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張闓歸降
「張闓?」
陶應一怔,原來是張闓,後來投奔陶謙的黃巾賊,也是給陶謙帶來「徐州之禍」的傢伙!
陶應咂咂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是自作主張,還是奉命行事,殺了曹操爹曹嵩捲款私逃袁術的傢伙,搖搖頭,看樣子像個人物。
「但,絕不能讓他如原軌跡那般,跑徐州投奔便宜老爹陶謙!」
與其說不讓張闓入徐州禍害陶謙,不如說是防止他禍害徐州,徐州已是陶應內定的地盤,豈能再容他人染指。
陶應放下手中的點鋼槍,杵在地上一紮一紮的,笑嘻嘻地望向張闓。
「我倒是誰,原來是張帥啊,這般說來也算是自家人。」
「聽我做刺史的阿爹曾提起,你有勇有謀,是個做大事之人,要不這樣,你也別再作亂了,帶著這群即將餓死的屬下接受朝廷招安,我保證張帥一個徐州都尉之職,也保證你手下這些黃巾弟兄有飯吃、有房住、有衣穿、有田種,怎麼樣?」
陶應的聲音很大,很多劫後餘生的黃巾軍都聽到了,若真如陶應所許諾的,有飯吃,有衣穿,有田種,誰還願意造反!
莫說黃巾賊們心動,就連張闓也心動不已。
張闓朝四下觀望一番,眉頭緊蹙,身後原本就沒有鬥志的賊寇們,聽了陶應之言,已將手中的各式兵刃垂在地上,已無半分要廝殺的意思。
「大勢已去啊!」
陶應真不當人子!短短几句話,便「吹」散了自己五萬大軍,張闓心中既苦澀,又畏懼。
「當然,若黃巾弟兄們願意為本守效力,將來爾等的子女皆可入本守創辦的學堂,讀書、識字、明理,未來混個縣令、縣長、功曹之類的,自不在話下!」
轟!
隨著陶應不斷拋出餡餅,張闓身後的黃巾賊寇大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印證是不是聽錯了。
「世間居然有這等好事?」
待得知無誤后,更是個個面色潮紅,神情激蕩,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怎麼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張闓徹底放棄了,若他真敢下令進攻,斷了黃巾賊寇的這點念想,這群賊寇能將他當眾撕碎。
陶應心中暗喜,爾等心動就好。
不廝殺是最好的結果,陶應連根據地都沒有穩固,連兵員都沒有,還沒有做好征伐前的基本準備。
「哼!爾等難道沒有聽說我的阿爹陶謙乃『仁人君子』嗎?陶應作為他的兒子,即便再不孝,也不敢拿阿爹的名聲開玩笑!」
陶應催馬上前,環視一周一臉熱切的黃巾賊,略作沉思后,又做出一步妥協。
「這樣吧,爾等先將身後的老弱病殘幼全部送進城裡,讓他們該吃飯吃飯,該治病治病,你們再慢慢商量,等有了結果,再通知本守。」
張闓心中一動,這樣也好,拖累都去了,也不影響自己行動,再與其他人商量一番,也好有個台階下。
張闓同意了,陶應暗舒一口氣,打馬跑回陣營,給糜芳交代一番。
糜芳雖然不明白陶應這般做的目的,但若能就此避免一場廝殺,即便損失些許糧食、藥材,也算一場大勝。
於是,在糜芳的監視下,黃巾賊們三三兩兩,扶老攜幼,抬著病號,魚貫進了南城。
城中已得到消息的百姓,見一場可能降臨的災難消散於無形,心中懸著的巨石也落了下來,紛紛忙著燒水、煮粥,賑濟這群嗷嗷待哺的黃巾賊;雖然他們也剛剛得到賑濟,但心理上,他們依舊是此方主人。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張闓等黃巾精壯終於有了結果。
「我等接受招安!」
陶應內心驚喜欲狂,但面上平靜如水。
象徵性地接過張闓手中的刀,陶應又順手將刀遞給了張闓。
欲速則不達,這點陶應很清楚,當下先穩住張闓,也就給黃巾賊們吃下一顆定心丸,等自己下一步推進,分化了黃巾賊,張闓的死活就沒那麼重要了。
幾萬人一次湧入殘破的南城縣,給陶應的壓力可想而知,此時更加體會出手下無人的苦惱。
好在有南城令糜芳,還可以將就著用。
陶應給他指點一番,上手地也很快,無非是第一步甄別出老弱、精壯,挑選出「技術人才」,打鐵的、燒窯的、木匠等,分門別類。
待簡略的一番分工之後,飽餐一頓的黃巾賊,開始了自我救贖。
眼看已到十月,泰山郡一帶也慢慢變得寒冷,住房不解決,這群人還得凍死。
陶應指揮從幾萬黃巾流寇及當地倖存下來的百姓中挑出來的一百多泥瓦匠,將城外幾處無主的磚窯修葺一番,開示熱火朝天地燒磚。
地處泰山郡,可耕種的土地很少,但山上有的是木材,一隊隊人馬在專業的木匠帶領下,開始上山伐木。
給自己做事,積極性就是高,怪不得後世一段時間的大鍋飯吃不下去了,開始了聯產承包責任制。
陶應在糜氏衛隊的護衛下,騎馬在城裡城外各處轉悠,遇到不順眼的便指點一番,半天下來,在一應黃巾賊寇中混了個眼熟,威望也高漲起來。
夜幕降臨,由於南城縣本就沒有幾間完好的房屋,連同縣衙也殘破不堪,陶應便在城中集中劃出一塊地,生起一堆堆篝火,眾人皆圍著火堆休息。
這麼難得的機會,不裝十三說不過去,若非自己本身就是地主階級、剝削階層,他都效仿後世,來一場訴苦大會,演一出《白毛女》。
陶應自然做不到大義滅親,先革了老爹陶謙的命,但不是沒有辦法鼓動人心。
「父老鄉親們,只要你們跟著我陶應好好乾,我陶應在此許諾,給你們不但分田地,娶婆娘,將來你們的孩子個個有學上,年年有肉吃,有新衣穿。」
終於拋下提心弔膽與天爭命的日子,不論是原來的黃巾賊,還是劫後餘生的南城百姓,個個面露生機,對陶應描述的未來忽然變得很熱盼。
「陶郡守,我們跟著你干!」
「什麼時候分田地?」
「我想要個婆娘!」
……
慢慢地,夜晚的氣氛熱烈起來,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歡歌笑語。
「田地,明天開始分,每人十畝田,等分完田,趁著大地尚未封凍,你們將自家的土地都好好理一遍,來年春天,就可以耕種了,到了秋天,就可以吃上自己種的糧。」
陶應很清楚,要讓這些人徹底歸心,分田是最直接的辦法,畫什麼餅,都沒有土地來得快。
「陶郡守,這裡的土地可都是有主的!」
糜芳適時提醒陶應一句,眾人也是點點頭,望向陶應。
陶應笑笑,有主又怎樣,黃巾過處,有產的都變成了無產,即便活下來舉家逃亡徐州的大小士族、地主,又有幾家能留著地契?
再說,就那一根竹籤的地契,陶應也沒打算認。
「泰山郡,本郡守說了算,就地分田。」
眾人歡欣若狂,有了陶應這個郡守的話,加之他身後還有一個刺史爹,信心大漲,再無疑義。
「郡守,我們這裡人多,田不夠分怎麼辦?」
這也是眾人擔心的問題之一,不擔心分多,就擔心所分的田地,交過稅,不夠吃,白忙活。
「你們莫擔心,南城的地不夠分,就去費縣分,若還不夠分,就去南武陽,總之,偌大的泰山郡,總有你們的田!」
第二天,糜芳按照陶應的方法,將人分組,在全南城縣境內丈量田畝,待統計完,按照每人十畝標準分田。
人口太集中也不利管理,陶應又指示糜芳,讓他按照每百戶一村的模式,將黃巾流寇分流。
這樣忙忙碌碌一天下來,終於理出個大概頭緒,剛舒了口氣,陶安來報,紀靈、顏良來了。
陶應大喜,忙跑出大帳,迎接河北路上的第一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