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簽訂條約
水師這幫人確實走了，但是卻依舊賊心不死。
他們想要的大馬力蒸汽機一時半會搞不出來，但是現在的那些蒸汽機也可以拿來用啊，即便是無法搬上戰艦實用，但是先試驗試驗，積累使用維護的經驗也是可以的嘛。
所以水師的人直接跑到了機械分廠那邊，直接買走了兩台試驗用的蒸汽機，開始水師內部的試驗和測試。
對於這些事，剛剛來到揚州的佛郎機海盜船長格雷斯自然是不知道的，實際上自從剛來到揚州的時候，遠遠的看見過一次蒸汽輪船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蒸汽機了，因為他們下船登岸后，一直就是待在城內的一個單獨院落里，而且這個院落還有虎賁軍的士兵們把守著，他們根本出不去，天天都要學習那些繁雜的華夏禮儀。
而半個月後，經過他們的主動請求，外務部的人經過考慮之後，才是准許他們外出逛一逛，但是外出的時候必須要有外務部的官員隨同，而且虎賁軍的士兵也會持續跟隨。
同時只允許他們沿著朝廷制定的路線進行遊覽，路線之外的地方，一律不允許私自前往，要不然的話直接當場間諜死啦死啦地。
不過儘管限制頗多，而且還被恐嚇了一番，但是依舊無法阻擋格雷斯等佛郎機人對揚州，大乾首都的好奇啊，所以約定的時間一到，他們一個個都是盛裝打扮，然後在外務部官員以及虎賁軍士兵的陪同下，走上了揚州街頭！
這一天，格雷斯以及佛郎機使團里的其他人一樣，都是穿著自己最體面的衣服，精心打扮了之後才是跟著外務部的官員們出門。
因為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深入到華夏這個古老的國度，而且還的還是大乾王朝的首都，自然是不願意因為穿的破破爛爛的，所以一個個都是把自己打扮的跟一隻公雞一樣，這一出門來到大街上，立即就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這年頭的大部分人，實際上都是生活圈子非常的狹小，這一輩子都是沒有看過洋人的，所以當格雷斯他們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猴子。
茶樓上，幾個讀書人就是一邊倚著欄杆一邊朝著看，同時口中還評論著:「這些人就是朝報上說的佛郎機人吧，嘖嘖，這長相果然和我華夏子民相差極大啊！」
「就是，跟妖魔鬼怪似的，大半夜要是瞧見了，估計能嚇壞不少人！」
「還有這衣服，也是花花綠綠亂七八糟的，比北邊草原上以及西域的蠻夷還要更加難看！」
在格雷斯等人的眼中，大街上的一切都是讓他們好奇無比，但是同樣的，對於揚州城裡的人而言，同樣是對他們也是保持了極大的好奇。
不過雙方雖然會彼此好奇甚至觀看，但是有著一隊虎賁軍士兵在一邊看著，倒是也沒有人靠近了看，都是遠遠的看。
格雷斯此時是一邊看著一邊感嘆，此地不愧是大乾王朝的首都啊，繁華無比，而且更讓他注目的是，這個城市的里的居民素質高到令人髮指的程度，排隊的現象隨處可見，而且也沒有看見有人隨地大小便之類的。
此外他還看見了一處人群馬車眾多的十字路口，原本他以為這樣人流、馬車眾多的路口肯定是會發生混亂，甚至堵得水泄不通，再不濟也是人群慌亂避讓馬車。
但是讓他驚訝的是，一部分馬車到了路口后，竟然是在路口前停了下來，讓另外一邊的馬車先行通過，等了那麼一小會之後，這一邊的馬車才陸續通過，而更關鍵的是，不僅僅馬車如此，就連行人也是如此。
行人和馬車，各行其道，而且是先後有序，愣是讓這個人流量眾多、馬車密集的路口沒有發生半點的擁堵。
這一場景，看的格雷斯是目瞪口呆！
這種事他走南闖北，在其他地方都是沒有遇見過呢，不管是歐洲的那些大城市還是美洲、東南亞的殖民地城市等等，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他自然是不知道，這種路口通行模式，也是楚行帶來的，當然了，目前只是在人流量非常密集的幾個路口使用而已，當遇到高峰期的時候，就會有值班的巡警通過手勢來指揮路口交通，避免大擁堵！
而揚州整個城市的乾淨整潔也是讓人驚訝不已，這個城市，甚至比商貿區那邊更加的乾淨整潔。
而原本他因為，這個世界上，最乾淨整潔的城市，應該就是蘇州城郊商貿區了，當初他第一次到商貿區的時候，就是對商貿區里的乾淨整潔讚嘆不已。
他去過這麼多的地方，但是從來沒有看見過，有那一個城市能夠像商貿區那樣乾淨整潔的，整個大街倆兩邊的建築都是十分的整齊，而且是看不到什麼雜物。
但是沒有想到，揚州這邊的乾淨整潔更勝一籌！
他可是不知道，揚州巡警局下屬的城市管理處，為了把揚州的市容市貌達到楚行的要求，下了多少的苦功夫，罰了多少款！
經過兩年的整治，才算是有了如今這個成效！
而時間一長，人們也都習慣了不能隨地大小便，如果不是在家裡或者商鋪，那麼就需要去公共廁所去方便，要不然的話，被那些城市管理處的人逮住了，那罰款可不是個小數目。
而有時候遇到一些脾氣暴躁的，罰款不說，人家都還會直接論起警棍直接打人！
在揚州城生活必須要遵守規矩，而不遵守規矩的人下場往往都比較凄慘！
經過了兩年的努力整治后，才算是把揚州的市容市貌達到了楚行初步要求的水平。
其實楚行的要求也不高，無非是要是乾淨衛生一些，人們要知道排隊，不能幹啥都一窩蜂的衝上去，但即便是這樣，也是足足花費了揚州城市管理處足足兩年時間！
當然了，其實城市管理處對這個工作也沒有說不滿，相當他們非常的滿意，因為有罰款啊！
大乾王朝的財政收入絕大部分都是充當軍費的，行政經費是相當少，而各個部門一分，那就更少了。
雖然說各級地方政府里的公務員們，比如說這些巡警們，其薪資是由地方財政支出的，但是地方財政的地稅也不多啊，而且負擔也大，所以從上到下，除了稅部這個特殊部門外，其他部門基本上都是經費極為短缺的。
就算是經費眾多，還能夠賺取軍費的工部下屬的眾多工廠，也是缺錢缺的厲害，要不然也不會讓揚州機械分廠里專門生產一些民用的機械設備然後賣出去賺取利潤了。
都是讓錢給鬧的！
而各地的巡警衙門因為人數眾多，經費向來都是緊巴巴的，雖然說罰款后的這些收入大部分還是會上繳給地方財政統一分配，但是他們作為主要的執行人，自然是能夠從中分潤的更多一些。
所以儘管整頓市容市貌這一項工作非常的艱苦，但是各地的城市管理處都是相當樂意乾的！
而揚州作為目前大乾的首都，對市容市貌的要求更高，而且人口中人多，所以治理起來也是更加的困難，不過即便是困難也得干啊！
對於這些內情，格雷斯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雖然來華貿易有幾次了，但是之前都是去蘇州貿易區，並且只能是待在貿易區里，他甚至連蘇州城區都沒有進去過。
而貿易區是極其特殊的，根本就不算是一個正常的城池，那裡頭除了商行就是商行，整個就是一個超級大號的交易所，而且就算是國人想要進入，把也得提交申請，如果不是在貿易區里工作的人員，基本上拿不到進入貿易區的許可。
所以今天，其實還是格雷斯第一次真正的瀏覽華夏這個古老國度的城市！
而所見所看，讓他覺得，這個古老國度比傳聞中的要更加美好！
是的，他用不是富足，也不是用的強大，他用的詞是美好！
再他看來，這個城市幾乎就是和傳說中的天堂一樣，那乾淨的，那味道好聞的，就連那些人看上去都覺得一個個像及了天使。
這那裡是歐洲那些臭水溝遍地，屎尿滿城的城市可以相提並論的啊！
這一刻，他甚至都有著不願意離開，永遠生活在這裡的念頭，而作為一個敢作敢當的海盜船長，他立即就是問了旁邊外務部的翻譯:「請問如果我想要這裡定居的話應該去那裡申請？」
想要在揚州長住？這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外務部的翻譯連問一旁的上司都沒有問，直接就回答道:「不行，根據我大乾法律，爾等外國人來華貿易，只能是住在貿易區，其他地方不允許進出，更加別說來揚州了！」
雖然之前就猜到了可能會被拒絕，但是聽到如此明確的答案后，他還是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之色。
他不知道，別說在這個時代了，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外國人想要在華長期定居，拿一張中國綠卡都是非常的困難，而想要入中國籍，那更是難上加難，除了極其特殊的人群，比如說大科學家之類的，基本是別指望能夠入籍中國了。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格雷斯嘆了口氣，然後也是繼續跟隨使團的其他人瀏覽起揚州的大街小巷來，後來更是去了一家事先準備好的酒樓吃了一頓地道的中國午餐，雖然說他已經是在貿易區里吃過了許多次中國菜，但是這一次他還是把自己吃撐了！
這中餐的味道，好的能夠讓人把舌頭都給吞進去！
後來還去幾家同樣是事先準備好的店鋪買了一些特產，都是一些小玩意，其中幾樣價格昂貴的香皂更是人人都買了不少，甚至還有人問，這種香皂能不能大批量的購買，他們想要運回歐洲去販賣啊！
這香皂可是好東西啊，他們歐洲人本來體味就重，一天到晚都是臭烘烘的，只能是靠噴香水來掩蓋體味了，這種能夠有這種用來洗澡，同時洗完后還能帶一些香味的香皂如果運回歐洲去，肯定會受到那些達官貴人們的追捧！隨同的外務部官員一聽這些洋人喜歡這香皂，當即就是笑眯眯的表示，這香皂肯定買啊，如果有需求的話，隨後就會有商部的人員和他們細談。
同時還表示，這所商鋪里的絕大部分產品，都是可以出口的！
這聽的佛郎機使團里的人大多是大喜過望，這些產品雖然有一些不太適合，但是有幾種卻是極為適合運回歐洲去的，這一旦運回去的話，那可都是暴利啊！
格雷斯等佛郎機使團的人並不知道，這商鋪里都是直接嫡屬於王室的，而且還是專門為了他們臨時準備的，商鋪里的各種產品也是經過了事先的挑選，說是一個普通商鋪呢，但實際上就是一個臨時的商品展示會，這些產品都是目前商部想要推廣出去，用來創匯的特色產品，而且很多都是王室產業里弄出來的新奇小玩意，香皂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格雷斯雖然也買了，對這些特色產品的貿易也很動心，但是更想要的已經不是做生意了，他想要在揚州定居，他想要住在這座如同天堂一樣的城市裡，他再也不要回去骯髒無比的歐洲了！
如果能夠在揚州定居的話，那麼這些中國人能夠享受的一切東西，他也就能夠同樣享受到，這才符合他一個體面人的身份。
哪怕是貧苦出身的海盜船長，格雷斯也是一個有追求的人！
不過和格雷斯這樣有著遠大追求的人還是比較少，大部分使團里的佛郎機人看到這些新奇的特色產品，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和黃燦燦的黃金！
如果能夠把這些來自東方古國的特色產品運回歐洲去，光光是東方這兩個字，就足以讓這些產品價值十倍以上，如果再經過適當的炒作，那麼打開銷路，利潤增加數十倍都是有可能的。
比如說這紅茶，他們就很感興趣！
但是產品這種東西，只要好，經過一定的宣傳和炒作，不愁沒有市場，尤其是他們也知道，在中國這邊很流行喝茶，而且上層人士都喝茶。
這樣一來，無疑就讓他們形成了一種特定的印象，那就是茶葉和絲綢、瓷器一樣，那都是上流社會的東西。
而在現在的歐洲，對來自於東方華夏的東西，尤其是華夏上層人所用的東西，那可是發自內心的追捧啊。
而且這一次商部的人推出的紅茶，和綠茶之類都不一樣，那是經過了發酵之後的茶葉，可以長途運輸而不變質，這樣一來，就能夠經過遙遠的海路運回歐洲后還能夠販賣……
如果只是普通茶葉的話，這一路途遙遠，普通的綠茶，烏龍茶之類的運回到歐洲，口感就變差了！
人家歐洲人也不是傻蛋，總不會認為變質，口感差的茶葉還好喝啊！
不過佛郎機使團雖然對眾多的特色產品很興奮，不過倒也沒有忘記他們自己的使命，他們是來修好通商的。
要知道，現在表面上，佛郎機人還在和大乾處於戰爭狀態呢，哪怕是雙方現在都沒打了，而且還實際性的進行了大規模海貿了，但是總不能一直這麼偷偷摸摸下去啊，總得有一個合法的名義啊！
而大乾王朝這邊，也是傾向於和佛郎機人正式通商的，畢竟現在佛郎機人才是真正掌控了印度洋的人，西班牙人雖然也能夠過來，但是受到的限制還是太大，如果能夠把佛郎機人真正的打開通商之路，那麼就能夠接佛郎機人的手，那大量的貨物出口到歐洲去。
賺錢，而且還是賺取外匯，這種事自然是大家都喜歡的。
正所謂有錢不賺王八蛋，佛郎機人到處闖蕩，開闢航路，不就是為了賺錢嘛，既然都有錢賺了，幹嘛非得和錢過不去要和大乾王朝打仗啊，而且打還打不過！
所以這一次出門逛街之後，佛郎機人的使團就是和外務部的官員們進行了最後的談判，其實也沒啥好談判的，大乾王朝的外務部官員們拿出來了一份友好通商條約，也沒啥特殊的地方，基本都是遵從公平交易，佛郎機人在華要遵守大乾法律之類的東西。
不僅僅是佛郎機人的條約是這樣的，西班牙人乃至其他亂七八糟的小國的條約大多也是這樣的！
基本就是把對方的名字改了一下，其他內容一字不改，然後你愛簽不簽，嗯，即便是不簽，其實大乾王朝也不阻攔他們來華貿易，只不過是沒有一個公對公的渠道而已！
在大乾王朝的兩個通商港口裡，只要進出港繳納關稅，然後根據大乾的各項法律規定，那麼大乾王朝才不管你是什麼國家的人呢，哪怕是明王朝控制下的海商過來貿易，大乾王朝照樣歡迎！
之所以簽個條約，主要還是為了設立使館，互派使者，但是對商貿往來本來卻是不影響的。
而佛郎機人來之前，也是仔細研究過大乾王朝和西班牙人簽訂的合約文本，原則上已經是接受的了。
所以雙方裝模作樣談了十五分鐘后，雙方的代表就是乾脆利落的簽訂了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