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夫君饒命
第五十一章夫君饒命
請問。
讓一個精神狀態不穩定的神經病為了自己都可以不發瘋了,是什麼。
地宮陰冷,可鳳宣又覺得臉頰發燙。
心跳也突然很不正常地加速地跳著。
要不是司命說「命簿之命不可違」。
鳳宣差點都要以為這是真愛了。
要命。快想想自己被大魔頭殺妻證道的悲慘結局。
去哪兒挖野菜不好,非得要跟大魔頭談這段虐戀情深的戀愛么?!
想到這裡,鳳宣有點心堵。
雖然他時常都把殺妻證道掛在嘴邊,但最近是越想越覺得心煩。
甚至,他這種殺人連坐十八代的行事手段,很可能不止要迫害縹緲仙府,大概率是讓人族和魔族加起來所有人一起去死。
難道就是除了吃就是睡的鹹魚嗎,好吧,那自己也確實是有這麼一點。
雖然知道他沒睡,但總不能是被自己吵醒了吧,他可一句話都沒說!
「被你弄醒了。」戚琢玉語氣平靜。
再過不久,也就是幾個月之後,戚琢玉就撕開了混沌海結界,將數以千萬的妖魔放入人間,可以說是瘋得毀天滅地也不為過。
可他這一副像是死了一樣平靜的模樣,是不是又太冷靜了?
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戚琢玉這個睚眥必報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縹緲仙府的。
也正因為他閉著眼,鳳宣才能好好打量他的樣子。
想到這裡,鳳宣忽然意識到什麼。
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美人榻上的戚琢玉。
鳳宣決定使用裝死大法。
戚琢玉沒打算讓他繼續睡,問道:「為何你還沒睡?」
畢竟大魔頭的修為之高,早就不用睡覺了。除了上次從三清境出來睡了七天七夜之外,這個卷王事業批閉眼都是假象,一定是在體內運轉周天,保持修鍊。
仔細想想,這不是那個倒霉冤大頭端王的性格嗎?
鳳宣曾在戚琢玉的夢境中見到過端王的模樣,清俊雅緻,溫和良善。
他最近不會得了什麼毛病吧,怎麼莫名其妙也能心跳加速?!
其實單看外表,戚琢玉的長相隨了羅睺俊美張揚,但同時也兼具鳶蘿那一份獨有的端莊與清冷。
戚琢玉雖然閉著眼,但鳳宣知道他肯定也沒睡。
直到從地宮出來,兩人之間都維持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而且,這本該也是他原有的人生軌跡。
鳳宣躺在床上,沒睡著。
鳳宣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在大魔頭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鳳宣:?還真敢說?大魔頭自己不是說了不會讀心術嗎,怎麼他內心碎碎念也能吵醒他?
戚琢玉開口:「我的神識能覆蓋整個魔域。」
那他現在的模樣,應該就是他在縹緲仙府執著不懈去扮演的那個形象。
以至於到了下榻的宮殿時,鳳宣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一點不對。
端王雖然與當今聖上是胞弟,但因為聖上忌憚兄弟篡位,因此端王不惜將自己的姓更改為母姓,成為人族帝國第一個,皇室親生血脈的外姓王。
總覺得大魔頭內心肯定在琢磨搞一件大事。
除了相貌之外,他的性格也幾乎遺傳了父母。
戚琢玉一直以來示人的形象總是讓鳳宣覺得有幾分眼熟。
鳳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沒注意到戚琢玉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當然,從命簿上來看,他也確實搞了一件大事。
半晌,鳳宣先開口打破沉默:「師兄,你怎麼醒了。」
戚琢玉有著羅睺一樣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與狂妄,也有著鳶蘿一樣因為被利用所以不信任所有人的敏[gǎn]多疑。
鳳宣耳根發燙:「。」
當之無愧的光風霽月,萬人敬仰的天之驕子。
潛台詞就是:雖然你師兄我沒睜眼,但是也能看到你跟一個花痴一樣盯著師兄看了大幾炷香,這麼看死人都被你看醒了。
儘管戚琢玉說了是因為怕自己害怕才沒發火。
但意外的是,戚琢玉從未在外人面前展現過他這兩種模樣。
如果沒有羅睺強搶鳶蘿為妻,戚琢玉真的是端王與鳶蘿之子。
於是,他也沒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站在一旁。
鳳宣:?
什麼鬼吶。
反而一直在縹緲仙府執著扮演一個光風霽月,性格溫柔謙遜,心軟仁慈的大師兄形象。
兩人的視線就莫名在半空中撞上,心跳不約而同跳快了一拍。
但他又不至於在聽到了這麼大秘密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睡大覺。
鳳宣老實回答:「睡不著。」
戚琢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垃圾。
自己道侶睡不著覺的時候,他就不能講點睡前故事哄他一下嗎。
什麼直男。
算了。
鳳宣就知道不該對他有什麼期待。
於是抓起被子準備蓋好之後重新培養睡意。
結果沒想到,戚琢玉從美人榻上走過來,坐到了他的床上。
緩緩開口:「我母親死後,奶娘抱著我從魔域逃出去。只可惜在城門口被人族的修士發現,奶娘將我藏在一口枯井的木桶中,沒過多久,她就死了。屍體被人族修士從井口扔下來,就砸在木桶邊上,整整過了三天。」
鳳宣聽了一會兒,有點驚訝。
戚琢玉從來不跟別人講自己過去的事情,而且還很喜歡做謎語人。
看來鳶蘿的事情對他的影響不小,謎語人都不做了。
鳳宣只是聽著,沒有說話,他記得這一段他在戚琢玉的夢境中沒有看到。
可就算沒看到,也能想象的到。
一個四歲的孩子,是怎麼在井底與自己最熟悉的奶娘的屍體度過三天的,恐怕沒有大魔頭說得這麼輕鬆。
「後來我發了燒,再醒來已經在端王府。」戚琢玉語氣平靜。
這個鳳宣知道,他還從六皇子那裡聽到過,端王剛把戚琢玉抱回來的時候,朝堂上下都認定戚琢玉是魔族血脈,只有端王一個人咬死他就是自己親生的。
果不其然,戚琢玉開口:「皇宮內外都在謠傳我非端王親生,群臣反對要求滴血驗親。只是端王沒有同意,因為發生了一場意外。」
聽到這裡,鳳宣似乎意識到什麼,腦海中浮現了端王府的那些冤魂。
戚琢玉:「端王府起了一場大火,四百口人都死了,包括端王。但火是他放的,人是我殺的。李皇帝忌憚端王在朝中的勢力,怕他謀朝篡位,於是用我的身世來威脅他。只要我殺了端王,朝中就無人敢質疑我的血脈,李皇帝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坐穩他的皇位。」
鳳宣嗓子緊了緊,不知道說什麼。
戚琢玉也不再說話,只是目光放空地看著窗外。
正如鳳宣說得那樣,他鮮少睡覺,因為睡覺會讓他沉入夢中。
夢對他而言是虛幻至極的,也是無法受自己控制的,所以他從來不讓自己停下修鍊哪怕一分一秒。
可剛才在榻上的時候,他確實睡著了,也做了一個很短暫的夢。
戚琢玉以為多年過去,他應該早已忘記那一天晚上。可事實上他記憶力好的驚人,端王如何攥緊他的手,又是如何用他的手刺穿他的心臟,甚至連灑在他臉上猩紅的血的溫度,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端王臨死前那雙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他要他記住,要他去告訴李皇帝。
「阿難……你殺了我……你要記得是你殺了我。」
戚琢玉的一生遇到過不少人,羅睺在幻境中言辭懇切的叫他孩子,李皇帝在他修仙之後奉上無數金銀財寶。
可鳶蘿待他冷清,端王逼他殺人,到頭來,這兩個唯一希望他活下來的人,反而全都因為他死了。
他這短短的二十幾年,就像鳶蘿為他的起的小字一樣。
從一出生,就註定成為別人的劫難。
鳳宣總算是聽明白了,撓了撓頭,真覺得頭禿。
難怪大魔頭寧可動用上古禁術也要抽出情絲,這種先看著生父殺了生母,後來自己又手刃了養父,要是情絲尚在,那可真是日日夜夜都在折磨自己。
看他現在跟一個旁觀者一樣把這段往事很平靜的說出來,就好像跟自己無關似的。
鳳宣又覺得,戚琢玉抽掉的那些情絲也是起了點兒作用的,只可惜還有點情毒,沒斷乾淨。
此刻,如果鳳宣是話本中心地善良的聖母男主角。
他應該在聽完之後就抱著戚琢玉「嚶嚶嚶」地哭一場表示夫君你小時候過得也太慘了,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你現在已經擁有我了,我會好好對你的,所以你應該願意為了我忘記所有的仇恨原諒全世界大赦天下然後我們一起幸福生活的對吧.jpg
可惜他不是,他只是一條來歷劫的鹹魚上神。
平心而論,如果把故事的主人公從戚琢玉換成自己,鳳宣想了想,他是沒有辦法做到忘記一切仇恨的。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鳳宣還是很能明白這個道理的,況且他還沒有臉大到可以對大魔頭說你現在已經有我了所以放下仇恨吧。
而且拜託,以大魔頭的性格來看。
只會連自己一起揚了。
想想與其擔心戚琢玉這些往事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再過不久,自己就要迎來鳶蘿同款凄慘大結局。
想的太入神,戚琢玉盯著他,忽然皺眉:「你怎麼還沒睡?」
鳳宣:?嗯?
他滿頭問號。
戚琢玉好像有點不解:「我已經講完了。」
???
鳳宣回應他的問號變得更多了一點。
大魔頭這是什麼跳躍式的腦迴路?
神經病和神經病之間看來也不能理解。
至少他這個小神經病跟不上大魔頭這個大神經病的思維了??
他努力復盤了一下剛才兩人的互動。
自己睡不著。
戚琢玉沒說話。
然後自己就在內心吐槽他連個睡前故事都不會講。
聯想到大魔頭那個時而上線時而下線的讀心術。
房間里頓時安靜的像死了一樣。
「所以。」鳳宣面無表情,想要確定一下:「師兄,你剛才跟我講得這些。」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只是,一個,睡前故事?」
甚至每說一句話,音調就提高了一階,最後四個字都已經因為覺得過於離譜而變音。
「不是你自己要聽故事的嗎。」戚琢玉很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這不算。」
這他媽。
這他媽誰見過把自己小時候這麼凄慘黑暗沒人疼的悲劇童年拿來當睡前故事講給道侶聽得?!?!
你確定你講得這個睡前故事別人聽了能睡著嗎?!不會做噩夢嗎?!
你信不信本上神現在就在床上哭給你看啊!!你把本上神剛才心碎的那幾秒還來啊!!
鳳宣內心在咆哮。
鳳宣表面上很平靜。
平靜地幾乎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平氣和,跟樂觀。
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只要干這離譜的事情的人是戚琢玉,一切都是合理的,正確的,中肯的,毫不意外的。
他信了,他這次是真的信了。
戚琢玉的情絲確實是被抽乾淨了,連帶他的情商一起,徹底抽乾淨了。
神,不能和神經病講道理。
鳳宣聽完了不但沒有睡意,反而給氣得更精神了。
他不由的想起鳶蘿的事情,下意識問道:「那師兄之後打算怎麼辦?」
畢竟親媽都被縹緲仙府用來鑄成結界了。
他很難相信戚琢玉還能繼續若無其事的留在縹緲仙府。
當然,更重要的是命簿中,他叛逃出縹緲仙府的時間已經很接近了。
只可惜,戚琢玉只是短暫的對他敞開了一會兒心扉。
現在又開始當謎語人,並不打算告訴他自己的計劃。
鳳宣表示對於戚琢玉的這種避而不談的沉默,在他意料之中。
應該不是自己自戀,他覺得,大魔頭有時候不告訴自己他搞得那些事,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就像他跑去打架之前,總會先給自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放著。
比如竹間小築,比如長樂宮,比如歸墟國的王宮。
而且還都是他那種簡單粗暴的直男審美,要最大最華麗。
鳳宣有時候想裝作不知道都難,但好像知道了也沒覺得什麼不喜歡的。
他這種特別名貴又漂亮的鳥。
住個大一點的籠子怎麼啦?
鳳宣突然不知道說什麼話,胡亂地想起自己之前的腦補:「羅睺之前說師兄已經抽出情絲,只需用我的元神祭刀,就能完全清除體內的情毒。其實,我本來都想好要抱你大腿喊『夫君饒命』了。」
戚琢玉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道:「我不是羅睺,也不會像他一樣殺妻證道。你無需擔心。」
哦。
說得比唱得好聽。
鳳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親口問一句。
這就很像那種其實知道男朋友不會這樣做啦但還是要跟男朋友求證一下的詭異心態,瞬間把自己雷的神志不清。
而且儘管知道大魔頭現在說得都是些屁話。
但自己竟然還很沒有原則性的悄咪咪開心了一秒。
結果戚琢玉下一秒就很破壞氣氛地說:「如果你非要叫『夫君饒命』。」
他看著他,桃花眼中有幾分戲謔,「以後可以留在床上叫,也不是不行。」
鳳宣:「……」
鳳宣就真的很想用枕頭把他這張俊臉給砸扁。
-
短暫的混沌海之行很快就到了尾聲。
鳳宣的運氣好,在最後一天離開東夷魔域的時候,趕上了十幾年沒有一次的日出。
旭日東升,一線金光緩緩灑在了黑霧翻滾的混沌海大陸。
連常年纏綿的大雪也驟停了片刻,晨光照亮了結界的邊境。
光芒之下,是低低矮矮的斷壁殘垣,彰顯著戰爭的痕迹。
鳶蘿的元神鑄造了這一張結界,卻也沒有阻止戰事的繼續。
人族帝國依然有戰爭,有流民。
魔域的普通魔族也飽受著貧瘠資源帶來的災厄。
他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
回縹緲仙府的這一路,大概是有些困了,沒怎麼說話。
飛舫在縹緲仙府落地的那一刻,說實話,鳳宣還是有點膽戰心驚的。
雖然戚琢玉聽完羅睺那套瘋瘋癲癲的話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和平時不同的模樣。
但大魔頭這個人,是個實力演技派啊!
看他十幾年如一日的扮演他那個光風霽月大師兄的人設就知道了,至今為止都沒有人察覺到他溫潤的外表下一顆大反派的心。
誰知道他心裡有沒有在琢磨著怎麼搞事。
不過有件事是出乎意料,鳳宣還以為按照戚琢玉的性格,到了縹緲仙府就要大開殺戒呢。
好在想象中那種兇殘血腥的畫面沒有發生。
說得也是,縹緲仙府作為修真界第一大門派,強者如雲。
就算是戚琢玉,也不能說殺就把所有人都給殺光。
況且他看了眼命簿上的時間,距離大魔頭叛逃都還有一個多月。
鳳宣看到這裡,胸口又有點發堵,他隱約的有些希望,命簿里的事情也不一定會真的發生。
於是鳳宣回到竹間小築的時候,又過起了高門寡夫的生活。
每天就是睡覺,上課,然後下課。因為快臨近隆冬,戚琢玉先前在院子里種下的那棵梧桐樹已經開始落葉,沒幾天就變得光禿禿,讓他連個午覺都睡不好。
鳳宣只好又注入了一點自己的元神,慢慢地催著它生長出一些葉子來。
大魔頭這幾天早出晚歸的,有時候一連好幾天見不到身影。
估計又是不知道去哪裡卷生卷死了,反正他就是這樣一下消失,一下又忽然出現。
說他出現,他就出現了。
這天阿寶在竹間小築整理雜物,意外翻到了鳳宣跟戚琢玉兩人的合籍庚帖。
阿寶看了眼庚帖的日期,忽然開口:「呀,下個月二十,就是主子和戚師兄的大婚日子了。這是合籍的庚帖呢!」
嗯?聽得鳳宣一個問號。
他跟大魔頭還有這種塑料婚禮的東西存在嗎?
結果轉念一想,好像是的。
修真界的道侶在一起,往往都有兩個步驟。
一是合籍,二是成婚。
「凡人小七」測出來與戚琢玉有仙緣之後,二人就只簡單的合籍,成為名義上的道侶。
但合籍之後的大婚儀式,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立刻舉辦。
鳳宣還以為婚禮已經取消了,沒想到是沒到時間。
不過說到婚禮的日子,他腦海中浮現出剛下凡時,在命簿中看到的那一幕。
大魔頭穿著大婚的婚服。
笑得陰比陰比的,老神經病了,一劍給他捅個對穿。
鳳宣一言難盡地看著合籍庚帖。
沉重道:「你不懂。這不是合籍庚帖,這是死亡筆記。」
就是那種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然後就必死無疑的殺人兇器。
戚琢玉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走路跟沒有聲音似的,站在鳳宣的身後,微微傾身,將他手中的合籍庚帖拿走。
鳳宣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見戚琢玉盯著庚帖看。
要命。
這東西對鳳宣來說就跟個死亡通知單一樣。
他生怕等下戚琢玉想起自己還有個「妻」沒殺來證掉,當場表演把他給砍了。
作勢要拿回來,立刻表明立場:「師兄。這是我不小心翻出來的,等下就把它壓到箱底。」
誰知道,戚琢玉偏頭看著他:「壓箱底?」
語氣好像有多麼不滿意似的,鳳宣聽著就來氣。
是誰哦。
命簿里說他討厭自己討厭的要死,把庚帖壓箱底,大魔頭還不樂意啦?
戚琢玉難得,露出了這幾天來唯一一個稱得上是輕快的笑意。
沉了多天的桃花眼掀起了一絲堪稱溫和的波瀾:「怎麼。你對師兄親也親了,手也牽了,家母也相看過了。」
他頓了頓:「現在,是連個名分都不想給師兄?」
戚琢玉繼續,似有若無地道德綁架:「那傳出去,對師兄的名聲多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