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夢境崩潰
當鮮愚這一長串說完以後,醫生整個人就愣了在那,他的嘴角抽動著半天沒有說上來話,因為鮮愚說對了。
可原本按他的計劃是,他把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說,讓眼前的這幾人動了憐憫與惻隱之心,心理出現了漏洞就可以更方便地進行夢境挖掘了,畢竟看他們也不像是什麼好人,要用恐嚇來達到目的估計有點難。
對醫生這樣的人來說還有一點就是:越是自私偏激的人,在損害他人利益時就越喜歡用自己的悲慘經歷來美化自己的暴行。並且他們還不僅僅只滿足於說服自己這一步,他們還想要用這套歪理來說服別人,讓受害者也為自己感到同情。
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地從自己的所作所為中找到借口,即使這個借口本身就很可笑。
可如今鮮愚的這番話就直接將醫生那一層層用來誤導受害者的可憐外衣給全部扒了下來,露出他那醜惡的裸體並進行了素質不高的嘲笑,屬實是有點侮辱人了。
「哦——」
當醫生還沒從鮮愚那些話中完全回過味來時,亞伯蘭又一臉嘲諷地拖了個長音然後說:「就這麼大個事啊。不就是從小經歷了太多非人待遇,導致長大了人格扭曲報復社會嘛,我當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我老家原來有條瘋狗也是因為這個咬人才被抓起來的。你早說嘛,早說我就把何浪直接綁給你任你宰割了。」
「哈?」而何浪聽到最後竟然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愣了一下,但這會沒有人搭理他。
如果說鮮愚只是嘲笑,那亞伯蘭這話就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了,醫生終於是忍不住捏斷了手中的筆暴喝出聲,罵了句粗口然後準備嚷道:「你們...」
「你們懂什麼嘛,你們又沒經歷過跟我一樣的事,你們憑什麼對我評頭論足,我如今這樣都是他們害的嘛。」亞伯蘭在醫生的話剛出口了兩個字時就又打斷了,然後用一種很欠揍的語氣蹩腳地模仿著那種很委屈的樣子。
鮮愚則是嘿嘿笑了兩聲接道:「那咱們今天要是沒死透,以後是不是也能拿這事吹牛來為所欲為了。」
「呸!」可亞伯蘭竟是一口痰直接吐到了鮮愚的拘束服上,完了他還罵道:「想要綠帽子自己找去,別把我捎上!」
然後他們兩人就莫名其妙地開始了互相惡語相向,直接把醫生給晾在了一旁。
醫生的額頭上青筋都要炸了,他咬牙切齒地緊緊攥住拳頭,五官幾乎擰成一團,估計再被這一唱一和的兩個傢伙刺激下去就得先走一步了。
「夠了!」醫生站起身一腳踢翻了椅子,他這會整個身子都有點抖了,「你們又憑什麼站在高處評價我的對錯!」
亞伯蘭又裝出一臉茫然地樣子問:「評價什麼?沒有啊,我們只是單純地在嘲笑你而已。」
然後他又像是剛剛才察覺到醫生的樣子似的關切問道:「你怎麼啦,眼眶都紅了。不會生氣了吧,你不會要哭了吧?」
說到這他看向了鮮愚,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突然齊齊爆發出一陣相當惡劣的淫笑。
「嘿嘿嘿嘿嘿...」
從他倆這堪稱素質極差的發言開始,何浪就保持了沉默,因為他怕這倆人說得興起把自己也給帶上。而且看樣子這醫生的精神狀態應該也差不多該到頭了,萬一待會他要泄憤,至少可以保證自己能比那兩個傢伙晚點再死。
可誰知那醫生雙眼充血一樣的通紅,幾步就邁到了他們身前,然後竟是一把摁在了何浪的額頭上。
「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們腦子裡的東西到底是有多值得炫耀!」醫生說話的時候感覺牙都要咬碎了,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大著。
「疼疼疼疼頭頭頭頭!」
可受罪的終歸是何浪,從頭到尾他可是一句冒犯的話都沒說,為什麼還是第一個拿他開刀。
但喊疼還沒一會,就見他突然白眼一翻身子癱軟暈了過去。
不過他彷彿只暈了一瞬間,一兩秒的功夫后就又醒了過來。而醫生也是鬆開了手,還在何浪的腦門上留下了五個紅色的指印,然後退後了兩步。
醫生用看了看何浪,又轉頭看向了亞伯蘭和鮮愚,露出一種看怪物的眼神。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你們比我想得要更加不尋常,我從沒看見過這麼有趣的東西。」
而亞伯蘭這時也是忍不住對何浪說:「喂,你給他看了什麼?你不會偷拍了鮮愚的裸照吧?他可是你的兄弟啊!」
何浪自是不會去搭理這種鬼話,雖然剛剛那幾秒對他來說只是暈了過去,但還是大概意識到醫生看見的內容是什麼了,表情也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但醫生此時正沉浸在驚訝和興奮之中,全然忘記了剛剛被人嘲笑的事情,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犯了毒癮的癮君子,神情亢奮地又走向了亞伯蘭。
「你們不是一般人,原來真實的世界是這樣的,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快,讓我看更多!更多!我還要把你們的大腦取出來,看你們所有的記憶!」
亞伯蘭這會也是感到有些棘手了,但奈何身上捆的太死沒辦法反抗,只能看著醫生一步步接近。
「我得提醒你,有些事看太多你可能會惹上自己能力之外的...」
可醫生現在已經聽不進去別的了,他將手放在了亞伯蘭的頭上,不過力氣到沒有捏何浪時那麼重了。
隨著一道電流般的酥麻感,亞伯蘭也直接暈了過去。
同樣是兩秒過後,醫生和亞伯蘭一起睜開了眼睛。可醫生的表情瞬間就變得驚恐了起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向後急退想要遠離眼前的這個男人。而與此同時,他們所在的房間也從牆壁上開始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你都看見啥了,有這麼可怕嗎?」
亞伯蘭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對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強烈。就算他真的看見了燈塔的事,但也不至於被嚇到這種程度吧。
就算亞伯蘭此時仍被拘束服捆著無法動彈,但醫生卻還是像害怕他會突然衝過來咬自己,狼狽不堪地在地上爬著,邊爬還邊喊:「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醫生彷彿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的指甲在地板上抓斷留下了道道血痕,口中也止不住地流出了口水。他像是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就要出來了一樣突然用力地就用頭開始撞擊著牆壁,撞得自己頭破血流,而那插著釘子的太陽穴也因為壓力往外迸出了鮮血。
「別讓他自殘,否則我們都會跟他的意識一起完蛋!」亞伯蘭大喊出聲,可他也知道此時他們幾個都被牢牢地捆在了病床上,根本無法阻止醫生的行為。
此時身邊突然傳來了啪嗒幾聲,鮮愚竟是掙脫了拘束服沖了上去,他一個旋身就是一腳踢在了醫生的胳膊上,隨著骨頭碎裂之聲的傳來醫生也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亞伯蘭見狀趕緊喊道:「卧槽你別把人給踢死了啊!」
然而鮮愚又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又掏出了一捆鎖自行車用的那種鐵鏈,纏粽子似的將醫生給捆了起來。
「你又從哪掏出來的這玩意?」
看著亞伯蘭一臉疑惑的樣子,在旁的何浪嘆了口氣說:「我們這是在夢裡,你想明白了嗎?」
亞伯蘭聞言一愣,努力地想了一會恍然大悟道:「哦——夢的平衡原則,越理智的人夢境中自我思維越清晰,對夢境的干涉能力也越弱,怪不得我老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好使。」
這裡解釋一下所謂的平衡原則,從亞伯蘭的話可以得知,人在夢境中的思維與對夢境的干涉是兩個互相對立的東西。當你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時,你可以很容易地就掌握自己的行為,從而意識到夢境中的「不合理」,但與夢境的排斥也會導致自身很難在夢境中做到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而當你的理性對做夢這件事的認同感越低,你的行為就越接近與你的本能而非意念,也很難注意到夢境中那些離奇的地方,但也因此更容易調動夢境中一些不合理的變化。
湊字數的行為結束了,接下來回到正題。當鮮愚將醫生給捆結實了之後,他便把亞伯蘭和何浪給放了下來,然後又一臉壞笑著走向了那個還在叫喊著的醫生。
而亞伯蘭則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身子對何浪說:「這傢伙做不做夢,好像在行為上也沒什麼差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