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識得廬山真面目
游進去,裡面是個很大的墓道,胖子手裡的探燈照不清楚,吳邪便打開他的防水手電筒往牆上照去,好幾個雕刻精緻的人面雕像全部顯露在我們面前。我沒見識過這些東西,那些雕像的額頭上還額外雕著動物,形狀很奇怪,一眼望去十分詭異。
我不太想多看這些雕像,就繼續跟著胖子走。吳邪走在我身後,皺著眉頭仔細的察看雕像,在看到某一個雕像時,突然拉住我,示意我提醒胖子停下。
我和胖子不解的看向他,他正盯著那個雕像的三條蛇眉銅紋蛇魚,不知思考著什麼。胖子有些不耐煩,他正急著往裡走,早點探完險就好早點回岸上。我向胖子搖搖手,叫他稍安勿躁,吳邪停下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們就在那裡看吳邪自己一個人琢磨,阿寧也開始催他了,他本想多研究一下,只能暫時先走為上。好在路上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個雕像,吳邪也能邊走邊看。還沒走多久,吳邪又把我拉住,讓我和胖子不要再往前面走了。
他拿出水下畫板,在上面寫著字:「墓牆上的臉,眼睛逐漸在張開,我怕有問題!」本想著他也太磨嘰的我,看他這麼說就集中精力看向那些雕像,確實有這回事。
胖子一看,也拿出畫板,疑惑的敲了敲那雕像,在畫板上面寫到:「沒有吧?這些石雕後面肯定是一整塊石頭,沒有其他東西。」
吳邪堅持自己的意見,叫我們把槍保險打開準備好,胖子看他表情嚴肅,只好照做。我充當著吳邪的保鏢,跟著他游過去,他用手指摸雕像的眼睛,確定沒有異常,可能是他想太多了。
據吳邪在岸上所說,前方應該是有機關的,但現在卻只有一塊面板光禿禿的石板擋在我們面前,我們就只好到處敲敲、摸摸,想找到些線索。
我打開自己的手電筒,游到胖子的左下方去尋找線索,未果。正準備游回原位看他們發現了什麼,卻意外地瞄到胖子背後的牆縫處有幾縷黑色的東西在飄著。
我心想不會吧,墓里還會長海帶?就前去碰了那東西一下,它像是有生命一樣,被我觸碰時往後縮了一下,我這才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這海帶怎麼長得那麼像頭髮。我頓時慌了起來,難道這牆對面有人?連忙把身邊的胖子拉過來,示意他看牆縫。
胖子一瞅,他也認出來這是頭髮,表情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吳邪瞧見我們兩個人僵在那處,問我們有何發現。胖子飛快的給他寫字:「海猴子還長頭髮嗎?」
吳邪想了一會兒,回復我們說海猴子頭上光禿禿的,身上也全是鱗片。我指了指牆縫,他順著方向看,頓時呆住。那玩意兒突然動起來,根本不像一團死物,說是貞子從下面爬出來,我估計也信。
我們小心的防備著那幾縷頭髮,可那頭髮突然像是噴墨汁一樣從縫裡瘋狂滲出,胖子瘋狂往我們方向揮拳頭,叫我們逃命,他搶先蹬上牆壁往回遊,我們也爭先恐後的遠離那牆縫,等遊了一段距離,我好奇的回頭看,那墓道原處竟然充滿了黑漆漆的頭髮,胖子果斷拿起槍往那頭髮發了幾梭鏢,結果打進去就像打進棉花里,被頭髮吃進去了。
這都還沒完,那頭髮猛地一吐,一具屍體被它給吐出來了,他身上的潛水服和我們是同一款,眼睛里和鼻孔里全是頭髮,臉被水泡的非常腫,我看他那痛苦的表情,頭皮直發麻。
大家都還愣著,可胖子反應快,一把牽住離他最近的我,往原路一腳蹬老遠,跑到好遠才給吳邪打信號,吳邪也手忙腳亂的回頭,他沒想到胖子還是這麼不靠譜,要不是出不了聲,他估計就直接開罵了。
張禿頭連忙攔住我們,他發現胖子蹬的牆壁有些塌陷,直接一把往下按,巨大的水流從我們身後衝來,把我們衝進洞里。
我飄在水流里,抓半天都抓不到能夠支撐平衡的東西,隱約看見胖子在我後面瘋狂旋轉,我也無可奈何,只能任其處置。
等水流靜下來,我才發現我們來到了一個泉眼裡,我扶著暈乎乎的腦袋,感覺胃裡的東西都快被這水流攪出來了,萬一吐出來了,這場面得多尷尬,就只能強忍著吐意。抬起頭看看吳邪和張禿頭他們,早就恢復過來了,就胖子和我一樣還在暈得不行。
把頭探出水面,發現所處之地是一間耳室,沒有棺床和棺槨,地上擺著幾百件陪葬的瓷器,等吳邪測定好裡面的空氣后,我們就陸續出水。
一上來就看見耳室里有好幾個小腳印,吳邪還在琢磨,可胖子有經驗,一眼就識出這腳印的奇怪之處,說那腳印上還帶著屍蠟,我插嘴隨口一說:「不會有小粽子吧?」
吳邪猛然抬起頭,豎起手指叫我安靜,我頓時停下話頭,和他一起聽。
周圍確實有著窸窸窣窣的動靜,胖子和我對了一眼,他也聽見這聲響了。很快,我們發現就是角落裡的一個青花大瓷罐發出來的,那小腳印也是一直走到剛剛那個出聲響的大瓷罐就沒了蹤跡。
這聲響越來越大,張禿頭才從水裡出來,湊過來問我們:「什麼東西?」
胖子最看不慣他,沒好氣回他:「粽子!」他啊了一聲,接著問:「是能吃的那種么?」胖子搖搖頭,索性就不說話了。
那聲音還在一直響,大瓷罐還突然動起來,堵在耳室門口一邊轉著,我看胖子和吳邪拿著水槍,還在猶豫怎麼解決這個東西,我耐不住這緊張的氣氛,緩緩掏出我腰間的殺豬刀,往前探路。
不知者無畏,他們沒想到我膽子比胖子還大,估計胖子自己也沒預料到我會直接掏刀上去了,趕緊叫我停下別去送人頭,可是我都只離那瓷缸差不多五步了,我就想看看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突然那瓷缸停了下來,咕嚕咕嚕的往我方向滾下來,胖子罵了一聲,已經準備好一槍打爆那個東西了。
我心下一凜,手裡握住刀柄蓄起力,緊緊的盯著罐口,但是那個瓷缸像是被我的殺氣給嚇到了般,咯噔一下又突兀的換了個方向,從耳室門口方向使勁往回滾,滾到甬道深處消失了。
我收回刀,轉頭向他們聳聳肩,這是它自己走的。胖子還沒見識過這種場面,還有粽子照自己的想法滾的?吳邪想著反正也要去甬道,就乾脆跟著那個瓷缸走,看它有什麼目的,萬一出問題了也不遲解決它。
我們便同意了吳邪的想法,決定往甬道走,可通道里是一大片石板地,胖子估摸著應該會有機關,讓吳邪看看有沒有問題,吳邪照著地面,叫我們小心腳下的感覺,不要觸發了機關,保不齊團滅在裡面。
我們就這樣試探性的走了十幾步,步步為營,胖子在中間走得大汗淋漓,瞧吳邪越走越慌,乾脆叫我們停下來歇會兒。
我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喘喘氣,趁他們還在抬杠的時候就歇口氣,出於女性的直覺,我感覺我身後的阿寧似乎也有這樣的想法,她靠在渠道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我剛想好心問問她要不要在原地休息一下,就注意到她飛快的踩住一個凸起的石板,頓時整個甬道開始震動起來,吳邪和胖子那剛剛還在抬杠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和她目光相對,她露出驚慌的眼神。要不是我已經看見她毫不遲疑的踩下去,看她那無辜表情可能還會以為是她無意的。胖子那段沙家浜不應該唱給我,應該唱給阿寧,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不一般!
我抓住她的手腕,正想質問她到底想幹什麼,一隻弩箭冷不丁的往她胸口射來,她眼神一變,翻過手把我拉到她胸前,恰好替她擋了一箭。
吳邪忙大叫,「快貓下去,還有暗弩!」
其他人都自顧不暇,我也已經中了一箭,背上隱隱作痛,現在的情況不容細想,於是甩手把她扔開,側身躲過幾發暗箭。
阿寧的身手十分矯健,完全做得到在弩箭射來前全身而退。可我還是不甘心,抽出殺豬刀,瞄準了她的大腿劃去,想影響她的行動力,把她逮回來。
張禿頭卻凌空一撲,用背包幫我擋了好幾支剛好射向我頭部的箭,但是這也乘機讓阿寧跑掉。我忍不住回頭看阿寧,那女人捂住挂彩的大腿,跑到胖子那邊去了。
這箭雨下得太快了,吳邪的胸口已經中了兩箭,胖子也用他的背包幫忙擋著弩箭,我都不忍心看他那被射成刺蝟的背了,心裡邊罵阿寧邊努力往胖子那邊跑,用刀掃去飛來的箭只,希望能幫他減輕傷害。
沒想到阿寧她順手拿吳邪當擋箭牌,抓住他衣服就往大玉門走,這下吳邪身上又中了三箭,正在氣頭上的他扭開了阿寧,把她撞在燈渠牆上,想讓她也吃幾箭。
可是她身手實在了得,雖然剛剛被我劃了一刀,大腿仍然靈活有力的在牆上一蹬,直接跳到安全領域,輕蔑的給吳邪做了個飛吻,順帶給我一個嘲諷的眼神,彷彿在說我就這點能耐。
不光是吳邪氣得不行,了解全過程的我也是恨得牙痒痒。可我只能使出全身力氣把胖子推走,大聲叫他們躲到剛剛阿寧躲箭的燈渠里。
那箭雨足足射了五分鐘,嗶哩啪啦的撞擊聲才漸漸平息。我們探出頭,確定已經沒箭后,互相看起傷勢。吳邪前胸中了六箭,我背上三箭,肚子和胸口中了兩箭,這還多虧胖子幫我們擋著。
說到胖子,他渾身都插滿了箭,我看得非常心疼,可他卻擺擺手,說這箭插進去怎麼不那麼疼啊。
確實,我回想被射中時的感覺,確實沒那麼重,胖子叫我們幫他先拔幾支,說看著箭插在身上難受。吳邪看著他,遲遲不敢下手,我捨不得胖子受這罪,自告奮勇的決定先把自己身上的箭拔去,幫胖哥試試水。
這時張禿子站起來,突然說了一句「放心,沒事的。」他剛才救了我,就又被胖子掩護著,所以他一箭沒中。
吳邪和胖子聽他那聲音,似乎很奇怪的樣子,轉頭不禁愣住,我疑惑的看向他們,又看向張禿子,嚇得我坐在地上。
張禿子在我們面前挺起身子,咔噠幾聲就活生生的長高了好幾厘米,隨後掰著自己的關節,四肢像張開了般長了許多。
我小聲問胖子這是什麼情況,不會這是卧底粽子吧?他合起掉下來的下巴:「大花,這是縮骨功啊,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等他拉開臉上的人皮面具,吳邪和胖子都驚呼起來,就我一人滿臉疑問,不知道他是誰。等胖子緩過來了,拉著那人說:「小哥,你這演技是不存心消遣我們嗎?」
我才恍然大悟,這就是胖子口中說的那個能讓粽子下跪的小哥。如今我看了他那縮骨功確實是實打實的真功夫,也真心對他膜拜起來。
小哥沒有說話,坐在胖子身後,幫他取下一個箭頭,我和吳邪湊過去看,只留下一個淺印子,沒有受什麼傷。
我和吳邪學著剛剛小哥取箭的方法,互相把對方的箭取下來,小哥也剛好把胖子身上的所有箭取完。
小哥看地上一堆的箭頭,輕聲說:「剛才的機關是那女人故意觸發的,看來想把我們全部幹掉。」
我點點頭,附和小哥的說法,把我親眼看到的情境給他們說了,吳邪氣的錘起地,嚷嚷不會吃這虧了,胖子則感嘆這箭幸好是蓮花頭,要不然人就交代在這裡了。
劫後餘生,我們慢慢的討論起怎麼能出墓室,等想起耳室里的裝備我們就連忙趕回去看,結果氧氣瓶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