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去經年

將王夫人勸解安撫下來，王語嫣吩咐手下的婢女照顧好，就離開了。

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王夫人最不想看到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她暫時迴避一下，對於雙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王姑娘，你來了，夫人她……」

『雲錦樓』里，阿碧、阿朱、段譽和那個富家公子都忐忑不安的坐在那裡，面前的美味佳肴都還好好的，幾乎動都沒動，都是食不甘味的樣子。在看到王語嫣的到來時，全都一下子站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她。

也是，達摩克利斯之劍都還懸在頭上，除了沒心沒肺無懼無憂之人，沒人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夫人那裡沒事了。」

眾人頓時如釋重負，神情輕鬆了不少。

「小茗，送那位公子回去。」

幽草和小茗是王語嫣比較信任的丫鬟，幽草現在不在，只能讓小茗來。

「是，小姐。」小茗站上前來，「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多謝小姐的拯救之恩……」那位富家公子連忙就鞠躬作揖道，眼睛紅紅的，神情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剛才都還要被逼著去殺妻，轉眼間，這許多大恐怖卻煙消雲散了，由不得他不喜出望外。雖然害他的人和救他的人看上去是母女，但這無所謂，只要沒事就好。

送走了那位感激涕零的富家公子，在場的就只剩下阿碧、阿朱和段譽了。

「你們呢，是現在走，還是要在山莊上過一晚？」

此時天色將晚，所以王語嫣才有此言。

「現在就走，現在就走。」沒等阿碧和阿朱說話，段譽就率先搶答道，從來都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的他終於是在曼陀山莊中感覺到了大恐怖，此時心中的懼意依然如跗骨之蛆是縈繞不去。這曼陀山莊，就好像龍潭虎穴一樣，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我們也是。」阿碧阿朱也都答道，雖然她們不是男人，但因為王家和慕容家兩家交惡，老死不相往來，王夫人是極度厭惡看到慕容家的人的，阿碧阿朱這兩個以前經常跑來通風報信的更加是如此。雖然現在因為王姑娘的緣故沒事了，但還是儘快離開的好，免得又發生什麼變故。

「那好吧，我送你們離開。」

「好啊……」

「這個不用了吧……」

說好的是段譽，婉拒的是阿碧阿朱。

王語嫣雖然是中性接近男裝的打扮，但在段譽看來，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優雅柔美中多了一分英氣爽朗。他有心親近，偏偏一葉扁舟，多個美人在旁，自是再好不過。只是佳人在前，他卻不敢去接近，因為太過冰冷飄渺了。就好像終南山上的雪，高高浮於雲端，可望而不可即。

阿碧阿朱則是看昔日的王姑娘現在變得陌生和疏離，突然很客氣的說要相送，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

三人話音落下，不禁都有些尷尬。

「我也好久沒離開曼陀山莊了，說是送你們其實不過是想要出去走走。」王語嫣說道，語氣中有些清冷，讓尷尬的三人都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可是公子此時並不在參合庄而是出門去了，說是要去洛陽會一會丐幫中的好手。」阿碧會錯了意，還以為王語嫣終於是想起慕容復了。

「嗯。」王語嫣當然是知道慕容復現在在哪裡，她搖了搖頭說，「我只是去你們的聽香水榭和琴韻小築看看。」

「好吧。」

如此說開，阿碧阿朱自無不可。四人登船，往阿朱的住所聽香水榭劃去。

船越划越近，而夜幕也已經落下，只有明月在天，皎潔的月光如輕紗一般籠罩著湖面。

「阿朱，你家裡恐是來了許多人。」遠遠的，王語嫣凝望著湖中小島上的點點燈火說道。

不必說，此時此刻的聽香水榭是魚龍混雜，青城派在乾等，而秦家寨則搞得烏煙瘴氣。

船又划近了些，剛才默不作聲盯著看的阿朱停住了槳，突然開口說道：「王姑娘，我家來的恐怕都是敵人。」

阿碧和段譽不禁吃了一驚，阿碧張口道：「阿朱姐姐，我還以為你家在鬧元宵呢。」

段譽也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來了敵人，而不是客人啊？」

阿朱答道：「用鼻子聞到的。」說著，她就將自己其中的緣由解釋了一番，只是解釋道最後，話語聲中帶了一絲的哭音。

王語嫣見阿朱說的可憐，不由得握著她的小手捏了捏，安慰道：「糟蹋了就糟蹋了吧，人沒事，以後什麼不能釀出來，只是多用些功夫而已。」

「這也是沒辦法了。」阿朱哽咽說道，無奈的點了點頭。

阿碧道：「既然是敵人佔據了，那我們怎麼辦，還要不要上去，是不是暫時避開？」

阿朱搖頭說道：「不知敵人是不是厲害？」

段譽道：「不錯，倘若厲害呢，那就避之則吉。如是一些平庸之輩，還是去教訓教訓他們的好，免得阿朱姐姐的珍物再受損壞。」

阿朱心中正沒好氣，聽他這幾句話說了等如沒說，便道：「避強欺弱，這種事誰不會做？你怎知敵人很厲害呢，還是平庸之輩？」

段譽被阿朱這般一頂，頓時張口結舌，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阿朱讓段譽吃癟，也算是出了口氣，順了心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讓大家易容打扮混進聽香水榭的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美中不足的是，阿朱阿碧扮成了漁婆，段譽扮成了漁人，而王姑娘卻是說什麼也不想這樣做。王語嫣當然不想再嘗試把那些麵粉泥巴什麼往臉上糊，難受之極，於是她提議兵分兩路，她先進去打探好了，然後阿碧阿朱她們才進去。三人無奈，也只能聽之任之。

在王語嫣提著一把青鋼劍往聽香水榭大廳去后，段譽問道：「王姑娘的膽子可真大，她武功很好嗎？」

段譽除了他媽媽，他是最見不得女人舞刀弄劍的，特別還是像王語嫣這樣的美女，他很想聽到一句「王姑娘不會武功」這樣的話。

「王姑娘的武功好不好我們也不知道，她懂的武功很多倒是真的。」阿朱想了想說。

「懂的武功很多，難道還不厲害嗎？」段譽更加好奇了。

「她以前讀了很多武功秘籍，但是沒有去練，所以沒有武功。但那是兩年前的事了，這兩年來，可能練了不少吧，也許很不錯了。」對於王語嫣這兩年來的變化，阿朱和阿碧心裡也沒有底。

「如果王姑娘還是只知道武功秘籍，卻沒有武功，那豈不是要壞了？」可是如果王姑娘不會武功，那她此去豈不是羊入虎口。段譽心中不禁咯了一下，大叫糟糕。

「我們快快跟上去幫忙！」段譽著急叫道

「好吧。」阿朱阿碧面面相覷，也只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