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僧
墓園的一頭是大片的荒地和陡峭的山崖，一覽無餘，根本不可能有人隱藏。
另一邊是云何寺，不時有烏鴉、喜鵲之類的鳥飛起落下，似乎也不像有人的樣子。
一系列的問題湧進李是的腦海。
住持大師不會已經被害了吧，所以自己喊了半天都沒人回應。
那半具羅摩遺體還在云何寺嗎？
住持大師身死，會不會影響後續的劇情？
最可怕的是，自己在明，對方在暗，隨時都有被暗算的風險。
李是一邊想一邊走動，想要變換角度更全面地觀察四周，大部分墓碑的高度都在李是胯部的位置，墓和墓之間的距離也比較近。
江湖人士使用的長劍一般在三尺左右，在這片墓地里施展起來就會受限，尤其是下盤攻防的劍招。
這時，李是的餘光突然瞄到了「曾靜」兩個字。
離趙小駿墓不遠的地方，就是「民女曾靜之墓」，而曾靜就是細雨的化名。
「罪過，罪過！」
李是霍然轉身，發現出聲的人是個身穿破舊僧袍的老人，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麻布袋。
暗中慶幸剛才忍住了沒拔劍就斬。
「貧僧見痴，是這云何寺的住持，不知施主是？」老人慢悠悠地施了個禮。
「我是六合鏢局的鏢師，今天本想來祭拜一下我的好友趙小駿，可這……」李是搬出早就想好的說辭，同時心裡忍不住升起疑惑。
這個自稱見痴的老人留著寸頭長須，白多黑少。身形又瘦又小，面容很是慈祥，確實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但他長得一點也不像「濟公」。
李是下意識懷疑這自稱見痴的老人，其實是別人假扮的！手也不由自主握緊了劍柄。
「貧僧今早下山化緣，不在寺中，不想卻發生這樣的事，對施主的朋友照料不周，罪過罪過。」見痴說著便脫下了最外面的一層粗布僧袍鋪在地上，然後直接蹲在掘開的墳墓邊，整理起散落的屍骨。
取走珠寶的人應該是怕遺漏值錢的東西，所以把趙小駿的屍骨翻得很亂，壽衣、骸骨、陪葬品扔得到處都是。
李是一愣，才想起自己自稱死者的好友，這麼長時間卻任由屍骨暴露，實在是不應該，急忙也蹲下幫著一起整理。
但他還留著3分小心，防止見痴偷襲，也不忘補救人設，「師傅，今天咱們先把我兄弟的屍骨收斂起來，我回去后叫人明天再送一副棺材上來，重新安葬一下吧。」
「要得，要得，都是和尚沒照看好。」
「這怪不得師傅，我兄弟天南海北地走鏢，這多半是以前的仇家尋上門來報復。」
過去了半年，棺材里基本上只剩骨頭了，但靠近了還是會有陣陣惡臭，熏得李是腸胃翻滾。
但見痴卻好像全然聞不到，拾取屍骨的動作很慢也很仔細，李是看在眼裡只覺得分外心安，噁心的感覺竟然減輕了不少，心裡的戒備不知不覺就消失不見。
李是也確定，對方大概率是不會武功的，應該是真的見痴。這也讓李是明白，想靠長相辨認出幾個主角的想法破滅了。
「見痴大師，我來吧。」等所有屍骨、陪葬品都收斂好，李是一把提起僧袍的四角，包成一個大包裹。
「多謝施主，暫且把這些放到貧僧的屋子裡吧。」
見痴在前頭帶路，李是跟在身後，穿過墓園的側門，又穿過一片菜地到了一處破舊的僧房。
李是放下屍骨，又重申了一遍，明天要送一副棺材來便離開了云何寺。
路過半山腰的時候，跳上一棵樹，取下了一個大包裹，這是李是上山時特意藏在這裡的。裡面都是李是買的鐵鎬、鋤頭之類的工具，原本是打算先上山偵查，待到半夜再來取這些工具回去掘墓取寶。
現在這些工具也用不到了，不過李是也懶得再帶下山了，就又藏回了樹上。
李是現在只想趕快下山，雙手沾了骸骨后，他渾身難受，離開了見痴大師后，這感覺更是強烈。
髒了！我髒了！
趕在城門關閉前，李是回到了落腳的客棧，讓店家準備好熱水。這一路上李是還要分出注意力，時刻觀察是否被人跟蹤。
洗了三遍，李是終於平復了心情，才驚覺自己什麼時候有了潔癖，而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雖然只修鍊了不到一周，辟邪劍法的負面效果已經在李是身上顯現了。
李是急忙回憶這幾天的生活細節，發現除了變得特別愛乾淨外，想穿女裝，想塗脂抹粉，注意好看的男人，這類想法還都沒出現，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自己只要繼續練《辟邪劍法》，肯定會變得越來越奇怪，但李是還是希望改變越慢越好，他很珍惜當男人的時光的。
經過今天的實戰，林平之從小修鍊林家劍法底子被徹底激發，辟邪劍法愈加純熟，武功又有了提升。
辟邪劍法這種每天都進步，每天都有正向反饋的機制太讓人上癮了。
拋開這些想法，李是再次回想電影的劇情，思考起破局的關鍵。
穿梭到這個世界后，李是並沒有收到任何的「任務」、「指示」，理論上他完全可以不參與任何劇情，找個地方專心修鍊辟邪劍法即可。
一個月的潛心修鍊，足以讓李是的武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估計差不多能達到余滄海的水平，甚至更高。
別看笑傲後期，好像但凡出來一個角色都能輕鬆吊打余滄海。
但看過原著的李是知道，以余滄海的武功，只要不碰上武功排名靠前的那十來位，或者被人圍堵在不利地形，余滄海自保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李是隱約記得，原著里幾次對余滄海武功描述都不弱，其中就有輕功了得的評價。
原本可以選擇苟到最後李是，偏偏遇到了「羅摩內功」，那可是能「再生造化，生殘補缺」的神功啊，這門內功對李是的吸引力，不亞於《辟邪劍法》對岳不群的吸引力。
對了，明天還要去通寶錢莊取錢呢，想想就高興。
李是收斂心思繼續修鍊辟邪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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