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去留肝膽兩崑崙

隨著足球預選賽的失敗，千鈞覺得至少在時間上新一不會逼的那麼緊了，雖然還是堅持著跟他練球。接下來的日子裡，新一開始顯現他的推理才能，解決了一些案件，在千鈞看來還不夠二人的時間費，都是些幫小女生找卡片、丟失的鋼筆、不見了的玩具等等。新一也希望能夠接到些正常案件的委託，然而希望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怎麼會有人真的去找1年級的小學生解決案子。千鈞一邊拚命修鍊土系力量，加大麒麟真氣，一邊隨著新莊武平學習劍道，並開始掌握初步的一點點氣感，這讓新莊大為驚喜，果然沒有看錯千鈞的資質，也證明自己多年的摸索是正確的，這種以氣御劍的方法必須從兒童時代開始修鍊。

這天，小蘭跟千鈞、新一他們說她媽媽妃英理請大家去家裡做客，感謝上次千鈞他們對小五郎的幫助。千鈞發現新一好像非常懼怕小蘭的媽媽，是從骨子裡面那種懼怕，找著理由推卻，但被千鈞拉著一起去了。就這樣，千鈞、新一、文良、園子、直子、靜楊6個孩子到了米花町的毛利家，千鈞見到了毛利夫人，一個戴著眼鏡滿身傲氣的大美女，跟工藤的母親有希子比起來，的確如同女王一樣，身材也超好，千鈞暗道。新一到了毛利家，卻是老實的厲害，讓千鈞懷疑他是否有毛病了。妃英理先是對千鈞送小五郎衣服的事情表示感謝，可談到葡萄酒的時候語氣就完全變了，讓自得的千鈞與文良感覺到屋子裡的空氣都快凝固。於是千鈞急忙指出這酒是園子的，自己與文良只是負責搬運而已。可憐的園子氣得七竅生煙，偏偏還說不出話來解釋，酒確實是她家的。千鈞還發現英理對三個女孩的待遇與他們三個男孩完全不同，典型的女權主義，他有點明白新一的感覺了，新一你將來自求多福吧。當英理拉著園子、直子、靜楊、小蘭一起拍了張照片后，新一匆忙提出告辭，英理卻出乎意料的進行挽留，語氣不容拒絕。

這時候，毛利小五郎終於下班回到家裡，對千鈞的來訪大為高興，堅持要喝酒也不管來的客人都是小學生，看著處在發飆邊緣的妻子，小五郎被迫屈服了，大家都只喝果汁。千鈞為毛利大叔娶了這樣彪悍的女王感到佩服，也許只有像英理這樣的女人才能制的住小五郎這樣憊懶的男人，如同當年的劉邦與呂雉，要沒有呂雉的話劉邦終其一生可能只是個流氓。當英理興緻勃勃的下廚準備晚飯的時候，毛利小五郎卻臉色難看慌慌張張的說要出門，但被英理無情的鎮壓。新一偷著向門口摸去，被英理當場抓住，扔了回來，讓大家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只有小蘭無奈的嘆氣。大家閑聊的時候千鈞才知道英理阿姨是個著名的女律師，與警察的毛利稱得上是珠聯璧合。可是接下來的晚飯，千鈞終於忍不住，「阿姨，那個我能不能先回去，我答應妹妹陪她看卡通片」，文良也說「阿姨，我有點不大舒服，今天家裡還有事情，媽媽讓我早點回去」，新一說「阿姨，我今天不餓，可不可以先走？」靜楊急忙道，「我還要回道場學習劍道……」直子立刻響應，「我今天的修鍊也沒完成……」園子則是「姐姐約為去購物，時間快到了。」英理一臉的不善，「怎麼？難道我做的飯很難吃吧？你們這群小鬼怎麼這麼沒禮貌？……」千鈞第一次有千古艱難惟一飯的感覺，為了不讓小蘭難堪，大家只好咬著牙把飯吃了下去，終於明白為啥連經常來的新一和吃飯時間還想出門的毛利叔叔的痛苦。千鈞叫苦，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來毛利家吃飯，簡直是比毒藥還厲害，這時候特別懷念媽媽代子做的飯菜，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發言權啊。千鈞唯一奇怪的是小蘭的反應，這麼難吃的飯菜是怎麼吃的津津有味，連毛利小五郎都在拚命的撕咬著嘴裡的食物而臉色急速變化，這些年他們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回到自己家的千鈞慶幸自己還活著，主動要求媽媽代子抱自己一次，趴在母親懷裡不肯出來的千鈞讓代子大為詫異，奇怪兒子今天的狀況好像受到什麼傷害，要知道無論是武道上艱苦的磨練還是足球比賽的失利，都沒有見到兒子這麼失意。旁邊有些吃醋的曉月也要媽媽抱，代子放下千鈞，仔細詢問起來。千鈞說起到毛利夫人家吃飯的情況時，橫野代子也忍不住笑出聲，她奇怪毛利夫人做的飯菜有那麼誇張嗎？代子自己做的料理也只是說可口而已，而且通常由家裡的2個女僕來做，她也只是偶爾有時間才親自動手。見兒子如此受傷，反而讓代子更有一種自己是好母親的感覺，於是決定親自下廚給兒子熬點湯喝，千鈞現在也吃不下別的東西了。等到千鈞與曉月幸福的喝著母親親手調的羹湯，千鈞只覺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以後要好好珍惜，曉月打趣哥哥向媽媽撒嬌，還讓媽媽去做湯。等橫野一夫滿身酒氣回到家，也為湯的香氣吸引，好奇今天代子怎麼想起親自下廚？千鈞說起今天的痛苦經歷，橫野一夫也大為驚訝，他是聽說過妃英理在律師界的名氣和近乎完美的評價，沒想到她還有這樣一面。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溫馨的夜宵時候，橫野一夫還說起他與代子當年偷著在一起的時候代子做的飯菜也是難以下咽，畢竟代子以前也是大家小姐出身，不過後來就越做越好。代子也是奇怪自己當年開始做的的確不好，但應該沒有兒子口中那位毛利夫人那樣難吃，而且既然結婚都那麼多年女兒都那麼大了，毛利夫人的廚藝怎麼會一點長進都沒有，這在日本的女人是很難想象的。橫野一夫覺得毛利夫婦即便感情再好恐怕經受不了這種長期的折磨，遲早會出現崩潰，如果他們夫婦二人都不做出改變的話。

橫野一夫的話似乎靈驗了，一天靜楊來告訴千鈞，最近小蘭很久沒有到道場修習空手道，而且最近放學后也不去網球社，直接就回家了，連園子都追問幾次小蘭只是憂鬱的搖頭。千鈞這才覺出小蘭最近確實有點不對勁，於是問新一。「什麼？小蘭不對勁，真是的，有什麼不對？我覺得她挺好，和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面對智商超過250情商呈負數的新一，千鈞徹底無語。最後二人決定來進行偵探調查，這反而讓新一興趣大增，於是便在小蘭放學後進行跟蹤。調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小蘭的父母分居了，小蘭現在跟著父親毛利小五郎生活，而毛利小五郎不知道為何從警局辭職了，當起私家偵探，似乎生意不大好，偏偏他還喜歡喝酒吃大餐，小蘭的生活自然拮据起來，幸虧還有母親給的生活費支撐著。「有沒有搞錯，就算離婚，小蘭也應該跟著媽媽。」「拜託，是分居，不是離婚。跟著誰不一樣？」「笨蛋新一，這你就不懂，你沒聽說過小孩寧可跟著要飯的娘也不跟著當官的爹？」「要是別人家也許，你想想英理阿姨做的飯吧。所以要是我，也寧肯跟著有一頓沒一頓的大叔。」「可惡，新一，你不要提到英理阿姨該死的飯菜……」想起英理的料理，二人都是渾身惡寒。新一手托下巴思考對策，「以後去找小蘭倒是方便了，這可是唯一的好處。」千鈞給他一拳，「都什麼時候還瞎想這些，想想怎麼幫小蘭度過難關吧。」新一立即說，「不如我們幫大叔解決案子，讓他變成名偵探。」千鈞苦笑，「我說新一，你覺得以你現在推理水平和經驗再加上我這半吊子的打手能解決什麼案件，恐怕會幫倒忙。而且現在功課這麼緊張，還要練球，哪有時間啊。」新一這下抓瞎了，「那你說怎麼辦？我們總不好直接從家裡拿錢資質大叔吧，對了，你家裡好像比較有錢，我那也有零花錢，咱們湊一湊最起碼讓小蘭的日子好過點。」千鈞皺眉，「可這錢怎麼給她？我們直接給，一根筋的小蘭肯定會拒絕。有了，這樣，你和小蘭訂婚好了，這樣資助她就沒問題，還能讓你爸媽直接出錢。」新一一聽臉紅，立即激烈反對，見他反應這麼強烈，千鈞只好作罷。千鈞覺得還是可以變通一下，讓園子大小姐出面幫助小蘭買些東西什麼的，讓靜楊把小蘭去道場的學費想辦法免了，讓新一帶小蘭去買點彩票什麼的就說中了，然後把錢交給小蘭。千鈞自認為自己這個華森可夠稱職的，還要幫福爾摩斯大人解決家庭問題，也算是千古少有了。

靜楊那邊很快就搞定了，一句話的事情，由於小蘭的資質得到道館宗師新莊武平的認可，所以免去她的學費直接就通過了。靜楊就直接通知小蘭可以繼續前去，小蘭有些猶豫，直子急忙敲邊鼓，說是新莊武平這個泰山北斗的意思，不希望她埋沒自己的天賦。小蘭想起那天指點自己空手道的老人，感動萬分，流著淚答應，讓靜楊回去後向新莊大師表示的自己敬意和感激。園子這邊卻情況不妙，第一次的時候小蘭接受了園子的禮物，可小蘭並不是笨蛋，很快就發現園子老是拉自己去逛街，她就告訴園子自己想與她做一輩子麻吉，因而絕不會再用好朋友園子的錢，那會玷污她們的友情。聽完激動流淚的園子的話，新一抱怨小蘭這傢伙就這樣，千鈞譏笑她是死腦筋不靈活，園子自然對二人大為光火。千鈞就拉著新一一起過去勸說小蘭，新一說在困難時期接受朋友的幫助這沒有什麼不對，朋友不就是互相幫助的嗎？小蘭依然搖頭拒絕，還把新一買彩票中獎的錢還給新一，她已經發現那彩票並沒有中獎。

千鈞就用日語給她講了中國古代管鮑之交的故事，管仲曰：「吾始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嘗三戰三走，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而恥功名不顯於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鮑叔既進管仲，以身下之。子孫世祿於齊，有封邑者十餘世，常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也。當千鈞搖頭晃腦把自己昨天背過的中國古文說給小蘭聽，然後說園子與小蘭的情況與之完全相似的，但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著千鈞。園子說：「這傢伙在說什麼？」直子說：「不知道，好像好高深哦。」靜楊說：「他就是怪人，說的話一向奇怪。」小蘭怯怯的問：「管鮑是什麼？」文良過來湊熱鬧：「好像是一種鮑魚吧，可是怎麼像園子與小蘭了？」園子氣得要發飆，新一知道絕不是什麼鮑魚，應該是中國的典故，「喂喂，千鈞，拜託你解釋一下，你別這樣整，我們都不聽不大明白，詳細解釋一下啊。」千鈞撫摸額頭，真是對牛彈琴，只好詳細解釋了管仲與鮑叔牙互相扶持肝膽相照的友誼，指出這在中國已經是個成語了。這下總算明白了，大家都覺得他們的友誼真的好動人。本以為已經達成目的的千鈞洋洋自得，小蘭卻拒絕，說，「可我不是管仲，園子也不是鮑叔牙，我們的友誼與他們的友誼也不一樣，我會堅守我自己的原則。」千鈞有撞牆的感覺了，自己都解釋的如此明白了，只好無奈的看著新一，你自己想辦法吧，這次真沒法了。新一也苦笑，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剩下的辦法只有一個，千鈞冒著被虐待的危險去找英理，讓她多給點生活費，這本來是新一應該乾的事情。但新一堅決不肯去，找理由說自己要留下安慰小蘭，因為千鈞總說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新一說那你就去插一次吧，千鈞仰天長嘆什麼叫交友不慎。英理見到突然前來拜訪的這個小鬼，也挺奇怪，等問明原因，「那個新一怎麼不來找我？」千鈞苦笑，「新一在陪著小蘭，所以我就過來，誰讓我是他們的死黨。」英理的眼鏡閃過一絲寒光，「真的嗎？我懷疑那個小子是不是真的關心小蘭？倒是你，熱心的有點過頭，你是不是也在打我家小蘭的主意？」千鈞也嚇了一跳，「阿姨，這話你可別亂說，我和小蘭可是純潔的友誼，再說我也有女朋友了。」「哦，是那個園子嗎？的確，你們兩家到是門當戶對。」「不是啦，阿姨，你別亂說好不好，會死人的。」千鈞一想起園子的囂張樣子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是直子了，對，是直子。」千鈞情急之下把直子拿來做擋箭牌。「是嗎？那個靜楊好像也挺喜歡你的？小鬼，你不會劈腿吧？」千鈞嚇得從椅子上掉下來，「那個阿姨，我才7歲，這個談論女朋友問題是不是太早了？」英理冷哼一聲，「真是的，現在這些小孩子。你才知道自己7歲，還當自己17歲呢。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要跟著瞎摻和。」並非英理對給錢，她只是擔心小五郎會把多餘的錢拿去，到酒吧喝酒泡妞。千鈞急忙起身告辭，還好沒留自己吃飯，剛走到門口，「站住……」千鈞嚇得腿都軟了。「以後不許你給小蘭爸爸弄酒喝，聽到沒有？」千鈞鬆了口氣，「嘿，我知道了，阿姨，再見。」然後千鈞亡命奔逃。千鈞暗道，作為朋友我能做的都做了，問心無愧，新一你以後自求多福吧，這個未來岳母可不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