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烏城

鳳九傾並不知道烏城最後怎麼了，只知道完顏涔已經從那個逼仄的底下迷宮裡出來了。

還有忽然一心求死的宋息雪，鳳九傾總覺得這些事情更奇怪，只有回到事情開始的地方，才能弄清楚真相了。

第二日。

鳳棲清將下了一道聖旨，將完顏涔攝政王的身份撤去。

從始至終，身為當事人的完顏涔都沒有出現過，鳳九傾看著宮門口的方向，或許這個時候的完顏涔是最幸福的。

看著在朝堂上遊刃有餘的鳳棲清，鳳九傾也終於放下了，用過午膳之後，便打算去一趟烏城，將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鳳棲清知道她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以前她捨不得鳳九傾，總是會不經意間露出幾分不舍，但如今卻只是克制地擁抱了一下。

「姑姑一路順風，王宮裡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嗯。」鳳九傾還是將那三千死士給她了。

「你更需要這些人為你做事，你身在朝堂，許多民間的事情都顧不上，你需要這些人去為你清君側。」

這一次鳳棲清沒有拒絕，「謝謝姑姑。」

離開煙都之後，屠門的臉上總是蒙著一層鳳九傾看不懂的霧。

「你在想什麼？」

屠門被打斷思緒，皺了皺眉頭，不正經道：「在想怎麼把為了完顏涔丟掉的壽數撿回來。」

鳳九傾扯了扯嘴角，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不過他開始胡言亂語的時候，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想說實話。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多問的必要了。

在距離烏城越來越近的時候，鳳九傾飛鴿傳書給南宮翎送去了一封信。

進到烏城，所有的一切好像跟當初鳳九傾來的時候一模一樣，但又有了一些細微的不同。

其中差別最大的就是地下藥材拍賣市場已經不在了，就連春花樓也變成了熱鬧的酒樓。

那些死士一直都在舍曼的手上，鳳九傾終於想起來問了，「當初你們把完顏涔救回來之後，烏城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嗎？」

屠門搖頭，「我們人雖然多，但是對烏城並不熟悉，只想著快點把完顏涔救出來就算了，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也就是說地下藥材拍賣市場和春花樓根本就沒事，只不過現在這兩個地方都人去樓空了。

鳳九傾是不相信這些人已經散了的，那就只能是換了另外一個地方藏起來。

不管這些人藏到了哪裡，都是禍害，還要快點找到他們才是。

還有一點，鳳九傾總覺得還有人一直躲在宋息雪的背後做壞事，或許那個人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在春花樓和拍賣市場的舊址轉了轉，便徑直去了城主府。

再一次看到鳳九傾，城主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少主怎麼忽然來了？」

「就是過來看看，傀儡鬧得那麼嚴重，這裡就一點都沒有受到波及？」

城主拱了拱手，一副很惶恐的樣子。

「我們烏城本來人就不多，更何況那宋息雪還要在這裡活動，自然不會動烏城的人，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聽說宋息雪死了的消息，那些人就全部都不見了。」

鳳九傾沒有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就是來這裡轉轉，傀儡的事情解決了，我也要好好想辦法，讓烏城的老百姓不至於因為這個就賣不動藥材。」

城主溫和地應了一聲，「少主心繫百姓，是我西域百姓的福氣。」

鳳九傾沒有答話，「這段時間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管我，讓我在烏城隨便看看就行了。」

「是。」

鳳九傾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諾跟在她的背後，那張天真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看著她這個樣子，鳳九傾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笑容。

「你看看你，說重新給你安排一個人家，讓你不用到處奔波你不願意，非要跟著我，現在又板著臉好像我虐待捏了似的。」

小諾這才抬起頭來，她哼了一聲，「我要一直跟著你，我說了以後要給公子報仇的，你可別讓我長大。」

鳳九傾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她臉上帶著小諾討厭的笑容。

「你笑什麼，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我知道。」鳳九傾點點頭，「我也知道你跟我一樣，很想弄清楚宋息雪到底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改變了主意。」

按照宋息雪的性格，他就算殺了全世界，也不可能會自己去死的。

小諾臉上冷漠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點，又忽然聽到鳳九傾說：「你一直跟在宋息雪的身邊，知道的事情比我多，你肯定也想幫我，對不對？」

被鳳九傾戳穿心底的想法，小諾的臉上飄過一抹紅暈。

「才不是，我就是為了報仇，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她把自己的包袱惡狠狠地扔在桌子上，「公子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別指望我。」

鳳九傾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沒指望你，只要你好好獃著，就已經很好了。」

畢竟還是一個孩子，鳳九傾並不希望小諾能幫上什麼忙，只是小諾不願意跟著別人，她也沒有辦法，才帶上她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鳳九傾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反正我這輩子應該也沒有孩子了，要不你給我當女兒吧。」

她帶了挺多孩子了，育兒經驗豐富，如今再帶大一個小諾，應該也不是問題。

小諾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鳳九傾，「你在做夢？誰要給你做女兒了，我才不要！」

鳳九傾痴痴地笑了。

「不要就不要吧，但是跟著我就必須要聽話，我不讓你做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做，我知道你認識很多以前跟在宋息雪身邊的人，若是他們找你，你別瞞著我。」

正跟鳳九傾鬧彆扭的小諾，愣是不想順著鳳九傾的想法去做。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管得著嗎？」

看著以前乖巧的孩子，突然變得這麼叛逆，鳳九傾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好，她沒帶過這麼熊的孩子，只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別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