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冒險之後的休閑

第 8 章 冒險之後的休閑

我把阿寧扶到船艙的板床上,展開床邊折起的毛毯,給她蓋在身上,看她臉色不比之前慘白,應該暫時脫離了危險。

雖然這樣,阿寧的鼻息依舊忽輕忽重,給我一種她還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感覺,我從來沒見識過此類情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光守著也只是做無用功。

小哥恰好路過我這裡,我叫住他,說明清楚情況后把位置讓給他,想麻煩他幫我看看,小哥輕輕點頭,上前按著她的穴位,促進血液循環。不出幾分鐘,阿寧的鼻息漸漸平穩起來,他確定阿寧沒有剛才發生的情況后,坐在角落閉目養神起來。

我自感沒我的事了,走在甲板上,身後的風一吹,都可以聞到我自己身上的臭味了。我聽他們說,船還要開一天才能靠岸,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在這空閑里來清洗一下自己也好。

於是停下腳步,在船上放置的背包里拿出原先穿在身上的襯衣和牛仔褲,折返到船員洗浴間里去捯飭自己一番。

雖說吳邪他們的造型提前給我打了預防針,但我進去第一眼看鏡子時,還是被我自己那蓬頭垢面的樣子給丑得嚇一跳。

臉上的灰塵和汗水混雜一起,黑撲撲的就像抹了蜂窩煤,頭髮也亂的起結,身上更是慘不忍睹,用我那蹩腳的辭彙量來描述的話,就是整個人彷彿去要飯,沒要到,還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我甩甩腦袋,不想再看一眼自己,便慢慢地把沾滿血的繃帶解開,褪去快爛掉的潛水服,光著身子蹲在海水淡化器前按了幾下,發現這機器已經老化得沒反應,真不知道船上的人,平時喝的淡水都放在哪兒。

剛想沮喪的穿回那隻能稱之為布料的衣服,腳邊就突然踢到幾大提飲用淡水,估計是船員預備在裡面的,可算救了我的急。

我用了一提的水量在洗臉盆里,合著肥皂盒裡用得比梳子還薄的香皂,一盆接一盆地勉強洗乾淨身上的污垢,船在海面漂著左搖右晃,我得扶著洗浴室的把手才沒跌倒地上。

肩上的傷口面積太大,我盡量沒讓那個地方沾水,而我那留了十幾年的長發,用那點水是絕對洗不幹凈的,但轉念一想,現在好歹能大致洗個澡,就不多奢求什麼了。

我披著濕發來到胖子掌舵的地方,吳邪和他看見我,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還有淡水嗎?我指著洗浴室的方向,說:「還有五提淡水。」

我省著用那些水,估摸著五提夠他們每人洗完,而且洗完還能剩下許多水來應付在船上的飲水需求,所以接下來就看誰先去洗了。

胖子和吳邪對視了一眼,嘴裡相互客氣的叫對方先去。來來回回幾個回合,胖子最先沉不住氣來,扶著操作儀器,都準備好伸頭叫小哥幫忙看著舵了,可他屁股都還沒離開座位,吳邪早就搶佔先機,給胖子說:「胖子我會給你留點水,我先走一步了。」

「等到了島上的招待所,胖哥您就能好好洗一下了。我們也只是大致洗洗罷了,你甭慌啊。」我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故意調侃他。

「去去去,你胖哥是這樣的人么?又不是去斗里給粽子走秀,哪個摸金校尉從地下出來身上是乾乾淨淨的?天降大任於斯人也,我就勉為其難的多忍幾分鐘。」

胖哥轉著船舵,瞥見我襯衣下凸起一坨,問我:「大花你那肩膀還行不?我們幾個大老爺們,身上帶傷還吃得消,你個年輕丫頭可不能當男的將就了。」

肩膀上的繃帶已經換上新的,沒上藥,已經沒之前那麼疼,如果無視那猙獰的創口,現在更多的是勞累后的酸痛感,還能提得上勁兒。至於留不留疤,我倒並不介意,就看岸上衛生院里醫生水平怎樣了。

我坐在他身旁,輕描淡寫的給他彙報我的身體情況,還沒說完,肚子就響起來了,第一聲還沒響完,第二聲接著第一聲響得更大聲。胖子哈哈大笑,才想起吳邪給我留了一份乾糧,他們在我去洗浴室時就已經分著吃過了。

我拿過乾糧,已經感覺到臉上一片滾燙,只能大口大口的咽著嘴裡那硬邦邦的壓縮餅乾,試圖緩解當前的尷尬。心想幸好只有胖哥在場,光我那幾聲響,夠我在船上社會性死亡一回了。

等胖子洗完,神清氣爽的他繼續坐回座位上,掌握著船的方向。

晚上,沒事做的我選擇呆在胖子身邊和他聊天,作用是在他掌舵的時候給他疲憊的大腦提提神,吳邪換回常服后,困得不行,過來和我們聊了幾句就去睡了,我和胖子非常理解,他在下面用腦很多,的確也很累。

我和胖子在前面一直守到小哥換班的時候才去休息,胖哥就在船艙里挨著吳邪隨便打了個地鋪,翻身就睡了,依舊鼾聲如雷。

我也差不多,在離他們較遠的地方打地鋪,一躺下來,眼皮就重得睜不開,胖子的鼾聲在耳邊頓時煙消雲散。

結果,又在夢裡聽別人踢一宿的毽子,在深度睡眠前,我最後想得是:等上了岸,一定要買本周公解夢查查,說不定是有人託夢給我。

我一覺睡到白天,沒有以往起的早,看船里的表,已經到午飯的時間,胖子起得比我早,在廚房裡熱火朝天的搗鼓伙食,不是我拍他馬屁,胖子是真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打得過粽子,斗得了流氓。

我湊過去看,原來他拿船長漁艙里的大石斑正準備做一鍋魚頭鍋,那時還在做配菜,活蹦亂跳的石斑魚在不鏽鋼盆里游著,一看就知道這魚撈上來沒幾天,新鮮的很。

他正忙,看我來了就叫我給他打下手,我隨即挽起袖子,回想著魚鋪阿姨的手法,掏出刀來幫他把魚宰了。

雖做不到做日料那些人那般,把魚切成鮮魚片后,魚頭上的魚鰓仍能保持翕動,但我能在魚反應過來前幾刀剔出魚骨來,這比切豬肉簡單多了。

等到調製配料的步驟時,我和他難得產生了分歧。我覺得白味的湯底沒辣味,吃著沒意思,胖子認為我是在變相下瀉藥,還沒到島上,吃了我那鍋的人就要拉得腿軟。

「害我們拉肚子就算了,你還是個病號,還想吃辣的,沒門!」

「我口味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哥讓我吃點,就一點點?」……

最終我們使用最簡單又原始的辦法,拋一塊錢硬幣,選擇正反面來一決勝負。

我選擇的是菊花一面,他就選另一面。結果,胖子憑著被神保佑的好運氣,以三局兩勝的優勢得到鍋底選擇權。

就這樣,一大鍋京味滿滿的魚頭火鍋就熱氣騰騰的出爐,我心裡有點不甘心,但瞅瞅火鍋,賣相好,聞著味道又香,那點做作的糾結就驟然消失了。

胖子擺好碗筷,去喊守舵的小哥來吃,現在風平浪靜,暫時可以休息一下,讓導航驅動著船航行。吳邪還在睡,我把他叫醒,他起來看到滿滿一鍋的魚頭火鍋便瞬間清醒了。

等人到齊了后,我們圍著桌子坐一圈,再次在海上大快朵頤起來。雖然沒上次那麼多的人一起熱鬧,但我們四個在倒斗時齊心協力過一回,關係不比往常,邊吃邊總結這次的冒險,話匣子可算打開了。

我想著胖哥帶我第一次下斗,就給我開了困難模式。儘管過程不長,但俗話說得好啊,關鍵時刻見真章,我沒給組織拖後腿。

胖哥覺得他對我的期望還算沒落空,甚至覺得我還挺有下斗天賦,多鍛煉幾次,說不定我會成為北派摸金人中,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聽完,差點一口湯噴出來,我老家的爺爺要是知道我轉行當摸金校尉(雖然已經算是半個了),我可能連老家的門都進不了,就更別說新星了。

聊著聊著,我在他們的對話中才得知小哥的真名叫張起靈,聽著挺不錯,但就和我被他們一直喊大花這名字一樣,喊小哥喊慣了,一口又一口的大名,叫著也特變扭,我索性還是以小哥這個稱呼叫他。

順著話頭,吳邪恍然大悟:「原來大花的真名是曉晨啊。」他念了幾遍,覺得沒大花叫得親切和接地氣。

胖子表示強烈同意,這名看似土裡土氣,實際質樸不浮誇,給人一種踏實感,猶如村裡小芳般的存在。

我嘴角直抽,都快聽不下去了,這再胡侃下去,我還真就覺得大花這名比我本名還有意義。

接著,胖子向吳邪這個古董店老闆給自己淘的夜明珠估價,沒想到拿到個贗品,臉都黑了,但得知贗品在市場里也價值不菲后,臉色才緩和下來,嘀咕著怎麼沒憋一口氣再敲一個夜明珠下來。

隨之轉頭給我說:「大花丫頭,這回算我們沒白來,等回去賣掉這東西后,哥分你一筆錢,讓你繼續開鋪子。」

「唉,都聽你的。」我思緒複雜,沒想到這海洋資源公司這麼不靠譜,還得要我們自己給自己撈好處,沒胖子那適逢其會的一敲,我就是過來做白工的,轉念一想,不知吳邪此行過後又該何去何從,便問著他。

胖子也道他沒找到他的三叔,合著我一起問他。

吳邪拿著筷子一頓,無奈道:「那又能怎麼樣?也只能回去繼續開我的古董店,這斗我也不敢再下了,拿我命來搏,這買賣不划算。」

我去灶房裡丟魚骨頭時,意外找到船里夥計留下的半罐海南苦丁茶,正好他們還在說沒酒喝,我拿去給他們說,能否以茶代酒?

吳邪識貨,知道苦丁喝著下火還能降血脂、血壓,叫胖子別想著喝酒,喝茶最好,胖子一聽還不錯,就等我泡茶來了。

我泡了四杯熱茶,他們有自己的講究,要等時間再喝。我口渴,沒幾分鐘就牛飲下去,燙是真的燙,但口感意外的不錯,喝著的確挺怡神養氣的,一掃疲憊之感,讓人感覺時間也變慢了起來。

船開了兩個小時,我們終於到達了永興島上,趁著岸邊停著許多避難的漁船,我們悄悄的上岸,找了個條件不錯的招待所休息。

至於阿寧,就按照之前商量的那樣,送到了當地的衛生院接受治療,我也被胖子勒令在那裡看了肩膀的傷,然後拿著一大包葯,回到招待所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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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王大花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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