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番外·我覺得他們沒到那一步
傅應飛沉默著接過花。
說實話,這個餐廳的燈光很有情調,十分昏暗,整個二樓在熱氣的蘊意下顯得煙霧繚繞,朦朧極了。
這種情況下讓他正對著來客們扔還行,至少有視覺幫襯,不會出什麼問題。
叫他背對著扔的話就一點數都沒有了,指不定會把花扔到哪個客人的鍋里。
傅應飛還沒想好應對之策,主持人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預備——」
傅應飛剛背過身舉起手,許鶴就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克里斯和她女朋友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你可以朝著義大利那邊扔扔看。」
話音還未落下,許鶴就見傅應飛側著耳朵打了個激靈,做到一半的投擲動作還未結束,抓著捧花的手指便條件反射地一松。
許鶴心裡一咯噔,視線追隨著捧花飛向了右側第一桌。
那裡坐著他們的長輩。
這一瞬,全場雅雀無聲。上一次場下觀眾安靜的如此整齊還是在華國隊奧運奪冠的時候。
那束花吧嗒砸到了柏函臉上,直接砸歪了他的金絲眼鏡,緊接著就往柏函面前的小火鍋里落。
傅應飛:……
不會真要掉鍋里去吧?
好在柏函邊上還坐了個眼疾手快的退役二傳。
徐天陽伸手一撈,精準地在捧花落鍋之前抓住了它。
許鶴和傅應飛一起鬆了一口氣。
王一民頓時起立,啪啪鼓掌:「好球!」
許鶴立刻跟進起鬨。
不管怎麼樣,在柏函表現出生氣之前他得先把這個場子炒熱了。
最好能讓「捧花和鍋」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別讓柏老師把火發在傅應飛身上。
雖說柏老師不至於那麼小氣,但小心點總沒錯。
鼓掌這個事兒會傳染。
兩個人一鼓,其他人也跟著鼓,搞得徐天陽抓著那束花,莫名其妙地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笑著把花放在了手邊,側頭對著柏函順口問:「沒事吧?」
「沒有。」柏函拿筷子攪了攪鍋里的湯,鏡片上黏著著水汽。
傅應飛的母親宋飛蘭見狀,立刻舉杯站起,「小孩子沒輕沒重的,柏醫生,我替兒子給您道個歉。」
「哪裡。」柏函摘了眼鏡,笑著與宋飛蘭寒暄一番,話里話外吹了一番許鶴和傅應飛有多懂事。
傅應飛被許鶴戳了戳,立刻反應過來,也下來關心了一下柏函。
這事兒就和排球似的,滾著滾著,有驚無險地落了地。
一頓飯從中午一直吃到下午三四點。
年輕人聚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要聊。
飯局結束的時候,王一民已經擁有了全場同輩的聯繫方式,並與其中五個約好了一個星期之後一起去玩蹦極。
這種交友速度把不太喜歡與人社交,只會和動物打交道的鐘玉言看得目瞪口呆。
散夥之前,徐天陽給所有國家隊隊員開了半個月假期。
畢竟半個月之後又要為了世界男排聯賽做封閉集訓,到時候誰也別想跑。
許鶴送客時注意到教練走的時候是揣著小捧花走的,柏醫生站在不遠處,左手插在兜里,靜靜地看著這邊。
傅應飛看著看著,忽然道:「柏老師是不是喜歡徐老師?」
許鶴:什麼?
「啊?」
傅應飛也道:「啊?」
兩人面面相覷幾秒。
許鶴把你咋看出來的寫在了臉上,傅應飛把你竟然不知道寫在了瞪大的丹鳳眼裡。
「我感覺他們只是關係好,沒到喜歡那一步。」許鶴邊說邊抬頭,看到不遠處的徐天陽給
了柏函一拳,絲毫沒留手的樣子,頓時堅定了想法,「我覺得你說的這種可能確實有,但是看他們相處又覺得不像。」
傅應飛輕咳道:「我們剛開始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想的。」
但現在證都領了。
「那也是。」許鶴意味深長地抿住唇,「算了,大人的事我們少管,他們都三十好幾了。咱們說好的事情你別忘。」
傅應飛沒接話,原地反應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自己在許鶴養傷時,答應他要等傷好以後要一起去參加跑酷比賽。
說實話,其實他不想許鶴再做什麼危險動作。
他們二十多了,不是小時候那會兒。那時候體重輕,癒合能力也強,摔摔打打地無所謂。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還得靠著這副身體拿更多的金牌。
但答應了就是答應了,他的人生字典里沒有對著許鶴反悔這一條。、
「行,你報名。」傅應飛雲淡風輕地說,看不出半點不情願,「那麼喜歡跑酷?」
這回換許鶴愣了。
他真的喜歡這項運動嗎?
其實記不清了。
它陪伴著他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在最痛苦的日子裡,這是他唯一不可或缺的生存手段,唯一的發泄方式,也是唯一能通過腎上腺素獲得快樂的方法。
那時候,在極致的快樂過後就是無盡的空虛。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似乎有了別的生存手段,也已經幸福到不需要有一個如此刺激的發泄方式。
是時候該與深埋在心底的暗傷道別了。
「還算喜歡,但我還是更想打排球。」許鶴打開手機,摁亮屏幕,點開英國跑酷大賽的報名界面,邊看報名須知邊道,「最後一次報跑酷吧,以後就算了,到時候年級大了也經不住折騰,還是以球場為主。」
這一次就當是告別。
當然,既然是告別,自然要稍微恢弘一點。
比如……
個人項目全來一遍,難度上最高的,競速區就淺淺來個s+好了。
相信康復訓練后的針對性恢復訓練一定能讓他的身體和跳躍水平更上一層樓!
這個玩意剛好可以當成是小小的檢測手段。
一舉兩得呀~
許鶴不停地在預選表單上打鉤,看得傅應飛直皺眉,「報這麼多?」
「沒事兒,不會給你報單人競速的,放心。」許鶴邊說邊勾了雙人接力。
傅應飛:……
他不是這個意思。
主要是你似乎沒有考慮過徐教練和柏醫生的感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