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酒精作用
周浚恪給胡懷簡他們限量,就是為了勾出老將們的酒蟲,讓他們跟自己鬧騰起來,把高度白酒的知名度炒上去。
奈何,他終究低估了這群戎馬一生的老將對烈酒的酷愛,也低估了這群傢伙的任性。酒蟲上腦的他們一分鐘都不能忍耐,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就向周耀武討要起了酒喝。
老將們的思維很簡單,蠢蛋四皇子根本弄不出來這麼好的酒來。唯一的說法就是皇帝陛下心疼淑德皇后留下來的唯一血脈,給他找了一條生財之路,好讓他日後衣食無憂。
你有生財之道我們不反對,但這酒你為什麼不能現在就賣我們一點?憑什麼等你酒店開業之後,才一起出售?不給我們這個面子是吧?
結果以房書玉為首的武將們,造了太宗皇帝一臉懵圈,什麼酒?你們府上我賜的還少嗎?
問明白前因後果,安廉就被派去宣周浚恪上殿,並且成功的將其堵在了被窩裡。
周浚恪的起床氣很大,連安廉這位大內總管都沒賞個好臉色。洗漱完畢坐在自己改良的太師椅上,不斷的扭著屁股等著早餐上桌。
安廉第一次見識到這位四皇子豐盛的早餐,比皇上的早點花樣多多了。各餡的包子、蔥油餅、清粥、豆腐腦、豆漿,各類小鹹菜林林總總的擺了一桌子。
雖說不是什麼稀罕物,但看起來總給人一種很可口很誘人的樣子。
「一起來點?」
安廉有點不適應這樣的邀請,首先是身份有別。再者安朝沿襲前朝的分食制,皇帝賜宴都是每人一個案幾,只有貧苦百姓才湊在一起吃的。
不論分食制或者合食制,周浚恪都沒有了解過,衛不衛生先不談,主要是習慣和氛圍。這也難怪當初他宴請周銘浩等人的時候,他們落座的時候會遲疑。
安廉愣神的時候,周浚恪看著閔雲和英放說道:「你倆幹啥呢啊?吃啊?咋地,今天不餓?」
閔雲和英放汗都下來了,以往墨韻院里沒有外人,他們兩人拗不過周浚恪的軟磨硬泡就同桌就餐。可今天當著安廉的面,他倆無論如何都不敢啊,回頭皇上或皇後知道板板少不了一頓板子的。
剛剛忙活早餐的時候閔雲就感覺忘了點什麼,等自己家殿下問安廉的時候,兩個人就後知後覺的慌了,但沒辦法提醒,只能認命了。
殿下太坑了!
「四殿下,老奴不餓,謝殿下厚愛。」安廉是笑非笑的掃了一眼閔雲和英放,兩個人渾身一顫,這宮中太監一把手的威壓還是很重的。
感覺到自己貼身太監的反常,周浚恪懵懂的看了看安廉:「我又犯錯了?閔雲和英放從小跟著我長大,算得上朋友了吧。跟朋友一起吃個飯,也不算什麼錯吧?」
閔雲和英放眼圈都紅了,原來殿下一直拿我們當朋友,而不是下人或者奴僕。
士為知己者死啊!兩個人現在不怕任何責罰了。
安廉平靜的看著周浚恪,不知道這位四殿下是裝傻還是發自內心的,內心卻有很大的波動,一種被人拿做當正常人看待的激動。
「墨韻院是殿下的,殿下喜歡如何安廉不會多事。只是希望殿下在陛下面前還是要遵守禮法,不要讓皇家顏面失宜惹怒了陛下。」
周浚恪將半個包子塞進嘴中,不忿的說道:「禮法禮法,我耳朵都聽出糨子了,自由的可貴...。算了,不跟你們說了,說了也不會懂。」
「四殿下,快一些吧。陛下與群臣都在等著你,不能怠慢。」安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話有點多,就算面對太子自己都不會苦口婆心的說這麼多話。
「知道了知道了。」周浚恪將清粥一飲而盡,隨手抓起幾個包子塞進了安廉和閔雲的手中,道:「路上吃,墊吧墊吧,要不然對身體不好。英放,今天你看家。」
安廉哭笑不得看著手裡的包子,默默的揣進了袖子。
走了一會,周浚恪突然問道:「對了,安公公。父皇這麼急促的宣我上殿,所為何事?」
安廉都被周浚恪的糊塗氣笑了,都走這麼遠了你才想起來問啊?這要有人想殺你,是不是刀架脖子上你才能問反應過來啊?才問人家為什麼啊?
「還不是殿下自己惹得麻煩!」
周浚恪認真的回想了半天,說道:「我這幾天沒惹禍啊!」
看著周浚恪認真的樣子,安廉真是哭笑不得。說你愚蠢吧,自打大病初癒之後,你這讓人另眼相看的事情沒少做。說你聰明吧,這吃一塹長一智的事情,你是一點都沒意識到。
「殿下,最近可有給人送了一些酒水?」
周浚恪心中一驚,問道:「莫不是喝死人了?」
安廉連連擺手道:「那倒沒有,只是那些老將酒癮發作,早朝上跟陛下討要起來酒水,著實好笑!」
「咱下次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都讓你嚇死了!」周浚恪不爽的埋怨著,轉而忿忿的說道:「不是,安公公,這群老將都瘋了,當朝就敢管我爹討要酒喝?就不怕我爹龍顏大怒,砍了他們?」
周浚恪可能是上輩子清廷戲看多了,總感覺皇上對大臣們當豬狗看,生殺全在一念之間。更多的是氣的,自己本來是借著這群老將先把自己的酒打出名聲。沒想到這群豬隊友這麼狠,直接找到了自己的皇帝老子。
安廉笑道:「老將軍們都是跟陛下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每次賜宴喝多了都會打上一架,這都算不得什麼大事。」
周浚恪扁了扁嘴,心道:「老爹這人不錯,跟太祖爺爺一樣,並沒有受到漢高祖的狡兔死走狗烹的思維影響。」
來到宣政殿外,安廉囑咐了周浚恪幾句,便先行進入了殿內。
「靠,小爺我堂堂一皇子,上個朝還得提前通報啊?」周浚恪無聊的用腳蹭著地面,隨後鬼頭鬼腦的扒著門向里看去。
文臣武將左右而坐,中間有幾位大臣正在侃侃而談:「...使者來朝,是為和談。臣認為兩朝交好,和親為上。可免突厥寇邊之禍,也讓百姓不必流離失所。」
「放屁!」
「放屁!」
周浚恪在門外罵,門裡的武將更是罵聲連連。慢慢的兩方就爭辯了起來,周耀武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
漢朝的例子擺在前,至高祖被圍白登山到武帝滅匈奴,上百年間和親只是暫緩之策,正正的太平還要真刀真槍的打出來。
「陛下,消滅突厥是臣日思夜想的事情,但現在打不得啊。」主和親大臣叩首在地,語調如泣血杜鵑般悲涼。
「臣等附議,請陛下疼惜邊關百姓。」
周耀武看著這些門閥望族的門生故吏,心裡說不出的膩歪。雖知儀親只是他暫緩突厥的計劃,心裡卻很堵,就聽殿外有人喊道:「我堂堂安朝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要嫁嫁你家閨女!」
周耀武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看了一眼安廉,後者急忙下跪說道:「陛下,奴婢的確囑咐過四殿下。」
「此為朝堂,輪得到你大放厥詞,給朕閉嘴,滾出去!」周耀武訓斥道。
群臣都轉頭看向急忙退到門檻之外,一臉尷尬的周浚恪。當著這麼多外人,老爹的面子必須要給,否則會很慘。
「四殿下,臣願為大安赴湯蹈火。別說一個女兒,就連整個家族都可以獻出。」一位頭須花白的文臣站起身,語氣堅定的說道,但看著周浚恪的眼神卻滿是譏笑之意。
周浚恪打量了一下這個小老頭,這貨跟自己指定有仇啊。哎,自己怎麼忘了古代女兒不值錢啊,別說一個女兒,所有女兒為了達到目的都可以獻出!有這種想法的,很有可能包括自己老爹。
「那行,擇日不如撞日。你讓你閨女拜我當個孫女,就算是宗室公主了,用來和親也算不丟我大安顏面。」
本來笑意吟吟的盧謙海頓時笑容變得很僵硬,跟吃了個死蒼蠅一般難受,這小子太他么損了。
陰沉的看了周浚恪一眼,心道:「過些時日有你難受的時候,老夫讓你削王奪爵!」
「朕讓你閉嘴。」周耀武心裡那叫個爽,讓你們修撰《氏族錄》將周家放在二等姓氏,現在朕當了你們盧家太爺的爹,滋味如何?但這些不能表露出來,身為皇帝面子工程還是要搞好的。
「哦!」周浚恪自己捂上了嘴站到了門后,心裡卻打定了主意。和親就是推女孩進火坑,自己的姐妹憑什麼吃那個苦,就算是街邊的乞女也不成,自己一定要給和親攪和黃了。
「陛下,四殿下衝撞朝堂,出言不遜理應受罰!」一位正值壯年、眼神剛毅的文臣出列,躬身說道。
周浚恪在門外聽的牙痒痒,跟閔雲問道:「這丫誰啊?」
閔雲不敢偷瞄殿內,站的溜直說道:「聽聲音和語氣,該是段公。」
「段公?誰啊?」
閔雲壓低聲音:「段茂實,光祿大夫、鄭國公、官拜尚書左丞。我聽人說,段公是出了名直言不諱,經常連陛下都頂撞。殿下,這下慘了,咱們又要受罰了。」
周浚恪吸了口冷氣,心道:「丫不就是安朝版魏徵嗎?」
「段公,我看還是算了。四殿下腦疾未愈,多有失禮之處也不由心。」從文臣第二位站起一位大臣笑著說道。
「丫講究啊!」
沒等周浚恪詢問,閔雲回答道:「這是中書令方安郡大人,殿下您別總丫丫的,讓人聽見不好。」
雖然不知道丫是什麼意思,閔雲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讓你們這群酸腐氣的,都忘了重要的事情。陛下,四皇子來了,是不是...」官拜左武.衛大將軍房書玉嬉皮笑臉的說道。
「書玉!」趙寧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