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幕 寒妖

第8幕 寒妖

龍心競技場新的冠軍誕生了。

辛扯下蒙眼布,拄劍勉強站起。而紅騎士則已經倒在地上。

無論是支持辛的人還是希望辛死的人都振奮地呼喊著,就像在慶賀他脫離苦海。在他加入先王之手前甚至還能獲得一筆能夠供他帶全家人去這個世界的中心剛鐸城旅行的錢。雖然之後他就會捲入一場偽造的死亡,但他的家人從此便可以衣食無憂。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但是辛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所以他感覺到的只有不真實。

紅騎士倒在地上的脖頸沒有湧出鮮血,反而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恐懼。

他便想逃離紅騎士的身體。

在競技場眾人的歡呼聲中,這位新誕生的勝者甚至恐懼地叫出了聲。他拄著劍一瘸一拐,逃離了競技場。

「哈哈哈!」

嘲笑聲從後面追來。

在龍心競技場從來不缺這樣的角鬥士,他們受了太過強烈的刺激,對競技場這樣的地方產生了應激反應。

但像辛這樣產生應激反應的冠軍還是第一個。看來關於這一屆比賽的冠軍是個軟蛋的笑話要在龍心競技場里傳很久了。

辛逃了許久,才從龍心競技場逃到地面。龍吼轟鳴讓他覺得在龍心競技場的五天只是一個夢。他實在不覺得自己擊敗了紅騎士,紅騎士的戰術是試圖擊潰對現實信任力的心理戰,而辛最後刺出的一劍只有微小的可能擊中了紅騎士。

如果辛選擇相信這微小的可能,那麼他就不是一個可以戰勝紅騎士的人。

辛慢慢地思考著。

他從來不相信自己是被選中之人,所以可能性只有一種。

紅騎士饒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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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心競技場的二樓看台。

「你故意輸了。」約頓道。

「不。」毫髮未損的紅騎士站在他身後,「我擊潰了對手的心理,做到這一點已足以讓黑蟾先生注意到我們。您完全可以用這一點來和黑蟾先生交涉,贖回明娜小姐。」

「你可真是個仁慈的人。」約頓低聲說。

「我從來不在意人類的生命。」紅騎士道,「我只是饒恕了我的弟弟。」

「你的弟弟?」

約頓揚起眉毛。不過很快地,他又恢復了冷淡:

「恐怕這也是秘密吧。」

「這不是。」紅騎士走上前,摸摸一頭霧水的蕾妮的頭,「我們是『寒妖』。」

「嗯?」

約頓終於不再擺撲克臉,他看看紅騎士。

紅騎士舉起手,在他舉起的手上便浮現出一支月季。他將這支月季送到蕾妮面前,當她好奇地觸碰了這支月季后,這月季便如水中的幻象般消散了:

「我們生活在涅墨西斯大陸北方的島嶼,也就是你們大陸人所稱的『風暴籠罩之地』上。我們是只有男性性別的長生種,每個人都有改變自然環境中某種『規則』的能力。而我便是可以使光線彎曲的『伏光』。」

「……!」

眼前正在發生的事實讓約頓必須相信這一點,「然後呢?」

「可是就算是長生種也會迎來他生命的盡頭。」紅騎士道,「兩百多年前,我們之中最老的一群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其中又有一些選擇相信一個古老的傳說。」

「什麼傳說?」

「它說我們寒妖只不過是寄生於身體上的寄生蟲,

我們的本體流淌在血液中。它還說在風暴籠罩之地的南方有著數不盡的身體,我們只要用自己的血液進入其他生物的身體,便可以永遠不死。」紅騎士輕輕說。

約頓沒見過紅騎士用這種語氣說話,但他從紅騎士的語氣里感到了一點淡淡的悔意。

「我們之中便有人相信了這個傳說。」紅騎士繼續說,「相信了這個傳說的共一百一十二人,其中也包括我。我們打造了你們人類至今也打造不出的巨艦,駛離了風暴籠罩之地。」

「涅墨西斯大陸上還有一百多個你的兄弟?」

「兩百多年前,我們是一群沒有社會性的生物。我們的生活如同你們傳說中的神明。」紅騎士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假如說我們教會人類利用蒸汽等將你們生活推進了千年的技術,你們人類回報給我們對等的禮物便是……社會性。」

「我們首先在你們今天稱作北方諸國的地方登陸,」紅騎士又道,「在那裡我們試圖用武力奪取年輕的肉身。起初還算順利,我們一度成為北方諸國那裡的『神明』。但後來一支紀律性極強的軍隊支援了北方諸國。」

「剛鐸人。」約頓道。

「是的。剛鐸軍隊的紀律性和勇氣在這片大陸上首屈一指。他們制定了精密的戰略,將我們一個又一個地獵殺。最後我們不得不『團結』——這種我們所不齒的方式——起來,試圖對抗剛鐸人。」

「那你們一定贏了吧!?」約頓道,「你們可是和神一樣的強大啊!」

「我必須承認人口基數所帶來的極端個體的強大是無法想象的。」紅騎士說,「我們被剛鐸人那時的國王所擊敗。我的人生如此之漫長,以至於我在你們人類歷史中見到了兩位最強者,他們的強大令我戰慄。」

「呵!」約頓露出好奇的神色。

每個男人都想知道最強這個名號歸屬於誰。

「他們的其中一位是個阿爾托曼人,叫做默漢·羅薩。另一位則是擊敗了我們寒妖的剛鐸領袖,加萊·岡德基斯。我們寒妖敗退之後,他們發現我們的血——你們稱作紅冰的東西——是極為強力的動力源,他們便開始追殺我們寒妖。」紅騎士說出那擊敗了他們的人的名字的時候,語氣都帶上了敬畏的微微顫抖。

「可是驅動蒸汽騎士的全部都是紅冰,你們寒妖恐怕沒那麼多的血吧……」約頓露出無意冒犯的表情。

「你們的上層掩藏了消息,驅動一般蒸汽騎士的只不過是摻了少量紅冰的水。這種蒸汽騎士雖然比騎兵更加強大,但卻無法與完全用紅冰驅動的蒸汽騎士相媲美。而真正用紅冰驅動的蒸汽甲胄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說用我的血驅動的甲胄名字就是伏光號。」

「用你的血驅動!」約頓問,「那你怎麼樣了,疼嗎!?」

紅騎士笑了:

「我們通過自己的血液流出來奪取你們人類的身體,而你卻問我疼嗎?!」

「我只不過覺得那一定很疼。」約頓回答。

「就像死在冰水裡,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恐懼。-」紅騎士說:

「隨著剛鐸人的科技增長,他們發現了可以將我們神經與血液分開的低溫蒸發技術,我們的意志便被從血液里剝離出來。這時候的我們會被高溫殺死,被殺死的『意志』在注射入你們人類的身體后就可以讓你們人類獲得我們寒妖掌握『規則』的能力。」

「你們敗了。」約頓推算道,「恐怕你的同類就這樣被一個個獵殺。」

「追殺得最狠的是海因里希。」紅騎士說,「他組成了一個叫做黃昏之廳的組織專門追殺我們。他甚至打造了一百一十二副蒸汽甲胄,就是要把我們所有的同伴全部殺害。」

「……」

約頓沉默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與伏光說話,歸屬於海因里希勢力下的他其實算是殺害伏光同族的幫凶。

「你真是特別……像你的父親一樣讓人喜歡又招人討厭。」伏光從半空伸出手,像是要摸摸約頓的頭的樣子,「你的父親曾帶著我的神經上戰場。他那時還不了解我們寒妖,於是並沒有聽海因里希的叮囑用高溫殺死我。」

「我的父親!!」約頓上前一步,「你見過他最後一面!」

「他以他的身體為回報,要我輔佐你成為剛鐸帝王。」伏光說,「我完全可以佔據了他的身體之後享受自由,但我當時答應了他……我想看看這個理想主義到有些蠢的傢伙的兒子若是掌握了終極的權力,這個世界會怎麼樣。」

「他的身體現在在哪裡?」約頓問。

伏光摘下頭盔:

「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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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在羅馬當五賢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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