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誰射的?
朱瞻墉跟著張輗來到建安坊大街。
怪不得無人通報,紈絝用父輩的權力封鎖了整條街道,朱瞻墉望向旁邊一家客棧:「走吧,去二樓。」
「殿下,咱們不比嗎?我的馬可是大兄送的戰馬,茶馬易市弄來的,從來沒出過前三……」張輗搓著手。
朱瞻墉不理這傢伙,走進一旁的惠民客棧。
張輗丟給小二一錠銀兩,找了間臨街的廂房,好酒好肉端上來,窗下便是建安坊大街,此刻攤販們圍在兩側,張望大街盡頭。
朱瞻墉也站在窗邊,饒有興緻望著建安坊大街的盡頭。
「你們常來嗎,都有誰?」
「永康侯的兒子徐望,同安侯的兒子火齡,武城侯的兒子王煦…有時朱瞻圻也會來。」
街道兩旁百姓怨聲載道,封鎖了街道他們就沒法做生意,但升斗小民哪敢跟公侯子弟較勁。
朱瞻墉有了主意。
張輗剝著蠶豆,送進嘴裡:「殿下你問這個幹嗎?」
「去把馬車上的那張弓和幾支箭拿來。」朱瞻墉吩咐。
張九轉身跑出去,很快茫然扛回一張木弓。
百姓開始避讓,馬蹄在青石上嗒嗒聲傳來。
建安坊大街盡頭出現車蓋,旋即一輛輛奢華的馬車漸漸顯現,風馳電掣,其後還跟著幾輛奢華的馬車。
紈絝們享受著炸街的快感,滿意地俯視周圍畏懼的百姓,快意大叫著,像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少年。
見朱瞻墉的箭矢對準街道,張輗立即感覺不對:「殿下……」
「本皇孫是在替你大兄出氣!」
「那成吧!」
「哪一個是王煦?」
「那個…」
咻!
一道箭矢清風劃過,離弦清脆,射在那駕馬紈絝的肩上,瞬間人仰馬翻。
後來的馬車剎車不及。
猛然間便撞了上去,重逾幾百斤的車廂險些將人砸成肉泥,一寂靜中,百姓們不知發生什麼事。
張輗僵在原地。
真射了,現在怎麼辦?
大型車禍現場發生,看著緊接而來的,隆平侯的兒子張春的馬車猛然撞了上去。
轟!
最後姍姍來遲的武康伯兒子徐舟,一臉懵逼勒住了韁繩,面上魂飛魄散的模樣。
朱瞻墉丟下弓。
此時老朱說,武城侯若是敢報復,他就在洪武朝宰了武城侯。
………
奉天殿。
老太監沒通報,匆匆忙忙邁進大殿中:「陛下,勛侯子弟封鎖街道縱馬,被人射落馬車。」
朱棣蹙著眉頭。
封鎖街道短則一個時辰,長則大半日,攤販不能做買賣,行人不能通行。
早年胡惟庸兒子封鎖街道縱馬,擾得街道上的攤販和百姓不能安生,皇考將治安的官員全部處決。
呵,封鎖街道,誰給他們的權力!
朱棣臉上漸漸冷下來:「都有誰?」
「永康侯的兒子徐望,同安侯的兒子火齡…武城侯的兒子王煦。」老太監戰戰兢兢。
「誰射的?」
「還不知道…」
武城侯這個混賬!朕剛命他出征安南,就惹出這樣的事來。
朱棣有些厭惡道:「傳旨,命新城侯出征安南,令武城侯那幾個混賬,滾進宮裡來朕!」
………
京城長安大街。
漢王府。
管事面色匆忙,躬身對朱高煦說:「漢王,陛下突然下旨,
改命新城侯南征。」
朱高煦愣了愣神,抬頭疑惑說道:「父皇怎會突然改了旨意?」
「武城侯的兒子,常在建安坊大街縱馬,此事您也知道,只是今日被人一箭射下馬車,此事傳到陛下耳中。」
「誰?」
「府里的人說見到瞻墉殿下。」
讓武城侯南征,就是想給張輔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到陛下還是派張輔南征了。
朱瞻墉這小子……
朱高煦凝著神,放下手裡的餌料。
而此刻,始作俑者的兩人還在分頭逃跑,朱瞻墉回宮了。
張輗偷偷摸摸回到府中,那朱瞻墉用的箭,便是從他馬車上取下來的,他還在箭上刻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大兄疼他。
可也分事。
這等射襲勛侯子弟的事,他還是頭一回干。
「快,給本少爺支五百兩,本少爺要搬出去住幾天。」
張府的管事盯著張輗,捂著腰間的鑰匙:「少爺,你又犯什麼事了,侯爺說,不許再給你銀兩了。」
「我大兄的錢,還不是我爹的。」
「不給不給。」
看來,只能去宮裡暫住幾天了,張輗回房收拾衣裳,準備去投奔朱瞻墉。
卻被旁邊的管事一把抱住他的腿,嘴裡大呼:「來人,快來人!」
頓時幾個彪形大漢,從院落四周衝出來,押著張輗去見張輔。
張輔放下書,平靜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弟弟,不悅道:「又惹什麼禍了?」
張輗眼神無辜地看著張輔,左手牽著右手手指,就是不說話。
「按住他!」
眼看張輔拿來家法棍,張輗咬著牙齒忍耐著,幾棍下去之後,便再也忍耐不住了,開始嗚嗚嗚地叫喚起來。
管事急道:「老爺,宮裡的公公來了!」
張輔抬頭,瞧見侍奉在御前的陳公公面露喜色,帶著三兩個禁衛進來,見面便讓他接旨。
「陛下有諭,命新城侯率王師出征安南,伐罪救民。」
陳公公話很短。-
張輔目光疑惑,漢王為敲打他臨時更換了將帥,還以為不會再出征。
他瞪大了眼睛,詫異問:「陳公公,這是?」
陳公公笑得春風得意:「勛侯子弟在建安坊大街縱馬,武城侯的兒子欣然在列,陛下聽聞縱馬之事大怒,命侯爺出征。」
張輔腦袋恍恍惚惚的,給了幾兩銀子,等人走後,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張輗。
張輗搶先攬下,卻又有些得意:「是我的箭射的……」
本以為會得到大兄誇獎,沒想到張輔命幾個彪形大漢,將張輗扛起來,關進柴房。
正欲出去時,碰見一個妙齡的女子,穿著好看素白羅裙,韶顏皓齒,花姿玉貌,身後跟著幾個丫鬟。
「阿姊……你要救我呀!」
李枝露無奈笑笑,宛若沒有看見張輗一般,進入正堂里,嫻靜地坐在錦凳上,眸子看向張輔:
「勛侯膏腴縱馬,無人敢管,這位瞻墉殿下到京城不久,便將人射下馬車,當年建文帝削藩,廢去周王代王齊王的爵位,湘王自焚而死,只有陛下敢起兵抵抗,這位瞻墉殿下,有點像陛下。」
什麼都沒說,但她已經猜到是那位瞻墉殿下的傑作。
張輔也猜到了,露出無奈的笑容,看著院外,感嘆道:「太子雖然剛從北平府來京城,根基不穩,卻有兩個這樣的兒子。」
…………
今天稍微改改文,做大綱和主線,暫更一章,大家別等了,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個人看,還是告訴大家一聲,也求求追讀和推薦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