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你個以下犯上的逆子
「燕綏之,你個以下犯上的逆子。」
皇帝被氣得吐出好大一口血來,還有力氣抓起矮凳上的葯碗朝著燕綏之扔出來,不砸出個血窟窿來不罷休的氣勢,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準頭和身體,碗掉在了鞋凳上,咕嚕嚕滾遠了。
「父皇別這麼生氣嘛,兒臣開個玩笑,不可能這麼早就送您走的。」
馬上就是他和嘉虞的婚事了,皇帝若是這時候駕崩,國喪三月,作為兒子,一年之內不能辦喜事,他不會讓任何事破壞他們成婚。
「謝湖,好好照顧我父皇,不能有任何的差錯和損失,知道嗎?」
謝湖直起腰身來,這段時間他一直假扮薛公公,一番作態學了個十成十,仍然沒有摘掉臉上的面具。
「燕綏之,你要怎麼處置孤?」
太子冷聲問道。
「自然是把你交給百姓去評判,將你的所有罪行都昭告天下,這一切可不是我逼你去做的,你不是說,我輸就輸在了沒有父皇護著嗎,父皇沒了,你也就毫無憑仗可依。」
「多謝太子殿下為我召集眾臣。」
燕綏之命人將太子關押在了昭獄,那是專為皇室子弟準備的,如今也基本都換成了他的人。
「燕綏之,你不是說你對皇位不感興趣嗎?那你在做什麼,虛偽,混賬!」
皇帝已經保持不了最後的體面,破口大罵。
「當初我回宮的時候,父皇你就問過了,我說想要覆了這皇權,但我現在發現根本不現實,但是改朝換代是能做到的,我不在意皇位,也不想被權力束縛,所以我找了個繼承皇位的人。」
「七皇弟,父皇你之前很少注意到吧,他其實還挺厲害的。」
燕綏之一拍手,燕鴻雲便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摸了摸腰際,還有點疼,當時燕綏之的軟劍穿透了他的衣服,堪堪擦著腰的皮肉,很長一道,出了血,但傷口不深。
餵給他嘴裡的那顆葯又能止疼又能使他陷入昏睡,想起聽到燕綏之那句對不起時的驚悸,他到現在都不能久久釋懷。
「燕鴻雲?」
皇帝眯著眼打量這個不常出頭,仿若隱形人的兒子,太子也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你什麼時候和燕綏之攪到一起去的?」
「太子皇兄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兄弟倆交流感情,時常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也很正常,我和三皇兄就是感覺志趣相投,不免多聊了幾句,一拍即合。」
「皇位嘛,能者得知,也沒寫太子的名字,那它屬於我有何不可呢,父皇,您說是不是?」
燕鴻雲第一次挺直了腰桿站在皇帝的面前,他從前,皇帝給什麼都全盤接收,他想進吏部,皇帝怕他安插自己的人,操控科舉考試,沒準,轉頭把他安排去了禮部,他沒有一句怨言順從了。
他也曾壯志滿酬,幾次三番進諫上言,試圖把自己的那些謀略用在建國上,可他的父皇從來都不在意,三兩句打發走了他,轉頭就誇讚太子事情辦得好,那明明是他的主意。
「一個兩個的,逆子!」
皇帝趴在床沿,起不來身,一腔憤懣,挨著點指他們兩個,燕鴻雲道:「是您的不公對待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如果您一開始就打算立嫡立長,在太子出生以後,就不該把我生出來了。」
「既然我們出生了,那就同樣擁有分割財產的權利,又或者您可以不用為了穩固朝局而納這麼多的妃子,從根本上杜絕這樣的情況,要不然,您做的只能是白費,將我們越推越遠,使得我們的野心越來越大。」
「歸根究底,是您的問題。」
麗妃娘娘鼓了鼓掌:「鴻雲說得好啊,可惜,你父皇意識不到這種問題,這裡交給本宮,你們想做什麼便去吧。」
刺激夠了皇帝和太子,燕綏之和燕鴻雲並肩往外走去,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大殿里的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