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快刀
通寶錢莊，大明排行前三的錢莊，發源地便是南京。
一大早李是就帶著劉通的票據到了通寶錢莊的總號，看到的卻是「歇業兩天，賬目盤點」的告示。
和門口的夥計一聊，才知道自己正好趕上每個月的「盤賬日」，而且李是還在錢莊外面看到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禁止攜帶兵刃入內」。
錢莊門口也有四五名佩帶腰刀、鐵尺的勁裝大漢，這估計就是錢莊的「保安」了。
沒取到錢的李是很無奈，今天他還特意早起，橫穿了半個南京城，連早飯都沒吃。
於是李是在錢莊旁邊的粥鋪和麵攤之間，果斷選擇了麵攤。麵攤人不多，李是找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下，劍袋放在桌上。
「客觀，您要什麼面？我們這裡有素麵、雞蛋……」老闆看到劍袋裡露出的劍柄，劍明顯愣了一下。
「就來碗素麵吧，老闆！」李是微笑回應，把劍藏好，「再加兩個荷包蛋。」
「好嘞，一碗素麵兩個荷包蛋。」老闆說著回到灶台邊，下起了面。
這個麵攤不大，就是老闆和老闆娘兩個人忙活，老闆煮麵，老闆娘收拾碗筷，兩口子看著年紀也不大。
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麵便端了上來，這時李是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又吃面？
這幾天李是只要見到麵館、麵攤，就會去點一碗面。黑石組織的三大高手之一，善於使用飛針的雷彬，其隱藏身份就是一個賣面的小老闆。
李是本來想碰碰運氣，看能否撞到雷彬，但昨天見到了見痴大師，發現他完全不是電影中的長相，想來雷彬、細雨、張阿生也不會是電影中的長相。
不過既來之則吃之，說真的，這面聞著還挺香的。
吃了兩口，李是覺得這個小麵攤的素麵味道真的很不錯，是這幾天吃過的最好吃的面了，尤其是麵條特別筋道。
「老闆，你這面做得很不錯啊。」
麵攤老闆看起來三十多歲，面相老實，留著小鬍子，聽到李是的誇獎也很高興，「多謝客觀誇獎。」
「尤其是麵條，特別筋道，是用了什麼科技嗎？」
「啥？科什麼？」
「哦，就是什麼秘方？我聽說甘肅那邊會在面里加彭草灰，做出來的麵條又長又筋道。」『』「哦，蓬草灰嘛，那是什麼？」老闆一聽有做面的秘方，馬上坐到李是對面，連桌上的長劍都忘了。
「聽客官的口音，像是福建人，怎麼會知道甘肅的面。」
「嗯，我是福建來的，這蓬草灰是我甘肅的朋友告訴我的。」李是他正好看過美食紀錄片，便和這麵攤老闆交流起來。
「聽您這麼一說，我都想去趟甘肅啦。」麵攤老闆聽著李是一頓吹，臉上都是神往之色，「我這面都是昨天晚上做好，陰乾一晚上，第二天煮的時候就會筋道很多。」
「不過，我這個秘方還不穩，有時候太干，有時候又過濕，不好掌握。」
「沒事，熟能生巧嘛！」李是心想，我這會不會讓蘭州牛肉麵提前被發明？
最後結賬的時候，老闆還不願意收李是的錢，推讓起來，李是練武之人，老闆怎麼能抵擋得住。
李是從麵館出來，又穿過半個南京，來到了最初那間酒肆。
忘了說了，這間酒肆叫「恭喜發財」，畢竟哪個混江湖的不想發財呢？這酒肆老闆還真是個妙人。
再次進入「恭喜發財」，眾人看李是的眼神已經和善了很多，這還要多虧那四個使短槍的大漢替李是宣傳。
李是當時並沒有下殺手，要的就是讓這四人替自己宣傳。
那四個使槍的大漢雖然都不入流，但四人那一套伏擊配合的套路，等閑三流高手遇上不死也要脫層皮，但李是卻能輕易打敗四人，實力不言而明。
一時間這幫亡命之徒都知道了，來了個狠角色，人長得像大姑娘，但一手劍術是又快又狠。
李是也不點菜，而是直接找到掌柜的，「掌柜的，有什麼在南京城裡的任務啊，拿賞銀比較快的那種。」
李是心裡嘆氣，雖然哥，嗯，雖然咱身負《辟邪劍法》這等絕世神功，但無奈還得出賣勞動力才能賺點銀子。
掌柜的打量了一下李是，笑著說道：「眼下倒是正好有一個。」
「三條街外有個神刀門，門主外號快刀關五，一個月前和人比武，說好的點到為止卻下了狠手，砍了別人一條胳膊。那人雖然被救了回來，後半輩子算是廢了。」
「某個江湖裡的俠義之士看不慣關五的惡行，懸賞兩千兩白銀要取關五的右臂，這賞銀就在店內，少俠只需把快刀關五將的右手拿來，確認無誤后，即可馬上拿走賞銀。」
「快刀關五成名有10載了吧，據說有望突破到一流高手。」掌柜的特意強調了一下，「江湖上對他的評價是：刀快人爛。」
兩千兩白銀取一個準一流高手的胳膊，這價錢確實是少得可憐，難怪一個月都沒人接。打得過的不缺這兩千兩，打不過去送死嗎？
不用說，那位懸賞的「俠義之士」肯定就是被砍了手的那位。
「知道了。」李是和掌柜的確定了快刀關五的地址后便出了酒肆。
李是和掌柜的交談，眾人都聽到了，大夥紛紛猜測這俊俏小子會不會去找快刀關五，快劍對快刀，還是很期待的。
有人說，那小子肯定是知難而退了。
有的說劍雖然快，但太年輕了，經驗不夠，那刀老辣圓滑，肯定更勝一籌。
有人甚至和同伴「幫」李是出起了主意，覺得應該趁夜潛入神刀門偷襲，但馬上有人反駁，關五的幾名弟子功夫也不弱，一旦偷襲不成陷入重圍必死無疑。
眾人說說笑笑，連酒都多賣出幾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眾人的熱情依然沒有消退，「恭喜發財」好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掌柜的，賞銀是銀票吧」
某個靠近櫃檯的桌子，一名背著鐵鞭的漢子突然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下意識轉頭看向櫃檯。
然後就發現，那離開不久的快劍少年此時正站在櫃檯前，微笑著和掌柜打招呼。
一向處變不驚的掌柜居然有點愣神，雙眼圓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而兩人中間的櫃檯上，正攤著一張油布，油布上放著一隻右臂，粗壯有力的手中握著一柄又薄又窄的長刀！
「他去了多久？」
一個人摸了摸桌上的茶壺說道：「不到一刻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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