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闖鬼

「你又在鬼喊啥子……」

伍德興扯扯禹山衣袖膽戰心驚道：

「你雀一下嘛，啥子鬼東西，黑得我褲兒都要濕了！」

禹山睜開眼：

「啥子瞞！

你恩是闖到鬼了嗦！」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站在兩人面前，瞪著銅鈴般的眼珠，一身猶如雜草的毛髮，一臉血污，散發出陰森的戾氣。

伍德興已經退後了一步，牙關打架道：

「你說是不是闖到鬼了瞞！

我們怕弄不贏他哦！」

禹山還沒完全適應光線也是驚駭，頭皮發麻回道：

「你身上不是還有電棍嗎？

拿給我，這蝦子敢惹勞資，勞資就處它一哈，然後我們就閃哈！

到時就看哪個跑得快啰！」

伍德興解下腰間電棍，又退後了一步，小聲道：

「哥佬官雄起，整它這個龜兒！」

禹山接過電棍，心無旁騖的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突然咧嘴笑道：

「這哪是啥子鬼東西哦！

這傢伙穿的有褲兒，身上毛又多，臉上鬍子拉碴的，就是個人嘛！

就是沒求得人品，裝神弄鬼的！」

伍德興端詳一陣，接過話頭：

「就是，鬼迷日眼的，不仔細看還真要看走眼，勞資還以為碰到啥子飄飄了哦！」

禹山見那東西胸口起伏，身後還有影子，斷定不是撞鬼，舉起電棍坦然道：

「兄弟伙，你這是耍的哪門子路數？

開句腔！

安！

聽到沒？」

那人眼珠瞪得更大幾乎要掉出眼眶，從濃密的絡腮鬍中露出一口白牙，中氣十足說話，那嗓門要多大就有多大：

「兩個天棒娃兒嘰喳半天，聽得勞資好求煩哦！

你倆個叫啥子，從哪哈兒來的？

要是扯謊亮白，勞資把你們的勾子打成四瓣截！」

那人說完吃驚的捂嘴，接著又說了一句：

「勞資說的是個啥子鬼東西哦！」

禹山看他困擾的模樣知道他被自己說話的方式驚訝到，笑道：

「這貨跟你娃一樣，也是第一次說四川話，你看他那副熊樣，扯拐得很！」

伍德興也是一笑，但還是站得遠遠的，故作親切問道：

「大哥，你老家哪點滴嘛？

清早八早的，你不在屋頭睡瞌睡跑到這裡搞啥子嘛！」

壯漢吹鬍子瞪眼從身後摸出一剔骨刀來，喝道：

「兩個賊娃子，大白天的跑到我屋頭來，想偷我的豬哇？

活的不耐煩了！

茅坑裡打燈籠，你娃找死！」

伍德興噗嗤一笑，嘲諷道：

「這娃秀逗啦！

啥子大白天的，哪個要偷你的豬兒？

這哪點又是你屋頭？

你把我們都要搞暈求了！」

壯漢呀呀狂吼，一聲聲響徹四周，勃然大怒道：

「兩個街溜子娃兒洗刷我，豈有此理！

我且讓你們三招，三招過後我保叫你兩個哭爹喊娘，打得連你們老漢都認不倒！」

說著壯漢大踏步走到兩人面前站定，叫道：

「來三，腦殼莫縮起，把你們吃奶的勁都給勞資使出來。」

兩人想躲開卻被壯漢一手一人，一把拽住，生生的扯離地面放到面前。

伍德興身材已是高大但碰上壯漢仍是顯得嬌小，抬頭問道：

「敢問哥佬官高姓大名？

何方人士？

非要打捶不可嗎？」

壯漢丟掉手中剔骨刀，豪爽笑道：

「聽好哈？

爺爺我字翼德，家住涿郡，平日殺豬屠牛是把好手，鄉壩頭打架過孽也不虛。

我喃，敬重那些落教仗義的人。

你們要是接得住我十招，勞資就放過你們，否則把你們弄到著。

來嘛，說的先讓你們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