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和離
「齊，齊霄你做什麼，冷靜點，別發瘋。」
看著他一步步走近，一件件衣服落地，我心慌難安，不斷後退，直至脊背抵上牆壁。
「齊霄，你說過會對我好的，為什麼要逼迫我？」
雙手被束縛在頭頂，他急切的吻落下，不顧一切攻城略地，怎麼也踢不開。
怕傷到腹中的小傢伙，我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彼此的鼻腔里回蕩，他的理智回來了一些。
我瞪著他，滿臉的失望：「我有身孕了，兩個多月，你不能這麼對我。」
齊霄愣怔許久，肌肉綳得緊緊的，不敢置信，而後抱著我狂喜出聲。
他將耳朵貼在我微微鼓脹的小腹，開心的像個孩子，長吁一口氣，神色舒緩。
「我們有孩子了，綿綿，有孩子了，真好，我一定會好好愛護你們母子的……」
我吸了吸鼻子，偏過頭沒說話，一滴淚水從眼尾滑落，濕了枕巾。
在心裡暢想了無數次和他分享的喜悅，竟然被迫拿來自保，這不是我想要的。
看他眼眸晶亮，不斷設想未來，我竟提不起一絲興趣，只覺著累。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齊霄，你到底在做什麼，你變了，我懷念當初護我愛我的你。
現在的你，我一點兒也看不透，還是說，這才是原本的你？」
齊霄的笑僵在嘴角，「綿綿，你懷孕了就在家好好養胎，外面的事我都會處理好的，不需要太久。」
他說完就閉上眼，不再言語，周圍靜的可怕。
自那日起，我就被囚禁在了侯府，最近連正院的門都出不去了。
大多時候一個人坐在榻上，遠眺窗外，靠著以往在暗衛營里以及在娘娘身邊時，那些快樂的回憶來度過漫長不知時間流逝的歲月。
關於和齊霄那些快樂的回憶，基本都來自婚前，相識打鬧的那段日子，被念起的頻率越來越低了。
如今，他雖每日都來陪我說話，我卻一眼都不想看他，也未曾說過一句話。
我日思夜想，卻時常想不明白怎麼就和他從兩情相悅到無話可說了。
這段感情是不是已經走到頭了？
一想到夫妻幾載，還有了共同的孩子，心被揪成了兩半兒，架在火上烤，怎麼做都很煎熬。
其實還是心有不甘，為何昔日的姐妹都能幸福美滿，而自己卻過成了這樣。
我不止一次在思考，阻礙我和齊霄的到底是什麼。
從前以為是他的祖母和伯母作妖。
後來覺著齊霄的個性有問題，他的沉默讓那些險惡的心思被放縱。
若他肯多花些心思在後宅，在我身上，怎會鬧出這麼多事兒。
如今反思一番，才發覺我在這一段感情里，又何嘗不是錯了很多。
嫁人後我便收斂了鋒芒，一心當好一個賢惠的侯夫人，甚至放棄了自我，不斷刷新自己的底限，才讓自己被人看輕，甚至齊霄都以為我萬事可以容忍。仟韆仦哾
我也鮮少和他說心裡話，總想讓他自己主動發現我心裡的想法。
有時候該示弱的時候偏要隱忍倔強，該堅持的時候又猶猶豫豫……
「來人，請侯爺晚上過來用膳。」
我決定再給彼此一次坦誠的機會。
如若他還是選擇隱瞞，還要囚禁我，那便斷了吧。
小丫鬟以為我想通了，喜笑顏開跑出去請人了。
然而，晚上見到的人，不是齊霄，是穆清音，大墘的二公主。
「二公主？您怎會來這裡。」
穆清音看見我凸起的小腹，眼眸里的光暗淡了幾分，旋即坐過來拉住我的手，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歉意：
「十五妹妹，想見你許久了，過來陪你說說話兒。」
她臉上揚起一抹嬌羞，微微垂首，十足的待字閨中的小女兒范：「畢竟，日後就是姐妹了。」
我蹭的一下抽出手，皮笑肉不笑道：
「公主說笑了，我是侯夫人，您是公主，如何做得姐妹，況且，我年歲到底比公主要長一歲。」
話是這麼說的，可心口像是破了個大洞，什麼雜七雜八的風都灌了進來，冷得刺骨。
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公主，深夜來侯府，到我的房間姐妹相稱，再聯繫齊霄的反常，答案呼之欲出。
穆清音一點兒也不介意我的冷言冷語，在房間里踱了片刻，像是在巡視領地。
她唇角一勾，笑得嬌俏又靈動。
我被這聲音吸引住，看向她的眼睛，腦海恍惚遭遇了一記重擊。
曾幾何時，我也有這麼一雙靈動自若的眼睛，每每對鏡梳妝，總覺著哪裡不對勁。
原來是出自這裡：我眼裡的光沒有了。
「那我便喚一聲十五姐姐吧，三日後便是我和侯爺的大婚之日，今日冒昧前來，其實是想得到姐姐的祝福……」
大婚！祝福？
我身子猛地一顫，心也跟著抖了抖，原來如此，這才是他囚禁我的原因。
穆清音還在那紅著臉說自己和齊霄的趣事兒，當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我不是男子，欣賞不來這套虛假的賣弄。
我很是不解地問：「你好歹是一國公主，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偏要趕著給人做妾？」
穆清音神色僵住，安靜了下來，諱莫如深盯著我：「我和他自小相識，青梅竹馬，是你拆散了我們，若不是你，我才是侯夫人。」
「可他並不愛你，沒有我，你們也不會在一起。」
「呵呵，他倒是愛你，可又如何，還不是娶了我做平妻，而你只有被囚禁的份。」
我偏過臉，無話可說。
她卻抹了抹淚，柔弱道：「你也別怪我，我喜歡他，也只有他能幫我擺脫困境了。
哥哥們都被囚禁了，我在宮裡孤立無援，誰都可以欺負，我只是不想過這種日子了。」
我翻了個白眼嗤笑：「別把自己說的這麼可憐，陛下為人親和從未對你們趕盡殺絕過，他治下嚴明，也根本無人敢欺壓你，至於夫婿，選了那麼多次，次次都不中意，你怪誰？」
穆清音是來示威的，見我油鹽不進，冷著臉離開了。
而我心如死灰，再無半點留戀。
齊霄知道她來見我了，大發雷霆，牽連了無數丫鬟小廝，府里烏煙瘴氣的。
我平靜和他對視，說出了藏在心底許久的話。
「齊霄，我們和離吧，我給你們讓道，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這糟糕的生活，她要，我便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