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給她道歉
「我若是男兒身，定出去闖出一番天地！可我終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若不使出渾身解數完成家族交代的差事，我」
說著，眼中晶瑩閃爍，哽咽著。
淚眼盈盈的看向面前人，「我知道，王爺也看不起我，不過也是嫌棄我是庶出。」
蕭琰無聲的搖了搖頭。
「不是嗎？」海棠眼梢一抹悲涼，
「若換成是兩位嫡姐，王爺還會像剛才那樣毫不留情嗎，就是看在她們是嫡女的份上，也會給與最起碼的尊重，終究是我人微言輕，在家被苛待，在外，一樣也遭人冷眼。」
說完，側過臉，不再看面前人，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良久，
「此事無關嫡庶，若論此，本王何嘗不是庶出。」蕭琰開口道。
海棠凄然一笑，聲音透著蒼涼，「庶出和庶出也是不一樣的，王爺到底是皇室血脈，如何都是尊貴的，哪裡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心酸苦楚。」
「哥哥科考不順，至今無功名，父親恨之不成材，連帶我小娘也跟著受斥責，被指教慈母多敗兒。」
「我若此番再不爭氣，那小娘就更得受委屈，為了生母，我就是再不情願，再委屈，也要咽下所有，努力討得父親歡心，做一個，有用的棋子，這樣，才能讓小娘過的好一些。」
「那些煙花女子，為了生存，被迫笑臉迎人，可背後的心酸，怕是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她們若能選擇，必不願意如此！」
「我若能選擇，也不願這般費心思的討人歡心！不過是父命難違、向生母盡孝，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倔強的小臉上，委屈，不甘，無奈。
......
「為何跟本王說這些？」蕭琰問道。
海棠輕泣著，「我知道王爺不喜我，我也不奢求王爺眷顧，我只是想把話說清楚，縱然我再不濟，再卑微，也不能讓人羞辱看輕！」
蕭琰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幾分，「也許你的處境本王無法感同身受，罷了，就當是本王方才有些失禮吧。」
蘇海棠微微低下頭。
「告辭」，蕭琰說完，繞過她，繼續朝前走去。
「恭送王爺」，海棠端端正正一禮。
……
看著遠去的背影，蘇海棠直起身子，玉指悠悠的抹去臉上淚痕，唇角揚起一絲冷笑。
侍女湊過來，「小姐」
「任他再尊貴威嚴，也得給本小姐道歉！」上挑的眼梢，盡顯傲氣得意。
此刻的蘇海棠，心裡終於痛快了些。
當時在殿中，被猝不及防的戳穿，那一瞬間，確實讓她方寸大亂，不知如何應付。
出來后，憋悶憤惱，胸中這口悶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當眾被打臉，她何曾這般難堪過！就這麼落荒而逃了，日後豈不再也抬不起頭來！實在不甘心。
絕不能就這麼被打敗！怎麼也要扳回些顏面，否則，她就不是蘇海棠！
......
「小姐，這個宸王果真如外面所傳，不解風情，清冷孤傲！小姐不嫁他也好，否則將來日子也是難過。」
海棠不屑一哼，「越是難啃的骨頭，才越能激起本小姐興趣！像肅王那樣容易下手的，反倒沒意思。」
婢女難懂的看著她，「小姐，何必給自己找這些不痛快呢？皇室的親王也不止他一個，這次不成，相爺定會重新物色人選。」
「我當然沒有嫁他的慾望，一個冷灶王爺，誰知何時才能有前途，我才不會把賭注壓在他身上，只是」
眼神一絲凌厲，冷笑道：「不代表我會放過他。」
「小姐的意思是？」侍女好奇著。
蘇海棠媚眼一瞥，「肅王那個曾如日中天的親王，說倒台就倒台了，許多事，都是瞬息萬變，誰知這些親王們將來是何情景。本小姐就遍地撒網唄，手中多攥幾個，總沒壞處。」
侍女懵懂的點著頭。
望著早已遠去的身影，這邊人心裡暗自得意著：哼，就沒有我蘇海棠拿不下的男人！
————
這邊，
宸王和宗越朝宮外走著。
「王爺，您相信她方才的話？」宗越問道。
「信與不信，都是個和本王無關的人。」蕭琰輕描淡寫著。
宗越笑了笑，「那個女人，不簡單。」
「后宅的女子，有幾個簡單的，各個九曲心腸。」蕭琰隨口道。
「旁的不說，相府正房無子，她的同胞哥哥是府中庶長子，蘇相頗看重，就憑這個，她的日子能難過到哪兒？再者，她生母是側房，又不是妾，她們的處境又怎會如她所言那般可憐！」
「嫁入宗室雖說是蘇相的意思，可她自己不也得利嗎，讓她那麼一說，好像是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多委屈了她似的。」
宗越點著頭，十分認同宸王所言，「那王爺方才還跟她聊表歉意？」
「她不就是想要這個嗎。」蕭琰無所謂道，「把自己說的那麼悲戚，尤其還把孝心搬了出來，本王若再冷言戳穿，豈不顯得本王不近人情的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就當是打發她了，反正在殿中，該說的都說了。再者，本王當時說的也是『就當』是本王失禮。」
宗越忍不住笑著，「不過，她卻也有些本事，換成尋常閨秀，當眾失了顏面，怎的也得哭鼻子一通，幾日不好意出門。而她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及時調整戰略，是有些手段。」
……
兩人正走著，迎面遇到了經過這裡的溫慧公主。
遠遠望見這邊人的蕭姮本欲調轉方向，奈何已經被看到，於是，硬著頭皮繼續走來。
「王兄」，蕭姮問候著。
「嗯」，宸王點了點頭，「許久沒見，王妹還好嗎？」
「謝王兄，妹妹都好。」蕭姮溫順道。
「聽說最近內務府正給你籌辦招選駙馬一事，怎麼樣了，有合適之人嗎？」
雖是自己兄長，但這直白的問題還是讓蕭姮面上一紅，垂眸搖著頭。
擱平時，蕭琰也不會多問過這些，只是如今形勢不同。
溫慧公主的生母許良人去年病逝了，太上皇如今又病著，那蕭璟眼中也從未有過這個異母妹妹。
這讓本就不受重視，在眾兄妹中無存在感的溫慧，更加孤立無助。
到了選婿年紀，也沒人主動為她張羅此事，一直蹉跎著。
前段時間，李太后在御花園偶遇了溫慧，這才想這位公主，於是隨口提了句，讓內務府照規矩辦就是。
雖內務府的人也應著宮中規矩操辦了起來，但此事太后也不甚過問，內務府的人也只是潦潦草草的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