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成效

第 15 章 成效

期中考試的成績和排名出來了。蝦片瞪著小眼睛,捧著成績單不敢相信地說:「崇星星,我進前一百了!」

「具體多少?」崇星問。

蝦片咧一笑:「九十九名。」

「繼續努力,期末前五十。」

「......你讓我去賣零食吧,求求了!」

這次考試成績還算理想。崇星因為數學拉了不少分,好在其他科目都發揮穩定,英語單科是年級第一,總體下來排到了年級第五的位置。

向淵的理科成績一直很高,文科也沒給他拉太多的分,排在了年級第三的位置,一如既往地壓在了崇星前面。

早自習晨會的時候,老班著重表揚了兩人文理互助小組的成果,還順帶誇了蝦片一嘴。可給這貨樂壞了,頓時學習熱情瘋漲,不賣零食了。

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崇星卻不敢掉以輕心,這麼早就笑出來。

周末就是向淵複查的日子,他可不想在這時候樂極生悲。

四月的最後一天,萬里無雲,天氣晴朗,木頭吃完最後一顆葯,兩人按照預約好的日子,準時去了醫院複查。

到了醫院,向淵先做了一些常規體檢,后又被送去信息素科,做了更為全面的檢查,周周轉轉花了很長時間。

醫生已經在辦公室等了有一會兒,兩人拿著體檢結果進去的時候,他正站在窗戶旁,抬頭望天。

見兩人進來,他轉過頭笑了下:「坐啊,體檢結果讓我看看。」

三人坐在辦公桌的兩邊,崇星有些緊張地將體檢單遞上去。

空氣安靜了片刻,只有紙張的翻頁聲在房間里空蕩地迴響。

「有起色。」醫生說。

他將體檢單轉過來,指給兩人看,「信息素感知度——較弱。」

崇星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情有些複雜。雖然知道木頭這個病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但想到初試的日子,他就覺得迫在眉睫,一刻也耽擱不得。

「別灰心,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醫生安慰道:「如果向淵的信息素感知度還是弱,我就不能讓你們繼續用這種方法治療了。但好在有變化,治療可以繼續,只是要更加小心。」

「?」崇星不解地皺了下眉。

「畢竟向淵現在徹底分化成了Alpha,你繼續幫他治療,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醫生解釋道。

「嗯,我明白。」崇星點了下頭。

「......」向淵側目看了崇星一眼,又淡淡地收回視線。

醫生打量著兩人的小動作,笑著說:「我會再開一些穩定類的藥物,崇星你繼續按照我表格上制定的計劃循序漸進地釋放信息素,刺激向淵的腺體,有什麼問題及時與我溝通。」

「信息素香水,一些必要的肢體接觸,拉手擁抱等,都是治療的必要手段。你們如果能將這些區分清楚,治療會順利得多,心理上也沒有負擔。」

「好。」崇星說。

向淵從面診開始就一直沒有言語,臉色沉靜,似乎只是在認真聽醫生說話。

「向淵呢,有什麼問題嗎?」醫生觀察著向淵的表情問。

向淵頓了一下,接道:「沒有。」

醫生將體檢單交還到兩人手中,神情溫潤得如同這四月最後一天的陽光,「那就先到這裡,期待下一次複查能聽見你們的好消息。」

*

複查完,兩人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推開房門,松的那口氣,頓時又吸了回來。

房間里,向淵那張單人床已經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兩米多寬的雙人床,床上用品齊全,還有白色床幔,帶蕾絲的那種。

「給你們的驚喜。」向阿姨不知何時來到了二樓,拍著兩個小夥子的背,笑著炫耀道:「我早就想給你們換一張大床了,月末大減價,終於讓我搞到手了,開不開心?」

剛被通知會有危險的崇星:「......呵,開心。」

「小星,這一個月辛苦你了。」向阿姨笑得跟朵花一樣,崇星實在不忍心戳破。

「謝謝阿姨。」

「不謝,那阿姨去做飯啦。」

樂呵呵地送走向阿姨,兩人對著大床上的真絲大被罩就開始發愁。

向淵張了張口,說:「要不我把單人床搬回來?」

「別了,阿姨會不開心的。」崇星索性往床上一坐,彈了兩下,「還挺軟的,就睡這個吧。」

向淵點了下頭,轉身換衣服去了。

趁木頭去換衣服的間隙,崇星趕忙脫了外衣,換上家居服後放松地躺在大床上,情不自禁地感嘆了一句:「真軟啊......」

這個月他幾乎天天打地鋪,腰真的有些吃不消。

還好向阿姨善解人意,買了大床,雖然要和木頭同床共枕,但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木頭不介意,他就不介意。

小時候他們也經常一起睡,找回童年的感覺罷了。

向淵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崇星躺在床上,表情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他頓了下,問:「這麼喜歡,剛才幹嘛一臉糾結的樣子?」

崇星撐著手臂支起頭,看著向淵說:「畢竟醫生剛說完我很危險啊。」

「又不危險了?」向淵坐在床邊,垂頭盯著崇星的臉。

崇星想了一會兒,接著沒心沒肺地笑了下,「我相信你。」

說完又轉過身,埋在了由被子和枕頭構成的柔軟陷阱里,無法自拔。

向淵忽的挑了下眉,傾身上前,貼在崇星身側問:「為什麼?」

「什麼?」崇星轉身轉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眼前是向淵近在咫尺的側臉,胸膛間只隔了一拳的距離,他還有半條腿懸在空中,如果繼續轉身,順勢會壓到向淵的腰上。

向淵的臉上仍是一貫常有的淡漠表情,他輕眨了下眼,好像在催促人回答。

崇星收回腿,往後撤了撤說:「問個問題而已,有必要湊這麼近嗎,不知道的還以為......」.z.br>

「還以為什麼?」向淵追問。

「......」崇星坐起身瞪了向淵一眼:「還以為你耳背!」

他抓起洗漱包,下床就直直地往浴室走,完全不顧及身後存在感強烈的視線,進門后將浴室反鎖,靠著門板,摸著胸口順了順氣。

崇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裡慌慌的,嘴皮子和腿腳都有點不利索。

他翻了下手機,確認好距***期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沒道理會這樣啊?

崇星納悶地想著,洗了個心不在焉的澡,洗髮水和沐浴露用錯了好幾次。

洗完澡出來,天色還見亮,朦朦朧朧的一層糊在窗外,給所有景色都罩上了一層不真實的面紗。崇星頭頂搭著個毛巾,帶著渾身的熱氣坐在床邊發獃,隔幾秒鐘擦一次頭髮,像是個動作遲緩的機器人。

向淵坐在學習桌前,側頭瞥了崇星一眼:「浴室里有吹風機。」

「哦。」崇星慢吞吞地回了一聲,但是沒行動,依舊坐在床邊,用那個遲緩且卡頓的動作擦頭髮,越擦越慢,簡直閃電附體。

「你是樹懶嗎?」向淵問。

「......啊?」崇星停下動作,一臉茫然地抬起頭。

向淵輕聲嘆了口氣,放下筆,走到崇星跟前,直接拿過了他手上的毛巾。

「不、不用。」崇星尷尬地往後坐了坐,表情有些糾結。

向淵沒說話,抬手按住崇星的腦袋,就開始用擦皮鞋的手法,暴風擦頭,不到五分鐘頭髮就幹了,一滴水分都沒有。

崇星頂著一顆海膽頭,眼皮抽了抽:「不愧是你。」

*

入夜,四下靜悄悄的,只剩下月光從窗帘一角漏進來,像這個時候唯一沒睡覺的人。

自從在鏡子里見識過自己海膽頭的造型后,崇星的心就平靜了,比死海還死。

但現在他和向淵睡在同一張床上,心裡又不禁犯起了嘀咕,腦子裡有太多事情閃過,使他毫無睡意。

突然想不起來小時候是用怎樣的心情和木頭睡在同一張床上的了。

畢竟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他們誰也沒有分化,更沒有性別的破事橫在中間。

這場床很大,睡下兩個人完全不成問題。

他和向淵中間起碼還隔出一個人的位置,手不挨手,腿不挨腿,各居一邊,倒是相安無事。

兩人平躺在床上,胳膊夾著被子,安安穩穩地閉著眼睛,誰都沒有睡著。

「木頭。」崇星閉著眼睛,小聲喊了一句。

「怎麼了?」同樣閉著眼睛的向淵聲音溫沉地回。

「你睡不著嗎?」

「我能。」

崇星先是睜了一隻眼睛,瞟到木頭還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沒有睜眼后,他便放心大膽地把兩隻眼睛都睜開了。

「那你怎麼還說話?」崇星問。

「你吵的。」

「......」

對著向淵翻了個白眼,崇星又問:「你覺得感知障礙能治好嗎?」

「......不知道。」

這是兩人第一次談及治病相關的話題,之前都是憑著這麼多年相處的默契,心照不宣地行事,他們還是第一次用溝通這種方式,嘗試了解對方的想法。

「那......如果治不好呢?」崇星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在心裡做好了不會有答案的準備。

良久的沉默后,向淵開口說:「那我也要謝謝你。」

崇星的心倏然沉沉地跳了一下,像是得到了本來就沒期待過的禮物那般,驚喜又意外。

興許是被氛圍帶動了,崇星醞釀了片刻,也開始剖白:「我才是要說謝謝的那個,謝謝你沒怨我,謝謝你容忍我,謝謝你當初救了我,謝謝你......幫我搶回來手工泥。」

向淵低笑了一聲:「這是什麼感謝大會?」

他的嗓音偏低,沙啞而有磁性,笑的時候胸腔微震,蓋著同一床被子的崇星能明顯感覺到那種微乎其微的顫抖。

「我認真的,你笑什麼。」崇星被笑得老臉一紅,突然覺得木頭在耍他玩,少爺脾氣說來就來。

他翻過身,挨到向淵身邊,想在他臉上搞些惡作劇解氣。

「我知道。」話音剛落,向淵便睜開了眼睛。

視線猝不及防地相接,誰都沒敢說話。

兩人的距離比白天時還要近,眨眼的時候,睫毛都要纏在了一起。

深色的眸子里映著淺色的瞳仁,淺色的瞳仁里照樣有深色的影子。

呼吸交換,信息素漫延,狹窄的空間里全是難以承受的尷尬。

但又有什麼東西潛藏在尷尬之下,清淺而無法名狀。

崇星反應過來,率先一步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他趕忙閉上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慌張地說:「明天還有運動會,趕緊睡吧。」

「睡吧。」向淵嗯了一聲,卻久久沒有閉上眼睛。

直到崇星入睡,他還打量著旁邊的側臉。

時間在夜裡消失得很慢,彷彿沒有盡頭般,他有足夠多的空閑將這個人的臉印在腦海里,深刻到四季變遷,年華飛逝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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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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