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研究女人的男人們
保安隊長對兄弟三人的辭職十分不解，當然更加不舍。五十多歲曾是三期士官退伍軍人，作為老班長的他，像多次送走自己的戰友一般站在小區門口望著三人漸漸遠去，人老多情，他心底的堅強和眼中的淚水在抗衡了許久之後，終於一敗塗地。
李仙和舒馨搬進了「王府」三樓，這是計劃之內的事。他們計劃在半月之內閉關修鍊，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研究女人。
……幾天前。
「女人有什麼可研究的？」王英雄一臉不屑的說道。
「行行出狀元，既然要考狀元，是不是要做好功課呢？」李仙笑道，「我想了一下，要研究的事情有很多。我初覺得應該有四個方面，第一方面是女性的消費心理。第二是女性的身體標準。第三是內衣的材質和設計類型。第四是各檔次內衣品牌的特點和價位。」
「要不怎麼說仙兒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這頭腦，祖師爺賞飯啊！」王英雄砸巴著嘴感慨道。
「咱們有分工，王妥妥你是學美術的，負責女人身材比例和尺碼。馨兒你看書行，負責去研究女性心理學。我做過服裝，我對制衣材質和設計在行，我研究商品。另外回頭我們還要出趟門，去南方考察一下市場。」精明的李仙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閉關修鍊就要有閉關修鍊的樣子，武俠小說里，大多都有這樣的情節，修鍊者往往六根清凈，不食人間煙火。可這三位，偏偏酒肉備足，連小霸王遊戲機都找出來了，王英雄還特別向盧玲玉申請了兩周的香煙指標，美其名曰，閉關期間李、舒二人抽煙，自己不抽怕影響團結。
大門一關，說干就干，各司其職，全力備戰。一時間，三個中年男人食不甘味，廢寢忘食研究起來。
李仙耳朵上夾著一根煙，手中拿著筆，在小白板上圈圈點點上起了課。
「什麼是內衣，顧名思義，穿在裡面的、貼身的衣物就是內衣。當然這是廢話！我要說的是，女性的內衣具有私密的特點，所以世界著名內衣品牌取名叫「維多利亞的秘密」，這就是「維密」的時裝秀。」說著，用投屏開始播放視頻。
看著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的模特們，閃亮登場，熱辣迷人，三個老男人也是意欲難平。
「這也太帶勁了！」資深***王英雄心都要蹦出來了，臉看得通紅。
舒馨也是好好的擦了擦眼睛片，妄圖看得更加真切，生怕錯過了細節。
李仙咽了咽口水，暫停了視頻繼續講，「好了好了，我接著講。按照款式來說呢，大致分為12個類型。比如說這個「無痕式」，在材質上就要求柔軟，有彈性，所以主要使用錦綸、滌綸、棉綸混紡等。而且從顏色上也主要採取淺色或者是近膚色。無痕式內衣包裹感強，不管外面穿什麼服裝，不管怎樣緊身，也不會透出內衣的痕迹。這一款式，主要年輕人比較喜歡。還有「顯露式」……」
王英雄聽得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舒馨卻拿著筆記本一邊聽一邊記。一個人學習的好壞取決於學習習慣、學習態度和學習慾望，王英雄這種學生從小學習就不在狀態，原因就是貪玩、懶散、家庭條件優越。但是他對自己感興趣的事，卻十分專心。比如對女性胸部尺碼的研究，就格外認真。
「罩杯！」王英雄道，「是個非常形象的詞兒，就像兩個杯子。我上網搜了一下它的尺寸的計算方法，公式是用上胸圍減去下胸圍。而且，它和胸部的體積沒關係，是個深度概念。當然，我認為基本上顧客對自己的基本情況還是了解滴，現場測量的情況還是不會太多滴。但是，我們還要推薦給顧客商品。這就要求不能光靠數字和尺碼來記憶。因此，我們一定要有視覺上的直觀印象。」
王英雄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講解道，「A就是老婆餅！」
哈哈哈哈哈，他的比喻一下就把李、舒二人逗樂了。
「笑什麼！這是科學。」王英雄一本正經的繼續說，「B就是肉夾饃！」
哈哈哈哈哈，李、舒笑得前仰後合。
王英雄瞪了一眼他們倆，「C就是肯德基漢堡……」
當然，王英雄的確是做了深入研究的，他分別在電影里截取了不同尺碼的圖片進行了演示，而且還進行了點評和講解，李仙和舒馨不僅暗挑大指讚歎，骨灰級單男的硬碟真是深不可測呀，且層次之高、閱歷之廣、見解之獨特更令人佩服之至。
舒馨的課比較乏味，講的純粹的營銷學和心理學方面的理論研究。但值得欽佩的是，舒馨能邏輯清晰，思維嚴密，既有理論指導，又旁徵博引加以佐證。課雖沒什麼意思，卻讓他們重新的認識了女性。正如舒馨所說：
女人，最大的心理需求是「愛」，對愛的渴望讓她們選擇美麗自己、美麗人生。相比於男性，女人更缺乏安全感、認同感和自信心。所以，一定要去發現美、欣賞美、讚揚美。在這個過程中，走進她們的內心世界，讓女人感受到愛和安全感。
舒馨說了一句話，讓王英雄對盧玲玉有了新的認知，「她並不是真的強悍，而是缺乏安全感，在堅硬的外殼之下，一定藏著一顆渴望愛和溫暖的柔軟的內心。」
下了課，王英雄悄悄給盧玲玉打了個電話，電話中說，「大寶乖要對你好，要給你愛，給你溫暖……」
沒等他說完，盧玲玉狠狠的說，「吃錯藥了？說的好噁心！我這忙著給大侄女換尿布呢，填#￥%什麼亂。」
王英雄三天沒挨罵，總覺得不太舒服，這幾句罵使其如沐春風，血脈暢然。可盧玲玉卻在掛電話之前，用極微小的聲音的說了句，謝謝！
李仙列出了一份女性購買內衣明細，不僅標明了各種款式，還根據北方地區的氣候特點進行了重點說明。
「北方因四季分明，冬季寒冷且持續時間長，所以對內衣的保暖性需求很高，另外為了美觀，更薄更顯身材也是必要的。」李仙解釋道。「你看我媳婦，她就有好幾條純棉打底褲，裡面都是加絨的，那褲子彈性特別好還特別薄，零下十幾度根本就不冷。」
「對，還有那種肉色的所謂「光腿神器」，一種是雙層，裡面是薄絨，外層是一層***；另外一種是一體式，就是肉色打底襪。」舒馨補充道。
「哎我，對，我媳婦就穿那玩意。」王英雄恍然大悟，他略有所思，「為什麼女人的東西都這麼好呢?」
李仙調侃道，「那是因為你腿毛長，而且還硬。」
王英雄俯視自己的小腿，其上烏壓壓，黑璨璨，密不透風如鋼針麥芒般，果然不是俗品。
舒馨補充說，「想想，王妥妥穿光腿神器，那腿上的汗毛能老實嗎，還不都得扎出來？就像豎著兩根狼牙棒一樣。」
「哎我，就咱這大長腿，就咱這小體型，就算是狼牙棒，也特拉風。」說著，王英雄站起身擼起大褲頭，展示了一番。
舒馨看著王英雄搔首弄姿，好不噁心，但也提出了一點，「修型的內衣也很重要，比如我愛人，她剛生完孩子，一時半會兒瘦不下去，但還愛美，就買了好幾套那種修身內衣，效果還是不錯的。就是彎腰的時候勒的喘不上來氣兒，一脫衣服，大白肉就跟爆炸了一樣。」說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可忽然，一個念頭隨即闖進了舒馨的腦海，「對了，像***一類的，不耐刮也是個大問題。」
李仙笑了笑，指著自己手上的清單說道，「所以，現在市面上有賣那種防刮的***，主要是針織工藝和材質進行了改進。我們可以進一些貨，但是不要進多了。」
「為啥呢？」王英雄問道。
「***屬於易損商品，你賣那麼結實的，用不壞誰還來繼續買呢？」李仙解釋道。
王英雄一撇嘴，指著李仙，「瞧瞧，無商不女干，一肚子心眼。」
李仙哼了一聲，坐在沙發里，點了一根煙，目光深邃的看著王英雄說道，「恐怕再多的心眼，也迎合不了市場的變化啊。」
舒馨聽出李仙話裡有話，也點了支煙坐在李仙對面。問道，「你是說開了店競爭會很激烈嗎？」
李仙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現在是電商時代，網紅時代，線下的店鋪生意都不好做。但好在，內衣這種東西比較注重觸感，實實在在的拿在手裡，擺在眼前，還是證明了實體店存在的必要性。但線上的銷售也還是要搞一搞，雙管齊下，齊頭並進嘛，這個事就得看英雄的了。咱們仨屬他最合適開直播。」
王英雄聽罷，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爆笑了起來，而且無法遏制。李仙和舒馨一邊跟著笑，一邊逼問王英雄想到了什麼。但見得王英雄笑得眼淚一把口涎一串，實在是不可名狀。
緩了半天，王英雄才說道，「我開個直播賣***，表演個活，把***套在腦袋上，就打劫那樣，讓老鐵們給點點關注。」
「哈哈哈，必須用肉色的，黑色的看不見路。」
「哈哈哈哈，舒馨也套一個，哈哈哈，近視眼還得把眼鏡卡在外面。」
「一定要用新的，要不然有腳氣，哈哈哈哈」
……
一周閉關七天樂，人近不惑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