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邢夫人是非不分)
「你放心,這事咱們不參合。」
王熙鳳淡淡一笑道:「那金氏什麼想法,我難道還看不出?
她不過就是借著侄兒在義學挨了打,自己又受不下這口氣,寶玉那邊她是惹不得,秦鍾那裡又有東府罩著,如此便想著將矛頭指向賈琮。
至於那賈琮是什麼阿物兒,沒人比我更清楚,他還沒那個能力去帶著金榮使壞。
我雖不搭理族學的事,但也聽說了不少,自知那金榮本就不是個安靜的主兒。」
「那奶奶還......!」平兒略顯激動的嗔道。
「還什麼?」
王熙鳳美目不好氣瞪了平兒一眼,又道:「小蹄子你莫非真以為我傻了不成?
那賈琮大概是沒有能力帶著金榮使壞,你不是說他這兩月跟變了個人似的?
那這從中兩面挑唆怕是確有其事。
不過,這種惹糞上身的邋遢事,不歸咱們管,也自有人會去管。
倒是藉此機會收拾一下那裝模做樣的混小子倒也不錯,正好讓二老爺也好看清那小子到底是個什麼阿物兒。」
說罷,感覺泡了差不多,鳳姐兒便自然抬起一雙濕潤的嫩足兒。
平兒取過一旁羊毛絨帕子仔細的擦拭著。
又起身將暖塌上的香麝細絨毯子,取來蓋住了她的小腿、雙足。
「你前兒還誇讚那賈琮浪子回頭來著,結果今兒個那小子就犯事了,剛才如何又一字不提了?」王熙鳳眉開眼笑故意諷笑道。
「奶奶,我擔心族學打架這事若是被那璜大奶奶鬧去東路院,屆時就算為了她撒氣就讓琮哥兒一人承擔,恐怕......」平兒暗想到此,便不敢再說下去。
那赦老爺是什麼脾氣,全府上下眾所周知的事。
像這種事情鬧大了,不敢想象那樣大的一個罪過就落到他一個孩子頭上,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不讓他擔著難道要寶玉去?再說你亂擔心個什麼勁兒,橫豎不過最多也就是挨一頓打。」
王熙鳳美眸佯怒的瞪了她一眼,又吃味道「你璉二爺哪年不是,時不時就要被打一次?
寶玉那般金貴,不也照樣被二老爺打過?」
「哎~」平兒無言以對,只得微微嘆了口氣。
話分兩頭
榮國府,東跨院內
正堂大廳處,金氏告離王熙鳳那兒之後,一路匆匆出了榮國府大門轉角便朝東路院奔來。
著急的等見到邢夫人時,不假思索便將剛才說給王熙鳳的那套說辭,重新又給她述說了一遍。
或是第二遍的原因,不像先前那般吞吐卡殼,此時在邢氏面前全程表現的順暢無比脫口而出。
哪怕外人聽了也恐當即就信了六七分。
這邢夫人並非賈赦原配,而是年莫二九便嫁到榮國府,成為大老爺賈赦的續弦。
如今正值虎狼之年,仍舊丰韻尚存,又正有桃李成熟之季,滿身富態儀雅之容。
此時聽得金氏一番風雨交加般激動蠢蠢,闡述完學堂打架的事。
邢氏面容陰沉,胸前婀娜起伏,頓時火冒三丈道:「真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義學是何等儒學聖地,怎可容他這個賤種這般胡鬧。」
金氏見得她如此這般情態,心下頓時感覺終於找對地方了。
忙附言道:「嬸子可得給我家榮兒做主啊!那琮哥兒挑起了事兒,自己倒是一溜煙跑了,最後就讓我家榮兒獨自去背鍋挨了打,道了歉。」
「璜兒媳婦,你莫哀,待會從我這兒拿點湯藥過去給你侄兒吃吃。」邢氏出言安慰道。
「那就多謝嬸子了。」金氏佯裝抹淚道。
「你放心,雖說大老爺不在家,但是自家門出現了這種枉為人道的東西,我也定會好好的懲治。」邢氏咬牙切齒狠厲說道。
說罷,不等金氏反應,她又朝堂外喊了一聲,隨後便走進來兩個虎背熊腰的婆子。
邢氏陰沉著臉,冷聲吩咐道:「快去把琮哥兒那個賤種拿了,讓他從現在起跪在大院內,一直到大老爺回來為止再聽候發落。」
「是」
瞧見那倆婆子全不像做戲一般,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金氏見此瞬間心下一喜,暗自微微鬆了一口氣,目的已經達到,想了想起身告退道:「既然大老爺不在,現又有大太太管著,那自然再好不過,我這就不多打擾了。」
邢夫人聞言笑著起身將她送出了正廳堂。
從賈政書房處出來后,賈琮便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那座小破房院兒。
將一切大小物品都拾掇入包袱里,期間還包括了差不多快寫了一半的射鵰英雄轉小說。
賈琮不到一刻鐘時間便將所有重要的東西收拾好了。
當然,這主要是他並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房間內除了一張大床,八仙木桌上的兩個沒吃完的蘿蔔和櫥窗里的幾個空碗瓢盆外,也就只剩家徒四壁可觀了。
看著不大不小的房間內一貧如洗的寒酸模樣,賈琮心裡也是不禁感慨萬千。
他雙手枕頭,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暗暗發愣道:「這種日子何時才到個頭呢?」
來到紅樓世界這幾月,他幾乎每日每夜無不在背讀經書典籍,在思考規劃未來路線的走向同時,也時常獨自觸景生情。
平日里閑暇時也就是借抄寫那本射鵰英雄傳來順帶練一練書法字跡。
工作日滿的忙碌中似乎從未主動想起過紅樓原著中的那些璀璨奪目的金釵妹子們。
如今第一個目的算是達成,也讓他現下鬆了一口氣,暫時有了一點閑暇時間可以想象。
賈琮擺開大字型躺在床上,腦子裡閃過一些前世電視劇的畫面兒,嘴上喃喃道:「不知林妹妹多大了,進府多久了,是否與陳曉旭的黛玉長得一樣呢?
還有寶釵姑娘,她到底長得怎麼樣?是不是真如原著描述那般與大臉寶一樣長著一張肉肉的臉帶兒呢?
還有風辣子,秦可卿,史湘雲,探春,惜春,迎春......」
這一個個金釵妹子們,閉月羞花,紅肥綠瘦,眼花繚亂,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想象賈琮就根本停不下來,心裡越發激動之下甚至忽生出一些迫不及待的邪念。
想要現在就不顧一切衝到她們的閨房,親自將層層羞月扯開,各自剝出個白瓷如玉的身子骨來......
啪,賈琮頓時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白日夢的想法瞬間清醒了幾分,忙翻坐起身,雙手合一念起了清心咒:「阿彌陀佛,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
砰!正是這時一道震天響,房間門突然破門大開。
「把他給我拿了,押到外面來。」
一個虎背熊腰的婆子指著賈琮大喊道,未等反應,只見三兩個小廝便快步上前來將他一人鎖著一個胳膊,蠻橫的從床上架起像押犯人一般出了房間。
賈琮純純懵逼狀態中,被幾個兇狠狠地小廝毫不客氣,強行將他押跪在院子泥地上。
他這會子才頓時醒悟了過來,眼神帶著怒氣,抬起頭冷冷盯著面前滿臉不屑一顧的婆子詢問道。
「你們是誰!」
領頭的婆子聞言,沉聲道:「賈琮,大太太說了,從現在起你就得跪在大院里,一直等到赦老爺回來。」
太太?
不用想肯定就是邢夫人了,整個東路院里只有她能被稱作太太,自然就是這個原著中最尖酸刻薄,財迷心眼的蠢婦人。
與賈赦是一個爛德行,賈赦可以為了錢銀寶貝不擇手段,故害人性命都覺無關緊要。
這邢氏則是一面依附賈赦圖之以保,另一面凡是要從她手裡經過的錢,都會暗中剋扣下來一部分。
像庶女賈迎春就是這樣,賈琮則是更慘,幾乎沒有月例錢可拿。
想到這些,他這時也不禁來了怒氣,若不是這蠢婦和賈赦這般行為,他如今也不會貼著熱臉跑去在賈政面前獻殷勤求庇護了。
賈琮冷冷回懟道:「我為何要跪,就算太太要罰,橫豎也得給個理由。」
「理由?你自己在義學里做出了那等糜爛不堪的事,難不成我倒是冤枉你了?」
這時未等那婆子開口,便見前院迴廊檐下邢氏滿頭銀釵珠飾,身著鮮艷奪目的衣裙,扶腰扭姿般盈盈走了過來。
賈琮抬頭看著面前瞧面含煞的美婦人,心下略顯季動。
邢夫人走近前見狀也是微微一愣,瞧著眼前跪著的人兒,潔面如玉,一身衣服雖穿出了破洞,但卻是比以往乾淨不少,衣飾粗料都被洗的泛白。
全然不同她往日印象中的那般邋遢模樣,眼神中也多些堅定。
差點讓她一時間沒認出來,跪在自己面前的俊俏小哥兒是誰!
邢氏見此微微愣了愣,態度略微轉變了一些,沉聲道:「人家金榮姑嫂都親自找上門來了,難道還有假?
況且你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難道不知?
枉費老爺苦心送你去族學進益,未曾想卻是讓你這一身賤皮辱沒了那學堂聖地。」
說罷,不等賈琮回話,邢氏一番嫌棄碎罵后立刻又朝身邊婆子吩咐道:「趙嬤嬤,你讓人就在這兒盯著,老爺沒回來之前絕不能讓他起身。」
婆子聞言忙點頭答應。
待邢氏騷首扶腰的離開后,賈琮卻是陷入了沉思。
她剛才口中提到金榮姑嫂特意上門來告狀,這倒是讓他更加疑惑,一時間丈二摸不著頭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