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番外6 他抱了個女人回來

心念一動，彷彿撕開了一個口子，攜卷而來的寒風將積鬱已久的憤懣不甘帶走了。

不再頭腦發熱，唯余理智清醒。

永安和景大人二人恩愛纏綿，日子和和美美，也因上無父母管束，無長輩妯娌之類的麻煩事兒，想如何便如何。

再看江世子和薛家姐姐，情形未必比我好過多少，我們都為夫君的家族所累。

江世子門庭太高，薛姐姐是高嫁，家族人多事也多，往日見面也鮮少見她展露歡顏。

或許，婚姻和愛情是兩回事兒。

我想了許久，發現自己對齊霄似乎期待太高，希望他和陛下一樣，萬事沒有我重要，又想和永安夫妻一樣纏纏綿綿，你濃我濃。

可他是個武將，學不來文人那套，也沒有細膩的心思，或許於公務上聰明敏捷，可於私事時常看不透女人的伎倆。

老夫人太了解他了，時常以小事挑撥我們的矛盾，事後裝柔弱委屈，倚老賣老。

這些年，我實在疲於應付，如她們所想，真的和他離了心。

是時候該換一種心態了。

我想，只要齊霄遵守諾言，終身不納妾，無異腹子，我便努力當好一個賢惠的侯夫人。

......

「夫人，您怎麼來了。」

小廝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還揉了揉眼球，確定是我后，忙領著我去了書房門口。

門輕輕一推便開了。

齊霄明顯愣了一下，微微張了張嘴，等我在他身邊坐下才找回了聲音。

一開口就是瀰漫的酒氣，「怎麼過來了，你等等，我去洗涑下。」說著就起身要出門。

他還記得我討厭酒味，眼眶忽然又酸又澀。

我拉著他的手：「別走，坐下，今日陪你喝一杯，我會喝酒。」只是不喜歡。

因為曾經鬱郁不得志的父親喝多了就會打娘親，所以很討厭。

我拉著他一起做回地上，撈起酒罈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嘴，酒水混著淚水落下，情緒就上了頭。

「齊霄，你多久沒叫我名字了？」

女孩兒抓住男人胸前衣襟，仰著脖子問他，明眸閃著水汽，莫名讓男人心猛地絞了幾下。

「綿綿。」

我搖搖頭，打了個酒嗝，哭笑道：「不對，不是這個。」

齊霄凝了幾秒，嗓音晦澀：「十五。」

聽見久違的聲音，我控制不住淚如雨下，往事紛紛出現在腦海，無端磨人。

「你今日生氣，是因為我提前離開了嗎？」

「綿綿，我.......」

「別說話，來，我們喝一杯。」

酒罈相碰間，我找到了一絲從前的恣意盎然，又很快消逝。

酒過三巡，我攀上他的脖頸，在他耳邊道：

「今日後，只要你謹守諾言，我不會再讓你為難，還你家宅清靜，做你的好妻子。」

「綿綿，你怎麼了。」他突然有些慌了。

我沒事，只是想開了些。

說完便吻上他的下頜，用一室旖旎堵住了他的不安。

我做不回十五了，也不再是綿綿，日後會有個新身份，忠勇侯的郡主夫人。

......

自那日後，我學會了示弱裝白蓮，茶藝日益漸長，表面大度滴水不漏，她們找茬我便用溫柔刀拿捏要害。

平日里笑容也多了，若有不長眼的來惹我，便將他們當做寵物逗弄一番，倒別有趣味。

出門做客聽戲逛街的時間也多了起來，越發覺著愛情只是調味劑，過日子嘛，還是吃喝拉撒的時候比較多。

齊霄挺矛盾的，經常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或許他覺著我突然的改變讓他不大適應，太欣喜了吧！

不過，我並未多在意這個。

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府里的日常雜事，亦或是和那幾人的關係，我都處理得很好，在床笫之間也有了配合。

我心想，有我這麼個賢惠的娘子，他夢裡都該偷樂。

又一次約小姐妹去陌上花喝奶茶，齊霄忽然拉住了我。

「去哪？我陪你去。」

我有些驚訝，連連擺手：「不用了，都是女子，你去不合適。」

心裡有些奇怪，從前讓他陪我出門，10次能答應一次就謝天謝地了。

坐在馬車上，恍然想起娘娘曾經說過的話『男人就是賤』，送上門的不要，就喜歡追著不搭理他的。

我利落地上了馬車，從善如流揮揮手：「夫君你去忙吧。」

或許是感知到了我沒在他身上投入太多情緒和心力，他竟有些患得患失了，對我越發體貼溫柔。

有那麼瞬間我以為回到了開始的日子。

.....

時光流逝，又過去幾個月了。

天氣一冷，我整日只想窩在榻上和嬤嬤一起推牌九，喝著奶茶嗑瓜子。

可老夫人那把老骨頭卻硬朗得很，即便欽天監說這幾日會有雪，她還是磨著齊霄陪她去白馬寺上香還願。

她還熱情地讓我一同去拜拜送子觀音，齊霄還真的一臉天真又滿含期待看著我。

我偷偷白了他一眼，面色卻爛漫的笑著：「侯爺，你和祖母去吧，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脫不了手......」

笑話，我敢肯定老夫人許的願定會是詛咒我早死。

況且天這麼冷，我也有必須留下的原因。

鑒於他最近表現不錯，臨走前我喊住他：「侯爺，早去早回，等你回來，我有事告訴你。」

果然，人不能太任性，不能作。

這不，剛在白馬寺歇了一晚就遭遇了大雪封山，被困在那忍受天寒地凍，日日吃齋念佛了。

白馬寺里達官貴人公子小姐多，官府等雪停了就立刻去安排接人了。

一想到老夫人這個無肉不歡的人要吃十來天的素，我就開心得冒泡，笑得忍不住在床上打滾。

但，人也不能笑太滿，我的報應也來了。

收到消息后，我準備了袍子，手爐，熱茶，豐盛的膳食......帶著丫鬟小廝頂著寒風在門口等了許久。

雖然對他有怨，但到底是自家男人，還是會心疼的，見他久久不來，心裡著急的很。

「要不嬤嬤在這等，夫人先回去暖暖身子？您現在可不能著涼了，會.......」

「嬤嬤，來了，他回來了。」

我的聲線不知不覺染上了欣喜，看著馬車漸漸停下，笑意更深。

帘子被一隻大掌掀開，我的腳也跟了出去，向他走了幾步。

「夫......」君。

下一瞬，倏地停下。

眼前飄過一抹青衫，飛快跑進了侯府，只留下了一道急切的吼聲：「來人，快，找太醫。」

我愣了許久，木然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直到老夫人抬高下巴，用鼻孔朝我哼了一聲，我才找回了知覺。

是錯覺嗎？

我的夫君竟抱著一個女子回了府，神態如此急迫，從始至終都沒瞧過我一眼。

「郡主，先看看情況，別急著下定論。」

「嬤嬤，我怕。」

嬤嬤攙扶著我搖搖欲墜的身子安慰。

可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我，此事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