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蛇鼠一窩

「小心！」

王語嫣在聽到背後的唿哨聲時，還聽到了剛從出現在過道中的段譽、阿碧和阿朱的驚呼聲。她不由得想起了秦家寨的一門單刀脫手投擲的絕技，連忙閃出三步，回過身來，拔劍、刺擊。

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如閃電般快速。

只聽得一陣叮叮噹噹不絕於耳的響聲，秦家寨十多條漢子投擲出的十多柄單刀，在空中就被一一擊落在地，劈里啪啦的摞了一堆，看得眾人是目瞪口呆。

「好快的劍，諸師弟，你說她用劍擋得住我們的暗器嗎？」看到王語嫣幾乎是在呼吸之間單劍挑落十多柄單刀，西首白袍客中的那個三十餘歲的中年漢子不由得低聲問了一句旁邊一個滿臉麻皮的醜陋漢子。

「十步之外或許可以，十步之內嘛……」那個滿臉麻皮的諸師弟若有所思的答了一句，他本來想說十步之內就難說了，因為他的暗器發射時不僅僅只有一枚，而是能連續不斷射出十枚，但他並沒有說下去。

「嗯，我們青城派的暗器手法獨特隱秘，不是他們秦家寨那陋鄙的擲刀術可比。」中年漢子對於諸師弟的回答還算是滿意。

「可惡的川娃子，你們說誰家的擲刀術陋鄙了？」秦家寨的大漢偷襲一個女人不著，面上掛不住，想要死纏爛打下去估摸著也打不過，正踟躕間，聽到了青城派的人在貶低自己擲刀術，於是一下子就找到了轉移的機會，將火氣發泄到了青城派弟子身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中年漢子翻了個白眼，鼻孔抬得老高答道。

「司馬林，來來來，我們先來比劃一下，讓我領教領教青城派的暗青子。」

不料司馬林並沒有答話，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反而是朝著王語嫣抱拳說道：「這位姑娘好俊的劍法，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青城派的比起秦家寨倒是多了幾分自律，所以他們的眼神都清明得很，一下子就將王語嫣的女兒家身份看得一清二楚。不像秦家寨的酒醉鬼，錯把馮京當馬涼。

「區區擊劍之術，不值得一提。」王語嫣面無表情答了一句。

秦家寨蛇鼠一窩，青城派雖然紀律好點，也未必就不是沆瀣一氣了。這司馬林表面一副光明正大的，言語間卻是綿里藏針，試探個不停。白袍，白袍，還真以為自己是趙子龍了。要想俏，一身孝，問題是俏得起來嗎？

這青城派，在世界里，《笑傲江湖》是用劍門派，到了《天龍八部》卻搶了唐門的頭銜，變成了用暗器的。莫非是金老爺子當年一時不查，錯把馮京當馬涼，從而青城變唐門了？不過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都很膿包。明明自己很爛，卻偏偏還要走出來丟人現眼。

沒有得到答案，司馬林轉而問道：「姑娘可是慕容家的家眷？」

「不是，免貴姓王。」

「那這位王姑娘能出現在這裡，必定是與慕容家有仇了？」

「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媽拉個巴子，別在那裝神弄鬼了，我看你就算不是慕容家的家眷，也與慕容家有莫大的關係，快快報上名來，否則別怪老子不懂得憐香惜玉，來個辣手摧花。」眼看司馬林連問了幾句都沒有想要的答案，於是有人不耐煩了。

「王姑娘，你沒事吧？」卻是在這個時候，段譽湊了上來。

「沒事！」對於這種一目了然的事情，段譽偏偏要來聒噪廢話，王語嫣心裡就不耐煩，冷冷的說了兩個字。

「沒事就好。」碰了個沒趣，段譽訕訕笑道。

不過他笑完轉而朝著眾人道：「諸位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奈何來為難一位弱女子姑娘家啊？」他此刻正義感爆棚，還唯恐在場的人太多太過嘈雜聽不見，分貝拔高了不少。

誰知他話音剛落，剛才還鬧哄哄的花廳一下子就肅靜下來，靜得如果是一根針掉在地上恐怕都能聽得分明。

段譽當然是不知道秦家寨的「英雄好漢」此時在心裡瘋狂吐槽，尼瑪的，這是哪裡來的弱女子，一出手我們就倒了四位兄弟，現在還軟癱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再出手，就連奮力一搏的擲刀術都被破個體無完膚。如果她都是弱女子，我們豈不是都成了音清體柔的小姑娘了？

眼看寨中兄弟靜默一片，身為寨主的姚伯當不得不出來說上一句，為自家掩上幾分顏面：「咳，這位小哥切莫胡說，王姑娘可是巾幗英雄，一手擊劍術造詣通神，直追上古，異日成就必不在越女劍之下。」

越女劍自然說的是春秋時那個令兩千衛士齊卸更無一人是男兒的劍術大家阿青了。

「我這擊劍術確實是有個名堂，叫做猿公劍路，不過和越女劍阿青有沒有關係，就有待商榷了。」王語嫣的擊劍術只是在拔劍術的基礎上結合對獨孤九劍的立即發展起來的，並無具體的招式，更沒有什麼名字。此時聽到越女劍，她乾脆就胡謅了一個「猿公劍路」的名字，算是一種惡趣味吧。

「劍術通神？那是因為打敗了你們秦家寨那不值一哂的五虎斷門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況且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江湖中爭論不休的，多半在於武功上。青城派和秦家寨之間的關係本就不怎麼和睦，在王語嫣她們還沒到之前就已經是一觸即發。青城派的人看到秦家寨的吃癟，自然不會放過冷嘲熱諷的機會。

「那是，我們秦家寨的五虎斷門刀是不怎麼樣，但怎麼也比青城派那藏頭露尾縮頭烏龜暗器功強上一些。」

「格老子的……」青城派的人立即就要衝出來，不過被掌門司馬林拉住了。

司馬林拉住一個門人，斜睨了秦家寨那邊一眼，然後對左首的副手道：「諸師弟，你去領教一下王姑娘的高招，看看是我青城派的『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厲害，還是他秦家寨的五貓斷菜刀厲害？」

秦家寨的五虎斷門刀被諷刺為五貓斷菜刀，直氣得秦家寨的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是現在是隔岸觀火，看戲的時機，所以他們只能暫時咽下這口氣。

「這人怎麼一臉的麻子，莫不是天花病的死剩種？」雖然秦家寨大部分人都咽下了這口氣沒有動手，卻禁不住有人動口，逞逞口舌之快。

孰料諸師弟諸保昆只是冷冷瞟了拿人一眼，站起身來，雙手在衣袖中一拱，取出的也是一把短錐，一柄小錘，說道：「王姑娘，得罪了，請不吝賜教。」

諸保昆？對於眼前這個麻子，王語嫣記憶電閃而過，好像是蓬萊派在青城派的卧底，用的天王補心針。天王補心針啊，名稱大氣惶惶，頗有「龍傲天式」的霸道，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對眼前這個人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