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蛛絲馬跡

眾人在地下室集結，安置好典咸，團坐在一起，遊子寅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嗯，嗯，好。」

遊子寅掛斷電話對眾人說道：「猜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張誠的線索？」姒無律接話道。

遊子寅點點頭，道：「張誠前天有一筆大額交易，我們順著查了一下，我就不羅嗦了，直接說結果。他買了一件古董，是個陪葬品，出處不詳。樣式在這兒，你們看。」

說著拿出手機，找到一張剛收到的圖片。

姒無律細看這古董，手掌大小，半圓弧形，整體枯黃，邊緣粗糙有氣孔，又注意到了這古董三分，又連接在一起，他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頭蓋骨。上面畫著各式各樣的符文，與藏文依稀有些像，上鑲嵌紅、白、黑三色寶石構成的雍仲（「卍」字發音）居中。背面刻有十字降魔杵。

司行明問道：「這是密宗的東西？」

「我看著也像，他們的東西，都透著邪性。」遊子寅道。

姒無律皺著眉頭，想起源清所說的苯教，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別忘了，他還有一腦子的佛經。片刻后，姒無律開口說道：「可能比密宗更早。這東西實物在哪兒？在目標身上？」

「對，應該在目標身上，目標出沒的地點都仔細搜尋過，沒有發現這東西的蹤跡，現在我推測，目標的失控與這東西關聯很大。」遊子寅道。

姒無律點點頭，道：「這件頭骨，在照片上看來，比密宗出現的更早。上面沒有出現任何類似十相自在的標誌或者符號，要麼說明不是密宗的，要麼就是比密宗要早。背面的金剛杵形制明顯與正面不符，要麼頭骨是假的，要麼是在原物上另行繪製的。」

姒無律摸摸下巴，又道:「根據值符的推測，目標的異變與頭骨相關。那麼頭骨很大概率是真的。有意思的就來了，后加的十字金剛杵是不是為了加固這個頭骨的封印？」

「你的意思是，目標是被頭骨中的邪祟奪舍了？」司行明問道。

「只是一個推測，或者這個頭骨是個坐標。」姒無律看向司行明。

遊子寅手指有節奏的點著桌面，皺眉道：「我已經把情況上報了，現在我們也沒什麼好做的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司行明嘆了口氣，看著一旁昏睡的典咸，道：「看來，我們倆要在這兒待一陣子了。」

「去我哪兒暫時住一下吧。等典咸養好傷再說。」遊子寅道。

司行明點頭。

「那麼，解散。」遊子寅對著巫巳與姒無律道。

姒無律離開辦公樓，來到山上的院子，正在考慮要不要去詢問一下源清關於頭蓋骨的事情，電話聲響起。

「老吳？最近怎麼樣？」姒無律開懷道。

「還不錯？去山海界一起打個獵？」吳桐問道。

「嗯？好啊，還是上次那個地方嘛。」姒無律心有所感。

「對，『上次』那個地方。」吳桐在「上次」加重了語氣。

不多時，一陣灰霧飄散，二人在山海界匯合。

「我說，這次救了你，我可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啊。」吳桐無奈道。

「哪個大人物要置我於死地。」姒無律咬牙切齒道。

「呵呵，部長，姬妄。」吳桐也不賣關子，簡潔道。

姒無律眉頭緊皺，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凈空聯繫到姬妄，要用你做一筆交易，姬妄答應了，就這麼簡單。

」吳桐道。

「這個禿驢，真的是瘋了！」姒無律雙拳緊握。

「呵呵，短時間內不用擔心那群和尚了。據我得知，現在鎮魔界已經讓他們自顧不暇了。」吳桐難道的笑了笑。

「部長，姬妄？什麼實力，男的女的？」姒無律問道。

「女的，實力不知道，這屬於絕密。」吳桐攤手道。

「她以後還會對付我？」姒無律道。

「不好說，人家是大人物，怎麼可能猜得透。」吳桐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姒無律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是被發配到南海的么，作梗的就是部長，我有我的情報來源。上面現在也不素凈。」吳桐撇嘴道。

姒無律現在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吳桐再次開口：「先死挺著吧，實在挺不了，就聯繫我，我再想想辦法。當然，你的實力也要跟上來，最起碼，得讓別人看到你的價值。」

姒無律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懂了。」

「那麼，再見了。」吳桐轉身，揮了揮手，身影消散。

姒無律皺眉望遠，心中想到：「第一，在山海界提升飛虹，至少到四階；第二，去找源清，看看能不能學一點兒保命的道法。最差結果，長期在山海界生活，再尋找能回去的方法。」

「還有，源清說，血脈力量，那麼，羽山？」姒無律眼睛一亮。

「可是，那條蛇，是不是真的？很冒險。」姒無律自飛虹中招出一物，正是青鳥的羽毛，在手中摩挲著，「威樹啊，威樹，看來到時候需要你來幫我一把了。」

打定主意，姒無律回到小院子，帶上小黑，來到真炁觀。

「道長，有沒有什麼保命的法術，或者法寶？」姒無律直接開口問道。

「自然是有的，元氣護體則百邪不侵，神識而生元神，真靈不滅。」源清道。

「有沒有那種，替死術之類的？」姒無律問道。

源清嗤笑道：「替死？萬物枯榮，春繁而冬殺。皆應天地大道。替死，或許是有的，可行欺天之事，已是神仙，何談生死？老道未知生，焉知死耶？」

姒無律苦惱道：「我從南海意外回來，破壞了上層某人的交易，我這心裡沒底啊，道長。」

「呵呵，遇事時，且來觀中，我自保你無恙。」源清風輕雲淡道。

姒無律心裡感激，只能連連作揖感謝，又道：「道長啊，求人不如求己，我總不能在您庇護下過一輩子吧，而且，我還有家人，我怕那群人喪心病狂。」

源清雙眼微眯，清冷道：「他們若如此，我道家，也是有降妖除魔的霹靂手段的。你現在臨陣磨槍怕是來不及了，心不靜，修不成道。我予你一兵器，你且去山海界廝殺吧。」

姒無律震驚道：「這麼直接嘛。道長。」

「難不成你還要我與那些和尚一樣，滿嘴慈悲為懷？呵呵。道士，也是殺人的。」源清道，「山海界？呵呵，你且隨我來。」

源清與姒無律來到後山一座石鼓處，斷裂破角。源清輕拍石鼓，綿密的石粉簌簌落下，又被一陣清風圈揚，露出一黃澄澄的金屬兵器，姒無律看來，似短劍，長約三十公分，柄尾彎曲向下，上鏨刻有鳥首，上嵌松石，劍格處鏨饕餮紋。銛刃寒光乍現，森冷凜冽，目視之，饕餮目生血光，口牙猙獰。

「這是什麼劍？」姒無律問道。

「劍？」源清拔起，握在手中，遞給姒無律道：「這可不是劍，這是——戈。」

「戈」字響起，姒無律入手，冰冷的氣息沿手臂一路長驅直入，姒無律只感覺渾身僵硬，想要打個冷顫，卻控制不了自己，隨即真身應急而出，那冰冷的感覺變成了清涼，姒無律輕輕一揮，一股爆烈的氣息激射，他彷彿看到了先民執戈以伐，純粹而又充滿美感。

源清道：「去給它安個柄吧。這戈，存在於山海界，亦存在於現實，在它的氣息下，你能多在山海界呆五天。」

姒無律手握短戈，心中豪氣頓生，心中激蕩，對著源清深深的鞠了一躬，當真是無以為報。

源清見姒無律沒說什麼，滿意的點了點頭，悠哉下山，口中吟唱道：「慘澹龍蛇日鬥爭，干戈直欲盡生靈。」姒無律默然，將短戈放入飛虹之中，恢復正常。

姒無律來到辦公樓的地下室，取了幾把長斧，回到山中小院，去掉斧頭，掂了掂重量，感覺趁手，隨即恢復真身，將戈柄裝上，總長近一米二，重量稍輕，在姒無律的手中顯得很輕靈。

他思索著，在山海界的廝殺，烈度不能低，不然效果不顯著，那些神話生物，不知底細，一個人不一定應付的過來。狩獵野獸，又達不到效果，「要是山海界也有戰爭就好了。」

「恩？等等，罍！那副獸皮，不是有兩軍對壘么，不管預示的是不是我，有接應、有後援的戰爭，現在是最適合我的。說不得還會有意外之喜。」

姒無律抱起小黑，自從上次小黑擁有了飛虹，姒無律的能量灌輸，對小黑的能力增長就不怎麼起作用了。這次去山海界，相應的也要提升一下小黑的能力，說不定日後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按道理說，既然有了飛虹，小黑也能利用山海界的能量。

「還有源清道長，說到讓我去山海界廝殺時，彷彿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至於後面那一句『山海界？』意味深長啊。」

「姬妄，現在是我反抗不了的。吳桐那邊，似乎是權力鬥爭，顯然他是另一邊兒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借力。」

彩舟雲淡，星河鷺起，姒無律看向真炁觀的位置，呢喃道：「道長啊，道長，您又要我為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