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集合

三人回到現實之後，姒無律感覺道一陣疲憊，回到家中倒頭便睡。一覺醒來已經是夜幕籠罩，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解決了和小黑的伙食問題后，補充了一些道家知識，就抱著小黑懶散的斜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開始思考。

「這次要面對的目標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圖騰，有思想有神智，我們三個人的探索是否已經驚動了他？毫無疑問，他與整個即翼山都有聯繫，那些紅色的脈絡可能就是他的『神經系統』，『自招搖山至箕尾山皆奉於他』這是遊子寅的原話，看來他肯定知道些什麼。遊子寅沒有特別的反應，類似恐懼，那麼是不是說明，他認為督查組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不一定是通過暴力手段，畢竟是有神智的存在，可以交流。或者說，督察組有能力直接滅掉他。」

「遊子寅說過獨吞這個事兒，那麼說明，出任務是有好處的，或許是來自督察組上層的嘉獎，或者是被處理的目標本身有利益，又或者二者皆有。顯然，這次有機會接觸到別的區域的辦事人員。以我現在的能力，處理山神之類的事件，如果是發生衝突，很大概率發生危險。不清楚他的能力，如果正面對上了，那就不得不爆發全力，真身的秘密肯定是保不住了。」

「至於山海界時間流速的問題，以現在看來，也只是如果山海界有一時間難以解決的問題，可以回到實現世界尋找方法、救援和提升實力。不對，如果不管進入山海界多久，都可以回到現實世界進入的時間點，那不是一個修鍊的BUG道場？無限停留在山海界不久可以了？不對，肯定有什麼遊子寅沒有說過的注意事項，不然現實世界早就常駐山海界了。下次見面問一下遊子寅，或者有機會去真炁觀問問老道士。」

看了看懷中被飛虹侵染的小黑，姒無律心中一陣無奈，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實在是沒有信得過的助力，至於這隻貓，且等著吧，唉。

姒無律將舒服的睡著的小黑放在沙發上，立身而起，脫掉上衣，精赤著上身，緩緩的消失在客廳里。

畫面一轉，姒無律已經來到了山海界，恢復真身後骨骼啪啪作響，身體一陣舒展，做了幾個拉伸運動后，姒無律變成了一道詭異的灰影出沒在附禺山下的湖畔旁邊。

跑了一圈，姒無律心情舒暢，灰眼看了看周圍，飛虹開始瘋狂吸收氣息，灰色的飛虹漫天飄舞，周圍出現的月暈般的虹光，在日光下微微可見。姒無律看著飛虹，開始思索，飛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能量存在，或者說本質是什麼。

「就目前的了解來看，吸收山海界力量的根本原因就是飛虹，那麼飛虹是怎麼出現的？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還是機緣巧合下獲得的自然能力？我比較傾向於是自然能力被人類掌握后的具現，飛虹就像是一把鑰匙，或者說催化劑，將我血脈之中的天賦激發了。」姒無律將手掌放在面前，握指成拳，「就像威樹所說，本質上講，我的真身才是我的能力，灰眼的能力也是隱藏在血脈之中，嗜血的天性，狩獵的本能，這些在飛虹的影響下也被放大了。」

飛虹力量飽和，輕柔的穿過姒無律的肘彎，漂浮在空中。

「源清傳我道法，現在我已有道家元炁，就算失去飛虹的能力也算超凡了。如果以後山海界消失，最起碼能有自保之力。恩？等等，為什麼不試試在運行周天的時候，將元炁也存入飛虹之中呢？二者在我體內共存，原理上講，元炁也可以給飛虹充電。

」

想到便做，姒無律抱元守一，盤膝而坐，遊離在空氣中的元炁如涓涓細流湧入姒無律的身體，一個小周天後，姒無律順著灰色霧氣的傳導線路，將元炁送入了飛虹之中，二者涇渭分明的存在飛虹中，隨著元炁佔用的空間變多，灰霧開始壓縮，似乎有一個無形的立場，使得元炁、灰霧相互獨立。

「這是，磁場？同性相斥？」姒無律興緻滿滿觀察著這奇妙的現象，令他喜不自勝的是，飛虹的容量在二者相互排斥之間緩緩的增加著。

姒無律樂呵呵的神入泥丸，開始尋找那飄渺的天罡。

神識一點微光，不在身內，而在身外。姒無律停下探索的過程，他發現這無無空間中，時間、距離都顯得沒有意義，只有一點神識存在才是真。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於是長吐一口氣。眼睛似閉非閉，將意識放在雙目前方泥丸。耳朵聽呼吸聲，漸漸不可聞時，瞬間耳鳴，而後聽不到任何聲音。六識封閉，內視內聽，則既不外走，又不內馳。神識金光大作，一點神識變得具體，無數金色光線交織，成為了一個金色的球體，細細感受這金色球體，一個個規則而具有美感的圖形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他們似是帶著羞怯，半遮半掩的藏在金色雲霧後面，若隱若現。

福至心靈，姒無律雙手結雷祖印，元炁與神識相連，神識與金色雲霧相連，震震雷聲響徹姒無律心靈。

「乾降晶坤，順靈驅雷，電運天星，誅悖逆命。」喝聲出，姒無律雙目驟然睜開，眼中電光閃爍，手一探，天象瞬間凝結，電雨瞬間自雲層中落下，擊在湖面上，濁浪排空，百獸俯首。

姒無律神彩熠熠，他發現元炁的損耗並不多，大多數元炁都是消耗在了與神識建立的通道上，「悟道，悟道，原來與天地聯繫才是最重要的。」

他心滿意足的返回現實，突然間，一個踉蹌，跪在了冷硬的瓷磚上。飛虹中的元炁毫無徵兆的全部消失了，灰霧瞬間分散填滿，這巨大的落差感給了姒無律強烈的刺激，一股暈眩感傳來，他使勁搖了搖腦袋，推開了跑來的小黑。席地而坐，穩定著體內的小周天。

不多時，姒無律長呼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如匹練自口中呼出。他定了定心神，發現自現實世界的元炁填充飛虹后，並不會消失，這才放下心來。

「山海界的元炁帶不出來，我出現在現實的瞬間，元炁分解了？不，是突然消失，怎麼會這樣？」姒無律愁眉緊縮。

一瞬間，他又去往了山海界，發現現實世界的元炁卻可以存在山海界，他再次吸收山海界元炁，兩界元炁沒有區別，回到現實世界，山海界的元炁卻又詭異消失了，姒無律這次全神貫注的觀察著，仍然是沒有半點兒端倪，彷彿他們本身就不存在，而現實世界吸收的元炁卻好端端的待在飛虹之中。

「山海界，是幻境？說不通啊，飛虹中的力量顯然是真實的。」

他現在就想直奔真炁觀去問問源清，這事兒的原因。但想到之前的四星象，恐怕源清也不會給他答案。這顯然比之前的四星象跟能牽扯山海界的本質。

「山海界是投影？還是說是意識世界，意識影響現實？」姒無律猜想著，「修真都有了，意識影響現實也不是不肯能啊，總覺的不會這麼簡單。」

正想著呢，電話聲響起。

「明天早上來開會，一起參加任務的同事明早到。」遊子寅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姒無律方下手機，立刻開始瘋狂的查找道藏，佛經，及大量的古代世界觀。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姒無律早早來到辦公樓，拍了怕臉頰，把那些複雜又毫無頭緒的古文獻資料拋出腦後，來到辦公室。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姒無律開門，見巫巳俏生生的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說道：「去地下室開會。」

「喲，怎麼這麼禮貌了？恩？」姒無律戲謔的對著巫巳說道。

巫巳轉身要走，姒無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臉上帶著笑容，在她耳邊以微不可查的聲音溫柔道：「有什麼關於其他同事情報要分享給我么？」

巫巳後頸汗毛立起，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在她的眼中，姒無律就是一頭準備狩獵滿嘴涎水的餓狼，正呲著牙對著她，頓時一陣惡寒，慌忙拉開距離道：「沒有，我也不認識。」轉頭離去。

姒無律嘴角耷拉了下了，臉色變冷，看著離開的巫巳，緊隨其後，步入暗門的瞬間，表情又變得懵懂與好奇。

進入地下室，一個巨漢第一個出現在姒無律的視野中。

「好傢夥，比真身狀態下的我只高不低，這得兩米五了吧。（前文採用周丈，約2.31m）」姒無律心裡吐槽道。

這巨漢如同一輛人形坦克，黑色短髮如鋼針跟跟豎立，斜方肌粗大，與脖頸連成一體，基本看不到脖子，四肢宛如石柱，衣物絲毫不能掩蓋其肌肉虯結隆起，相貌刀削斧鑿，整個人宛如雕像。

遊子寅注意道了姒無律打量的目光，道：「介紹一下，這是巫巳。這是小姒，我們的新人。這是典咸。」

姒無律慌忙上前與典咸握手，典咸也微笑示意，與姒無律雙手交握。姒無律只覺得典鹹的手真如同石雕一般冰冷冷硬。

遊子寅繼續介紹道：「這是司行明。」

姒無律繼續握手。見這人，身材頎長，梳著背頭，帶著玳瑁眼鏡，嘴角微挑，和善的點點頭，與姒無律握手。

「這是趙近月。」

趙近月臉色蒼白，頭髮枯黃雜亂，眼眶發青，唇無血色，顫抖的站起身子，勉強的與姒無律握手。他眉頭緊縮，似乎承受著劇烈的痛苦。姒無律慌忙扶著趙近月坐下，轉頭向著遊子寅，關切道：「這，這位同事身體不舒服吧？需不需要去醫院？」

典咸與司行明莞爾，典咸開口道：「不用擔心，這是他的修行，也是他的能力。」

「哦哦。」姒無律不明所以，也沒人繼續解釋，他也不好問。

「人齊了么？」司行明問遊子寅。

「還差一個。」遊子寅道。

「貧道勞煩諸位久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姒無律耳邊響起，他詫異的轉頭看向來者。

源清不疾不徐的走到姒無律身邊，點點頭，微笑道：「不錯，不錯，已入門矣。」

「道長，怎麼是您啊！」姒無律歡喜道。

「呵呵，我與你們有淵源。」源清撫須道。

「那可太好了，有您在我就放心了。」姒無律道。

除姒無律、巫巳之外的四人，看到來者是源清，神色瞬間緊張起來，顯得有些局促。還是遊子寅熱情道：「我也沒想到，居然是您來了。上面的意思是，這次以您為首，我們聽您調度。」

「自當如此。」源清道，「事不宜遲，時候不早了，我們速去速回。」

姒無律聽著源清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還是低估這老道了，嘖嘖嘖，聽聽人家這語氣，就跟去旅遊一樣，高人做派呀。」姒無律心中羨慕。

見眾人皆沒有意見，源清袖袍一揮，眾人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地下室中，只留下了明亮的白熾燈光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