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爬床替身
不知過了多久,嬤嬤將手爐放在我手上,身體的溫度一點點回來。
失去的理智也漸漸回籠。
我拉住一個匆忙跑過的小丫鬟問,聲音已經聽不出波痕:「他在哪?」
小丫鬟嚇得跪地求饒:「夫人,侯爺他,他去了主卧。」
我忽然口乾舌燥,臉也燙的厲害,不知是氣的,還是失望的。
站在門外的剎那,手拿起又放下,還是離開了,轉身吩咐了幾句,才帶著大夫敲了敲門。
「侯爺,大夫來了。」
他很快打開了房門,和我視線對上時,似被燙到,匆匆垂下眼帘,瞧著有幾分心虛。
他想拉我的手,被我不著痕迹躲過,悻悻道:「綿綿,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有理他,而是看著身後的大夫,說道:「大夫,麻煩看看我這表妹哪裡不舒服。」
大夫把完脈,說是寒氣入體,喝兩副葯,暖暖身子便無礙了。
我趁機端詳著這個讓我夫君失控的女人,並不是想象中多妖媚的美人兒。
一張分外蒼白的臉上除了年輕,並沒有多少值得一看的地方,頂多是小家碧玉的長相,難道是眼睛好看?
既然知道人沒事,我故意看著齊霄的眼睛,意味深長道:
「既然這位姑娘無事,嬤嬤,你讓人將她帶下去休養吧,需要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了。
對了,這屋子裡面的東西都換掉,窗戶打開透幾天氣......」
說完就往門外走,走了幾步見他還杵在那,氣不打一處來。
「侯爺,你還想留下來看人家姑娘換衣服不成?」
齊霄彷彿才反應過來,忙跟上解釋:「綿綿,我和她很清白,她是個大夫,在白馬寺救過我和祖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以身相報嗎?你愛上了你的救命恩人?」
「不是,你別亂說,我只愛你一人......」
「不是的話,你抱她抱那麼緊,那麼擔心她,還帶到了我和你的婚房,睡在我們的床上。我在門口苦苦等你,你卻視若無睹。」
我從齊霄慌張的眼神里欣賞到了自己的平靜。
很奇怪,心明明很痛,可是我的聲音那般無波無痕,面上也沒有過多情緒。
「這件事是我思慮不周,你放心,府里的人我會敲打的。」
他的話讓我覺得有些可笑。
「既然這位姑娘對你有救命之恩,那你打算如何處置?」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想給她買個宅子,讓她在京城安頓下來,再給她一筆銀錢.......」
「要不要再送她一間藥鋪子?」我冷笑著問。
「藥鋪子?也行......綿綿,等等,你去哪......」
算了,不說了,再說下去可笑的就是我了!
無人的地方,我笑著笑著,忽然撫著小腹,一個勁乾嘔......
聽說那女子叫芸娘,帶著弟弟來京城投奔親戚,卻發現親戚早已不在,便去白馬寺上香,因緣際會一同被大雪封住了。
芸娘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淡然安靜,總是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看著。
她養傷期間,去書房借過幾次書。
我發現齊霄每次見過她后,就會變得很奇怪,像是在思念著什麼,還會偷偷命人給她送東西,處處體貼關照。
兩個伯母經常在我面前晃悠,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一副我很快就要失寵的模樣,看著有些智障。
芸娘傷好后,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承諾,偶爾還會半夜跑到她的院子里站幾個時辰。
老夫人也經常喚芸娘作陪,然後喊齊霄過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有齊霄不知。
這一夜,我忍住瞌睡,握著他的手腕涼涼道:「侯爺,你去哪?」
他的脈搏跳得很快,像是要爆管似的,聲線抖了一下:「我起夜,你睡吧,我一會就來。」
齊霄啊齊霄,你的謊言太次了。
一個時辰后,我將自己穿成球,去了芸娘的院子里,果然瞧見瞭望妻石一樣的他,絲毫不懼嚴寒。
可笑的是,我這個站在他身後的人,才是他的妻。
疼嗎?
好像能忍,習慣了!
「齊霄,能告訴我,你在思念誰嗎?」
我放任這一切的發生,是信賴,也是試探,相信他不愛芸娘,試探他心中那人有多重要。
他僵硬轉身,深邃的眉眼很精彩,寫滿了故事。
「綿綿。」欲言又止,瞬間失聲。
我上前幾步,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想看進他心底:「齊霄,謊言是一切罪惡的開端,你要繼續建造這個深淵嗎?」
「你時常盯著她的臉發獃,情不自禁想摸她的腦袋,給她送簪子,送手鐲.......都是定情之物。」
「你透過她看見了誰,那些東西也是給另一個人吧,是你的第一任妻子?」
是了,我只是個繼室,入府的第二日便給白月光原配敬了茶上了香,叩過首。
沒有哪一刻,如此介意這個事實。
齊霄臉色白得驚人,身子搖搖晃晃,瞳仁里有愧疚,懊悔,惱怒,恐懼。
總之,挺複雜的。
我又加重劑量:「齊霄,你想她回來嗎,我可以讓她回來的。」
他失控地抱住我,哽咽道:「不是的,綿綿,我可以解釋。我愛的至始至終都只有你,別動任何離開我的心思。」
我依舊很平靜,一動不動。
他卻急了,磕磕絆絆道:
「林琅是我恩師的女兒,是個懸壺濟世的大夫,早年間我打仗,她救死扶傷,最後她為了救我中毒而死。
死前說想嫁我,想帶我送她的簪子。我欠她太多太多,卻什麼也沒為她做過,她便因我而香消玉殞。」
「我不愛她,可是我於她有愧......」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哭,忍不住抬起手拍他的背:
「她是個好女子,可若她知道你將屬於她的東西給了一個替身,一定會傷心的。」
知道真相,我心情反而更加低落了。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你放心。」
「綿綿,再不要說離開這種事了,我的侯夫人只會是你。」
齊霄並不知曉,我對他的信任岌岌可危。
.......
齊霄給芸娘安排好了一切,明日便會離開侯府。
可沒想到的是,當晚芸娘便爬了齊霄的床,還是被老夫人給撞破的。
我來到芸娘的院子時,裡面擠滿了人,那三個女人俱是看好戲的表情,笑的一臉奸詐。
齊霄拚命自證清白,說自己只是睡了一覺,什麼也沒有做。
我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淡然疏離,不帶一絲感情。
「侯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