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狐假虎威
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紀舒此時的感覺還是很良好的。一個儀容得體,看上去溫文儒雅的大爺出入在這種娛樂場所中,不禁讓人感嘆果真是老當益壯。
「我現在感覺我像一個富豪,精神和物質雙重富有的那種。」
而何浪則在旁邊低聲提醒道:「別亂說話,也別露怯。」
紀舒走到前台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推過去對著前台禮貌地笑了笑,上面用金色的花紋組成了一隻造型兇惡,獅首羊身蛇尾的怪物。前台的接待接過卡片仔細確認了一遍,依舊面帶微笑地將卡片遞了回去,走到兩人的身邊微躬身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請您往這邊走。」隨後便走在前方帶路走進了旁邊的電梯,而紀舒也挺客氣地跟人回了個謝謝。
這間夜總會一共五層,下四層是營業用的,而第五層就是老闆平時辦公和休息的地方,平時都有人守在樓梯和電梯的位置。他們坐到第五層然後走到走廊另一端,兩個保鏢正守在辦公室的門口。他們穿著緊身衣一樣的黑西裝,臉上還有一些沒有完全散開的淤青,雖然他們刻意化了妝來掩飾這些,而且站在比較暗的燈光下,不過還是被何浪這個專業的調查專員給察覺到了。至於紀舒,他現在的眼神在這種環境下連路都有點不容易看清,更別說是這些細節了。
保鏢看了接待一眼也沒有多問便轉身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裡面傳來了應答的聲音。
推開門后保鏢和接待並沒有進去,只是挪步到了門兩側讓開了路。
何浪和紀舒對視一眼點點頭,邁步就向屋裡走去,而紀舒還不忘回頭給身後的幾人笑著說了聲辛苦,但身後只傳來了門輕輕關上的聲音,看來自己想通過裝優雅來吸引接待妹子的注意是沒戲了。
「你們是誰?」辦公桌后坐著一個魁梧的寸頭男子,重量級拳擊手的身材讓人不禁想起歐石楠領分部的路加。給人感覺他更適合站在這間辦公室的門口而不是裡面。
紀舒咳嗽了一聲想了想剛剛何浪叮囑自己應該表現出來的人設,便走了兩步拖個椅子在桌子對面坐下,這過程中看都沒看寸頭一眼。何浪也十分配合地像一個隨行的宦官一樣站在了旁邊。
紀舒學著教父那副不怒自威、謙和穩重的樣子。而何浪則想象自己現在就是亞伯蘭,連站在那的姿勢都變得有些囂張了起來,一看就像大佬身邊專門負責當打手,說些不太中聽的話那種角色。
紀舒沒有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那個雕像是什麼?」
那寸頭略微皺了下眉,肌肉也不自主地繃緊,冷言道:「你從哪知道的?」
「你別管。」
「你想幹嘛?」
「你也別管。」
寸頭嘴角抽動了一下,強壓住心底的無名火。
紀舒翹起二郎腿將身子靠在椅背上來緩解心裡的緊張,他生怕對方萬一脾氣上頭跳過來就要抽他,那他可打不過。但沒辦法,既然都已經上來就只能按計劃中的來。
寸頭見他這泰然自若的反應心中也犯起了嘀咕,既然對方有代表組織貴客身份的黑卡,那自己還是不要輕易與對方起衝突比較好,比如衝過去抽他一頓。可既然自己也代表了組織,那就不能表現得太卑微,得和對方在同一個位置。
心中這樣想著,寸頭也是得出了一番結論然後說:「那我又憑什麼告訴你?」
「你在我們的地盤上做了這麼久,就沒在這裡打聽打聽?」紀舒又將那張卡片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繼續說,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直接來找你?」
男子想了想試探地問:「你們是…燈塔的人?」
紀舒了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只是攤了攤手,表示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此時何浪也站在一旁沒有閑著,他想了想湊過身在紀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紀舒也是邊聽邊點頭,聽完之後他也明白了過來。
他沒有去提起門口保鏢的事情,因為以奇美拉的實力而言,有膽量和能力敢這樣在這裡甩臉色的就只有帝國和燈塔了。可對方直接問他是不是燈塔的人,而沒有提到帝國的可能性,再加上門口那兩個保鏢還受了傷,說明很可能已經和帝國有了一次不太愉快的接觸,這也的確是A.R.A那邊雷厲風行的風格。有時候跟他們比起來,A.R.A反而比燈塔的人更像通緝犯,當然別人本就可以先斬後奏皇權特許,也沒必要跟你客氣。但如果帝國的人來過了反而更有疑點,那就是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將這個據點剷除。
紀舒看那寸頭沒有說話,便自己說了三個名字:「蘭斯,德雷克和瓦諾夫。」
寸頭也立刻明白了對方說這幾個名字的含義,但沒有被燈塔的身份唬住,而是繼續語氣強硬地說:「這是我們內部的事,就不勞燈塔的幾位費心了。」
「那不知道帝國的會不會操這份閑心。」
寸頭看著紀舒不懷好意的笑,故作鎮定地說了句裝傻的經典廢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時何浪也是心中一橫,想著流氓扮到底,於是忽地向前邁出一步,半個身子擋在紀舒面前,擰著眉毛就朝寸頭嚷嚷了起來:「媽的這一塊是老子們的地盤,信不信把樓都給你掀了!」
門外的保鏢也聽見了裡面的動靜,打開門沖了進來從腰間掏出手槍指著何浪和紀舒兩人。
紀舒看見有兩個人用槍指著自己,身子動都不敢動,動一下都怕渾身會忍不住打顫。但裝逼這種事沒辦法只能硬上,現在下跪可能也來不及了。
而何浪卻沒有打算適可而止,反正自己有燈塔撐腰,要的就是逼對方一把的這種效果。他繼續說:「你這幾個手下槍都拿不穩了,怎麼,這裡缺打手嗎?」
寸頭表情變得陰冷起來沒有說話,他的手緩緩地摸向了藏在辦公桌下的那把槍。
紀舒看見何浪將一隻手背在身後沖自己打著手勢,便不急不慢地站起身,換上了一副和善的笑臉對寸頭說:「行吧,那這次算我們多事了,就不叨擾各位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雖然他眼神不好,但剛剛光頭男的那個動作連他都看得出來對方是也要翻臉拿槍了,他可不想待在這種除了他們以外人手一把槍的地方。而何浪也很好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走之前還不忘拿走桌上的那張卡片,又沖著寸頭冷哼了一聲才揚長而去。
等他們離開之後,寸頭拿起並撥通了桌上的電話,在電話接聽后便恭敬地說道:「先生,他們剛才來過了。」
從夜總會裡走出來之後,紀舒又回頭看了看。確認安全之後他感覺自己腿都有點軟了,對剛才差點爆發的火併還是感覺心有餘悸。
「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就要跟他們動手了?剛剛真要開槍了怎麼辦?這算不算是工傷啊?」
而何浪也是有些驚魂未定,畢竟他是真怕把對方給逼急了的,不過從結果來說還算是好的。
「我們本就不是過來問問題的,只是確認一件事。」
何浪掏出那張卡片看了一眼並將其折成兩半,隨後就這麼扔在了夜總會門口的地上。
「哎,這卡你怎麼就掰了?挺好的一個,糟蹋東西啊!」
「你是不是真當自己是我叔了啊,怎麼這麼啰嗦?」何浪白了他一眼,「老周吩咐的,反正這地方以後我們應該也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