藍發少年愣了一下,手依言伸到腰間的劍柄上時才反應過來,「什麼,你是想要看這個啊?」
他將自己的寶具從劍鞘里抽出來,大方地將劍柄拍在了衛宮的掌心。
「早說嘛,不用什麼交換條件,老子也會給你看的。」瑟坦特撓了撓後腦勺,語氣和表情不知為何讓我有了些熟悉的既視感,挺像成年後的他,「你這傢伙還真彆扭啊,Archer。」
衛宮懶得理他,直接開始端詳這柄劍。
說起來,為什麼說這把劍珍稀呢,因為我依稀記得這個寶具的設定,好像又是概念重疊型的。是哪兩把跟庫丘林有關的寶劍合體而成的呢,我也記不清楚了。
而且叫衛宮變得直率還是很難的啊,這輩子可能不太行吧,尤其是對著熟人的時候,也只有在錯誤的時機會打出直球一擊……好吧,有時候時機還是比較正確的。但其餘時間直率地傾吐心聲幾乎是這個男人不可能辦到的事,也不知道是哪裡養出來的臭毛病。
不過,官方介紹有鄰家大哥氣質的庫丘林變小后,果然是鄰家小弟的感覺啊。
我看著吐槽認真解析神代魔劍的衛宮順便介紹著「這其實是很久以後的我會使用的劍」的寶具的瑟坦特,感到十分有趣。
不過考慮到集合的事情,我還是打斷了他們。
「宗像、太宰和帶土君那邊都出了一些狀況,我們要快些趕回酒店集合。」
我說完后,衛宮的表情頓時一肅。他的眼神沉凝下來,將劍直接交還給瑟坦特,說了句「下次再看」,然後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我知道他正在回憶昨天晚上登到大廈樓頂俯瞰的整個S市的路線圖、規劃從這個點回到酒店最快又不引人注意的路線,於是沒有打擾他,而是看向了將劍收回鞘中、用好奇的表情看著我們的瑟坦特。
「你也一起來吧。」我對他笑了笑,隨即表情也認真起來,問道,「瑟坦特,你有感覺自己的身上有哪裡不對勁嗎?」
*
一刻鐘后,回到酒店的我們悉數聚集到了酒店內宗像禮司的套房中。
好在這裡的空間足夠寬敞,能夠容納那麼多的男性。我一邊坐到了落地窗邊的一張凳子上,一邊揉了揉太陽穴,總結了目前的狀況:
「所以,新來的大家的身上,都出現了不明狀況的紅線?還是在不同的部位上。」
「卡卡西先生的是在右手手腕,中也君的是在choker的下方、脖子上。」我目光掃過摘下右手手套的卡卡西與沒有戴著choker的中也,最後落在了懶洋洋地坐在宗像身邊的床墊上的周防尊,「周防先生呢,是在哪裡?」
赤發青年抬起鎏金色的眼眸看了看我,摘下嘴邊叼著的沒有點燃的香煙,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用倦怠的聲音回答道:
「在這裡。」
我聽完點了點頭,就沒再說話。
說實在的,這些部位,總是讓人聯想到不太好的地方。旗木卡卡西的右手手腕、周防尊的心口,給人的感覺尤其不妙。那可是……
我的眼前幻覺般地浮現出血月之夜裡銀髮少年的右手的雷切貫穿棕發少女的胸膛的昏暗畫面,以及大雪之上、灰暗厚重的雲層之下,宗像禮司執劍貫穿周防尊的心臟的景象。
都帶著令人感到壓抑和悲傷的死亡氣息。
而我都能想到的東西,當事人不會沒有意識到。宇智波帶土的臉色從他們神威回來開始就顯得陰晴不定、很是冷漠,而宗像禮司卻一派從容,看不出顯而易見的擔心和憂慮。
旗木卡卡西和周防尊對他們兩個人的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絕對不會希望摯友死掉。
但是聯想到宗像這個男人在二期劇情里被逐步逼近的掉劍危機、外界和內心的各方重壓弄到快要逼近崩潰邊緣的時候也沒有顯露出什麼端倪,我還是止不住擔心。
至於中原中也,我倒不是很擔心,雖然他的紅線出現的位置在各種意義上也非常不妙,但他總歸是沒有斷頭flag的。只不過關於這個,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太宰君。」我抬頭看向倚靠在牆壁上的太宰治,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問出了口,「你用『人間失格』試過了嗎?」
「試過了。」太宰治向我攤開雙手,一臉遺憾和無奈地聳了聳肩,「我早就接觸過中也出現紅線的地方了哦,人間失格並不管用。」
這樣啊,果然沒那麼簡單。人間失格這個消除性的bug能力都沒有用的話,那麼就只存在一個可能性了吧。
不過要推斷出那個結論的話,還需要最後一個樣本。
這是,套房浴室的門被拉開,瑟坦特抱怨的聲音傳到了我們的耳邊:
「找到了哦,我身上的那個。」
□□著上身的藍發少年從浴室走了出來。可能是因為凱爾特人特有的風俗,使他在陌生的眾人面前裸露身體卻不覺得羞恥,只是用指尖觸摸著鎖骨之上的某個部位,有點困惑地說道:
「我的也在脖子上,不過跟你們的好像不太一樣。」
瑟坦特畢竟是凱爾特的英雄,自然算是歐洲人種,皮膚白得炫目,完全不是亞洲人能有的膚色。只堪堪與我個頭齊平的藍發少年已經初具戰士的風姿,鮮艷的藍發垂落在胸前,身上的肌肉群鍛煉得當,身形還殘存著少年的柔韌。
我下意識地先行確認他腰部的傷口已經自行癒合后,才掃了一眼他身上繁複鮮紅的紋路。
那是成長后的他身上也有的紋路,在設定中似乎是身體內留有一定純度的神血的證明,同樣是半神的吉爾伽美什似乎也有類似的東西。裡面似乎沒有夾雜著新出現的印記。
於是我順著他舉起的小臂向上看,終於也在他的脖頸中間看見一道鮮紅的印記。
原設定里脖子上確實沒有的吧。
我搜索自己的記憶,確認了這一點,然後在瑟坦特挪開手掌看清了那道印記的全貌之後,不由得瞳孔一縮。
他脖子上的紅線,不是封閉的圈。
只有一半,像是被從中劈開了一樣。
「原來如此。」
我喃喃著。
「看來在下的推測是正確的。」坐在雙人大床邊的宗像禮司站起來,走到瑟坦特面前,低聲說了句「失禮」,然後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兩眼,翹起唇角,禮貌性地微笑起來,「這些紅線,果然跟這次的限時活動有關。畢竟,出現在周防他們身上的時候,我、太宰君還有帶土君也都感覺到了冥冥之中的聯繫。」
他條理清晰地敘述著結論,低垂下眼帘,繼續說出了他的推論:
「而瑟坦特君的紅線,只有一半。看來,是已經達成了某個條件了吧?」
「是。」這次回答的是衛宮,他言簡意賅,聲音低沉,「我們和御主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影從者的襲擊,已經解決。」
我隨著他的簡短報告回憶起之前旁觀的那場戰鬥。其實還有個不太對勁的細節。
身為影從者的赫拉克勒斯被擊敗消失后,巷子內部之前被他們的打鬥破壞的牆壁和設施全部在某個瞬間恢復原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條陰暗的樣子看起來都比剛進入的時候亮堂了些許,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被數據重置一鍵回檔或者開了個戰鬥專用結界之類的。
真是匪夷所思。這明明是三次元啊……
想到這裡,我的指腹有些不安地摩挲著iPad早已被我握到溫熱的金屬外殼。
然而,看見面前一屋子的二次元人物時,我的腦袋再次恢復了清醒。
肯定又是手游乾的好事吧。這都能把人活生生地送到我家了,還不止一個,這特么可不比修復戰鬥現場的損傷誇張多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的對話還在繼續。
「這就能對應上了。」宗像禮司對衛宮點了點頭,鎮靜地講出了他的結論,「大家不用擔憂,這個紅線,應該只是標誌著活動進度的提示物。」
聞言,一直沉默的宇智波帶土忽然抬起了頭。
「進度提示?」太宰治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指了指中原中也脖子上的紅線,「所以說,中也脖子上的這個,其實是這次活動任務的進度條嗎?」
「是這個意思沒有錯。」
宗像禮司微笑。
他的表情應該是肯定的意思,但仍然如平常般顯得神秘而深不可測,流露出含蓄又自信的微笑時,總是讓人感覺他在籌謀著什麼別人猜不透的東西。
「真可惜。」太宰治假模假樣地嘆氣,「我還以為是小狗的新項圈呢。比起黑色來,紅色也很適合中也哦。」
面對這樣不如說是騷擾的誇讚,中原中也的腦門上青筋又開始跳動。旁邊裸露著上身的瑟坦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赤紅的眼珠游移,像是想起了什麼,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似乎遭到了不經意的冒犯。
「聯繫到瑟坦特君出現的時機,以及中原君、周防還有旗木先生身上的標誌出現的時間,我們可以得出,身為任務參與者最後一人的瑟坦特君的出現,是活動正式開啟的必要條件。」宗像禮司沒有理會他們之間小小的風波,視若無睹一般有條不紊地敘述道,「而由周防他們身上依舊是封閉的印記形狀來看,除了瑟坦特君,大家的任務還沒有開始。是嗎,Master?」
宗像最後的詢問轉向了我。
我連忙挺直脊背,久違地找回了上學時代被老師提問的感覺,認真地回答道:
「宗像先生的推斷與手游提供的信息基本可以對應。就是瑟坦特君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個,卻還是不能確定其他任務的內容是否存在規律性和一致性。」
說到這裡,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
「實際上,那場戰鬥所代表的東西,或許不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