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頂有莊園,輝煌且氣派
林蔭大道盡頭,便是這山的頂峰。頂峰之上巍峨矗立著一處莊園,豪華氣派。
這山不高,林蔭道盤旋而上,平坦寬闊,應是人為修繕。林蔭大道兩旁木茂林密,百鳥爭鳴。龍靈兒驅馬疾馳,蹄鐵鏘鏘。樹尖兒的鳥兒卻毫無驚恐之狀,依然抓著纖細的樹枝,淡定地望著飛馬良駒從自己腳下疾馳而過。它們一齊望著寬闊山道上的這位紅衣女子,好似目送著她離開。待龍靈兒消失在視野之內,它們又齊聲鳴叫,好似在送好友離開一般。
這隱隱亂世,竟有這麼一處,林繁葉茂不懼有匪,飛馬疾蹄不驚飛。如此和平美景,簡直堪稱世外桃源。
林蔭大道盡頭,龍威鏢局門前。
「吁……」
紅衣女子一勒韁繩,白馬穩穩地停在門前。不愧為寶馬良駒,如此這般疾馳而停,竟沒有半分多餘的晃動,也未揚起多少塵土。徑自噴著鼻息,輕輕踢踏著馬蹄,等待主人下一步的命令。
紅衣女子翻身下馬,整了整衣衫,攏了下束髮。
山莊前門兩旁站崗之人,見到她,紛紛鞠躬行禮,而後挺直腰板,氣沉丹田,大聲呼傳。
「大小姐回來了!」
「大小姐回來啦!」
……
門前門後,長長的甬道之內,幾十號站崗之人,由外傳內。待傳至甬道內最後一人,那人暗暗運氣,高聲喊喝:「大小姐回來啦!」這一嗓子,響亮渾厚,音傳百里,整個莊園,甚至整個山間,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唉,如此做甚?每次歸來,皆是這般大的陣仗。」
龍靈兒搖了搖頭,也不答話,牽著馬走進大門,將馬韁交給門旁持槍站崗之人。那人微微哈腰,接過韁繩,放下武器,將白馬牽至馬廄。
這座莊園,著實氣派,房屋百餘間,連綿不絕,亭台樓閣點綴其中,若不是有高牆圍擋起來,感覺彷彿身處一座小城鎮。
莊園大門內外,道路兩旁,共站有幾十多名守衛,衣著得體,短衣襟,小打扮,手握長槍或長刀,巍峨站立,一動不動,卻又蓄勢待發,威武壯觀。
莊園正面是青磚巨石的門洞,方方正正。門洞內兩扇朱漆大門,每扇門上均釘著幾十顆銅門釘,嵌著碩大的青銅獅子頭門環,獸目怒睜,露齒銜環。
走進大門,便可進入這莊園之內一探究竟。這座莊園分為偏堂,前堂,中堂和後堂。
偏堂與正堂有高牆隔絕,偏堂那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空間不大,飼養著馬匹,放些馬車,倒也是綽綽有餘。
前堂有一個偌大的演武台,高約三尺有餘,幾十丈見方,八面成型,俯而視之,宛若一個八卦陣的盤面。八個角立有八根石柱,高約十多丈,又高又粗,與山體岩石連為一體。
每根石柱雕刻著兩條游龍,由幾十名能工巧匠,藉助鬼斧神工之力,花費了數年才雕刻而成。游龍盤柱自下而上,一龍頭在柱身中上部的位置微斜向上,張嘴嘶吼,另一條龍,則盤旋至最高處,龍頭向下俯視,兩條龍看似無任何交流,但龍身纏繞一起,彼此形成相視對望的態勢。
據說八根龍柱分為四對,均有雌雄之分,通過敲擊其柱身,有經驗的能工巧匠,能分辨出其雄雌。輕敲雄龍柱,可以聽到低沉的怒吼之聲,威嚴十足;而雌柱則是一陣清脆悅耳的嘶鳴,溫婉動聽。
八根龍柱將整個演武台映襯的莊重肅穆,大氣凜然,神聖不可侵犯。
演武台後,有一處極其寬敞的廳堂,廳堂兩旁及廳前,擺放著許多武器架子。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器,樣樣俱全,數量之多,枚不勝舉。
走過廳堂,是一處小小的池塘,在這懸崖絕壁之上的池塘里,居然遊動著無數的魚兒!池塘之上,有幾座小拱橋,均是雕龍畫鳳,精緻無比。走上拱橋,復行數十步,便來到中堂。
中堂房屋綿延數百丈,百間房屋有餘,碧瓦朱檐,層巒疊嶂,高低有序,樓上樓下,人頭攢動,男女老少,足有上百。他們互相打著招呼,有說有笑,應該均是這座莊園之人。看來,這中堂便是他們生活起居之處。
中堂與後堂的連接處,有一條十幾人寬的涼棚走廊,無數的花花草草在木柱周圍盛開著,時不時還有蜜蜂蝴蝶飛來飛去,好不熱鬧!
後堂就是一處大園子,被分成一塊一塊的,搭著木棍,種著一些叫不出名的菜,還有叫不出名的瓜,儼然就是一大片菜地。
這座偌大的莊園,三面懸崖絕壁,只有一面林蔭大道,可進可出。若是儲備夠用,易守難攻,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
如此一番觀看,這哪裡是一座小城鎮,簡直與皇宮也無二樣。比起皇宮只是少了一些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卻多了一些人頭攢動,說說笑笑……
……
龍靈兒走過演武台,廳堂之下站著一位老人,正等待著她的歸來。
這老者雖然年事尚高,微微發胖,鬍鬚也蓄了很長。卻毫無頹廢之相,而是精神煥發,鶴髮童顏,遠遠看去,有幾分仙風道骨。老人身著一件灰色麻衣大氅,腰系緞青色絲絛,雖然白髮甚多,卻也梳得整整齊齊,束髮高挽,精神飽滿。年紀雖大,臉上卻很少歲月的痕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上不少。
此人便是江湖上威名赫赫,一手創辦龍威鏢局的龍威武!
靈兒遠遠地便抱拳作揖,向父親行禮,隨即一個箭步跳上廳堂,看了看龍威武身後,又環顧四周,似乎找著什麼。
「吾女靈兒,你是在找小貝嗎?」龍威武看著自己女兒著急的樣子,哭笑不得,和藹可親地說著。
「是啊,小貝今天又藏到哪裡了?」龍靈兒一邊回答,一邊繼續東瞅瞅,西看看,似乎想要從某個地縫裡把這個叫做小貝的人給揪出來。
龍威武看著她瘋狂尋找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不用找了,小貝不在這裡。」
「那他去哪裡了?我歸來,他不可能不來迎接我的啊!」
「我的好女兒啊,你說你多日未歸,為父和你母親,都甚是擔心你。你歸來便是尋找小貝,怎麼也不過問一下你的父親母親安好?」龍威武表情嚴肅,卻並未生氣,看著女兒活蹦亂跳的模樣,他又怎麼能生氣得起來呢。
「啊?」龍靈兒眨巴了下眼睛,噗嗤一笑,「父親?您這不挺好嘛!身強體壯,往這裡一站,氣勢恢宏,威震八方,天底下最強壯的人不就是您嗎?哪裡還需要我過問?娘親有您在,還能不好嗎?」
「少耍貧嘴!」龍威武本來嚴肅的臉,被她逗得不由得笑出來,「你這女子,大家閨秀,出門不學習些好。不知又是從哪裡學來的這番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之詞?」
「哎呀,行啦。」龍靈兒一臉無奈地看著龍威武,隨即笑了笑,「爹地,我知道,您和娘都沒事,都挺好。我就是想我小弟了。幾天沒見,他都不出來接我了?長本事了?看我不擰掉他的耳朵!」
「說起小貝啊,靈兒,你回來的剛巧啊!今日小貝頑皮,將你母親的一件翠玉手鐲,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碎為三段。你娘氣不過,又不能因此而打他,便罰他在書房抄寫書經,抄不完不許出來。」龍威武故意皺著眉頭,裝作很同情的樣子,默默的給靈兒讓開道路,好似也正想要讓她去解救小貝。
「不就是一件翠玉手鐲嗎?娘親有那麼多件,少這一件,又不會怎樣?」龍靈兒氣呼呼得朝內堂走去。
「讓小貝抄寫書經,多讀點書,也不是壞事啊!」龍威武轉身朝向內堂,跟在龍靈兒身後,勸說著。
「行啦,小貝多可憐啊,他是我小弟,你們誰也不能欺負他!」龍靈兒氣呼呼地說著,揮了揮手,頭也不回,一路小跑去往書房。
「嗨,這丫頭!」
龍威武無奈地笑著點點頭,倒也並不是生氣,反而很是開心。他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廳,正對著八角演武台。望著高掛蒼穹的炎日,陽光似乎又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