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谷少年

第一章 山谷少年

山谷里,長著一些花花草草,幾間草屋立於花草之間。草屋旁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無所事事,拿著樹榦在地上亂寫亂畫。

「吱…」草屋門打開,走出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五官看年輕時定是倍受女孩喜歡,男子看著那少年無所事事,臉上寫滿了「無聊」,開口道:「有時間在這發獃,怎麼不去多練練功。」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少年唰地站起來,帶著一些調皮說:「無名叔叔,你又錯怪我了,你沒看到剛剛我一直在很認真地練功,足足練了三個時辰,這兒不是剛剛休息一會兒嘛!」

無名看了少年一眼,也不去管他所說是否事實,徑直走開了,少年正準備繼續打發時間卻看到無名手上拿著斗笠,想到每隔幾天無名都要去市集採購一番,立馬追趕上去邊走邊笑著說:「嘿嘿,無名叔叔,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好像特別悶熱啊?」說完不停地扯自己的衣服裝成一副很熱的樣子,無名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停下腳步說:「我教給你的內功熾熱陽剛,如果這點熱度就受不了,你還說你沒偷懶?」少年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不開心地「哦」了一聲,無名接著說:「沒事幹的話去捉捉魚,抓幾隻兔子給晚上加菜。」少年只是繼續「哦」了一聲,然後看著無名遠去的背影。

斜陽映照著山谷,少年在這個生活了十五六年,一草一木都熟悉得閉著眼也知道在哪個方位的山谷里,毫無目的的閑逛著,邊走嘴裡邊嘟囔著:「唉…每天不是練功就是捉魚…要不就是抓兔子…抓野豬…老天啊,我的生活能不能多點其他東西?!」儘管不停地抱怨著,卻又不知不覺來到了小河邊,然後紮起褲腳下水去捉魚了,沒多久就滿載而歸,少年提起魚搖著頭嘆道:「魚兒啊魚兒,你們是不是吃得太多,一年比一年游不動了,讓我這麼快就捉到你們。」

「哈哈,真是個傻小子。」少年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豪爽的笑聲,回頭一看居然是無名:「無名叔叔?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咦?你不是去市集了嗎?」

「我有說過去市集嗎?是你這小子自作聰明胡思亂想吧!」無名一臉得意地說:「我不過是取了點東西回來,你跟我去我房間,我有事要跟你說。」

「啊?哦…」少年一肚子疑惑,跟在無名後面走著,心裡想著:難道是看我這麼努力捉魚,獎勵我帶我去市集玩?歡喜得都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到了無名房間,房內很簡單,一張床,一個小圓桌,幾個小竹凳,竹桌上放著一個深藍色包袱,無名坐下對少年說:「桌上的東西是給你準備的,你打開看看吧。」

「給我?」少年感到又驚訝又好奇,上前打開包袱,本以為包袱里是市集上的好玩的東西,沒想到竟是一袋銀子和一塊上好的玉佩,玉佩上刻著個「天」字,少年不解地說:「無名叔叔,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無名笑了笑,說道:「銀子是給你出去用的,至於那玉佩本來就是你的。」

「我出去?本來是我的?」少年聽得一頭霧水:「誒,無名叔叔,你把我給說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我的意思是讓你離開這山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無名回答說。少年心裡一陣狂喜,從他懂事以來就盼望著可以出谷,但無名總是不允許,十多年來就跟著去過一次市集,也是那一次讓少年對外面各種各樣的新奇玩意兒戀戀不捨,不過這會兒真的可以出去了,狂喜過後想到無名以後一個人在這山谷里,心裡卻又有了些不舍,對無名說道:「無名叔叔,要不我們一起出去吧?」

「傻小子,我對外邊凡塵俗世早已沒什麼留戀,倒不如這裡平平淡淡的生活。」無名走到少年身旁,拍拍他的肩,繼續說道:「你正年輕,要你一直在這山谷里,你怎麼可能安心。但外面不像這山谷里如此簡單,若沒有一身本領又怎麼在江湖上行走。還有那些銀子是平時你捉的魚兔換來的。」少年認真地聽著,這才明白無名為什麼不準自己出谷,為什麼總是要自己去捉魚抓野兔。無名看著少年一副感動的樣子,繼續說道:「你現在雖然算不上絕世高手,但勝在根基很牢固,今後武功進步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所以我也放心讓你出去了。好了,你自己收拾一下,明天就起程吧。」

「啊?這麼快?無名叔叔,我再陪你一陣兒吧!」少年不舍地說。

「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婆婆媽媽的。我出去練功,你自己趕快收拾吧。」說完剛準備走,卻又被少年叫住了:「誒,等等,無名叔叔。」少年走上前,拿著那包袱里玉佩,問道:「這個玉佩是什麼東西呀?」

「這個…」無名回憶了片刻,說道:「十六年前我在河邊發現了你,當時你還是個一兩歲大的嬰兒,身上就只有這個玉佩,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家人叫什麼,看到這玉佩上的字,又是在河邊發現,便取了個名『何天』,不想你被這些事分心所以一直沒交給你,現在好了,終於輕鬆了!全部都交還給你了!」其實何天早已知道自己是個孤兒,但每每提到自己的身世,心還是會不自覺地揪在一起,內心仍然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想了解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收拾完包袱已是黃昏,晚飯過後何天拉著無名一直說話,直到半夜無名才被放去睡覺,而何天在床上依舊輾轉反側。

第二日清晨,何天很早就起床,特意沒有驚動無名,背著包袱就上路了,穿過小路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卻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眼前,正是無名,看無名的樣子像是是早已在此等候,何天上前說道:「無名叔叔,我還以為你在睡覺呢。你是特地來送我嗎?」

無名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回答說:「本來我是要去外面辦點事,突然想到有點東西忘了給你,又懶得走回去了,反正這兒是出谷必經之路,就在這兒等你出來了。」說著無名從懷裡掏出一塊地圖遞給何天,說:「吶,這是出去的地圖,這兒偏,分岔路又多,你又沒單獨走過,我擔心你小子還沒出去,就餓死在這山谷里了。」何天想事情簡單,但並非蠢鈍,十幾年來無名除了外出買必需品,早已與世隔絕,怎麼會有事要辦?當然他也不願去說破,只是笑著接過地圖,說:「謝謝無名叔叔,放心吧,我每隔一段時間會回來看你的,到時候給你帶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

「得…你還是不用隔三差五回來了,到時招惹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我就不得安寧了。」無名嘴裡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很欣慰。

「哈哈,無名叔叔,你就是喜歡想太多!你放心,我到時一定四處觀察遍再回來。」何天開著玩笑,提了提包袱,繼續說:「好了,我走了。無名叔叔,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然後何天就照著地圖,往山谷外走去,無名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笑著嘆道:「傻小子,你才是真要好好照顧自己。」

按照地圖上的路線,不到半柱香時間,何天就出了山谷,又走了一陣,來到了小鎮上,這鎮雖然不大,也算不上繁華,但在從小生活在山谷里的何天眼裡,處處充滿了新鮮,目接不暇,街邊小販的吆喝聲,街上來來回回的人群,都令何天感到興奮不已。何天東瞧瞧西看看,每個小攤都會上前去瞧瞧有什麼新奇玩意,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個男人賊眉鼠眼地跟在一個年輕姑娘後面,心想: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肯定是在打壞主意!我就跟著你,倒看看你要做什麼。

果然,沒多久,只見那男人越來越靠近那姑娘,慢慢地向其腰間的錢袋伸出了右手,剛準備扯下錢袋,何天大聲一喊:「住手!」

四周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何天,包括那位年輕姑娘也回頭看向何天,小偷驚慌失措,頭也不回就跑了。年輕姑娘走到何天面前,輕聲地問道:「這位公子,剛剛你是在叫我嗎?」何天本只是想嚇跑那小偷,卻沒料到這姑娘會誤會自己,還這樣面對面的問起話來,只好解釋說:「不是,剛剛有個男人賊兮兮的想偷你錢袋,我是在叫他…」

「呵呵,原來是這樣,公子真是仗義,小女子在此拜謝。」年輕姑娘說著就半蹲答謝,何天不習慣這樣的大禮,本能的扶起她說:「姑娘太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像公子這樣又善良又英俊的少年,以後誰嫁給公子那真是好福氣。」年輕姑娘笑著說,何天聽著這般誇獎,雖知不能盡信但心裡還是莫名的高興,年輕姑娘繼續說道:「本應好好答謝公子,但今日確有要事,改日再答謝公子。」客氣地回禮后,年輕姑娘就這樣消失在了何天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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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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