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次相救
本來喜慶的壽宴,被這般一鬧,眾人皆已無心用膳,都圍觀這一場接一場的打鬥。
「爹,是否要阻止他們?」柳若心問道。
「再等等,靜觀其變。」柳松柏不願與正派人士起衝突,但也不願以多欺少。
一旁的齊躍山,即齊躍江的大哥,小聲地對齊大石說道:「爹,你還不出手?」經之前一番打鬥,齊大石損耗了一定真氣,雖佔了上風,但陸雪晴武功之高完全出乎其意料,也不清楚這陸雪晴到底還有何絕招,不敢貿然出招,眾目睽睽之下,堂堂四大家族之一掌門人若敗給一丫頭,失手事小,丟了顏面事大,因此欲等待其體力差不多耗盡之時再出手,才有必勝把握。
「是時候了。」齊大石對齊躍山說道,然後大聲道:「沙掌門,我來助你。」
陸雪晴以一敵二,兩位門派掌門聯手對付一名受傷的姑娘,場面難免有些難堪,齊大石的加入,局面立馬發生了很大變化,陸雪晴明顯在勉強支撐,不出十招便會敗下。只見齊大石揮刀,沙鵬出拳,陸雪晴側身避過金刀…但聞「噗」一聲,一拳狠狠地擊中陸雪晴後背,隨即一口鮮血噴出。齊大石舉起金刀,道:「交出東西來。」陸雪晴不語,沙鵬上前,又是一拳朝陸雪晴心臟揮去,這一拳充滿了內勁,對於毫無抵抗之人,足以震碎五臟六腑,眼見這致命一擊越來越近,還差三寸就要擊中之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出現,包住了拳頭,出手之人正是何天,兩手相接,沙何二人都為對方所傷,各自向後退了幾步。
眾人都驚訝了,沙鵬大聲道:「何兄弟,你幹嘛?!」沒等何天回答,陸雪晴趁隙掏出迷煙彈往前方用力一扔,「嘭」一聲,一陣煙霧升起,何天抱起陸雪晴,施展輕功往屋外飛去。
柳府前院里,齊大石、沙鵬氣憤不已,沙鵬問道:「柳老爺,何兄弟不是你貴賓嗎?怎麼會跟那妖女混在一起?!」柳松柏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但心裡相信何天,回答道:「也許有一些誤會,以我所識的何天熱心善良,絕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
如此好打擊何天的機會,林昊又怎會錯過,說道「柳伯伯,這話也說不準,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那小子是早有預謀,對柳府有所企圖。」
柳若心忍不住維護何天,道:「若真是有所企圖,他大可袖手旁觀,又何必多此一舉,冒著性命危險救我爹。」楊盤見柳若心如此擔心,也幫著說道:「沒錯,當時何兄弟其實已準備走,是在下硬挽留下的他,若是說他有所預謀,那麼豈不是我楊盤也成了幫凶?」楊柳二家如此明顯的維護何天,在場即便是懷疑何天的也不再出聲。
另一處。
何天抱著由於虛弱已昏迷的陸雪晴,躲到了之前發現的山洞,洞內除了一張石床,什麼都沒有。何天將她放在石床上,血染紅了淡綠紗衣,查看了傷口,傷勢果然不輕,何天想起當時在柳府所看的醫書里,有記載治療刀傷、內傷的粗略方法,於是就地取材,在附近摘了一些藥草,將其搗碎,可是由於刀傷過深,必須脫去衣裳后才能塗抹在傷口上。
何天獃獃地看著陸雪晴,心中徘徊不定:若是不救你,你生死攸關…若是救你,怕是我生死攸關…該怎麼辦呢。這時,陸雪晴一口血又噴出來,何天見她這般虛弱模樣,心中嘆道:唉!死就死吧,先救了你再說。
於是,慢慢地解開陸雪晴的衣裳,小心地脫去她左肩的長袖,露出嬌嫩的肌膚,即使小心翼翼,也總是會不小心觸碰到其肌膚,感覺很柔滑…很冰涼,涼意透過指尖穿進心裡,何天只覺心跳加快,刻意避開不去看…
敷上藥后,何天一直守在陸雪晴旁邊,直到看到她傷勢穩定后才睡去。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照進山洞,洞內亮起微光。昏迷了幾個時辰,陸雪晴開始有了意識,努力睜開眼皮,朦朧中看到何天靜靜地躺在角落裡。
沉睡中醒來,見陸雪晴已醒,何天走過去扶起她,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陸雪晴看了眼手臂上的包紮,問道:「你幫我的?」
被這樣一問,何天又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心裡不由地緊張起來,吞吞吐吐道:「啊,是…」
陸雪晴見何天這般表情,心中暗想他一定是後悔在眾人面前救了自己,如今擺明與正派人士為敵了,不屑地說道:「既然如此害怕,又何必救我。」
她怎麼會知道?明明已經完全不留痕迹了,何天百思不得其解,但事以至此,只好老實說道:「當時你傷得很重,我要是不及時給你治療,你很可能就沒命了。」見陸雪晴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急忙解釋道:「我發誓,替你上藥時,都是很小心解開衣服,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你…說什麼」陸雪晴一時懵了,想象著自己毫無意識的赤身在一個男子面前的畫面,不敢在往下想了,只想立刻找一個黑洞將自己封閉起來,然後等到自己清醒時,告訴自己原來都只是一場夢。始終需要面對現實,從小就生活在全是女子的無月宮,宮中規矩嚴格,與男子說話都很少,她知道若是被宮主知道這事兒,結局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處死自己,不然就是讓自己殺了何天,何天幾次救了自己,決不能恩將仇報,於是生氣地對何天說道:「你發誓不將事情說出去,否則就殺了你。」
何天見她反應,才恍然大悟自己誤解那句話的意思,本來相安無事卻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於是舉起右手三根手指,道:「放心,絕對不說,如果我將此事說了出去,不用陸姑娘動手,我自己自行了斷。」
接下來的幾日里,何天心裡總覺得內疚,因此對陸雪晴可謂百依百順,總是特意找樂子逗她笑,陸雪晴剛開始見到何天心裡總會有些疙瘩,感到不自在,但時間一長,就慢慢的在這一日復一日中淡忘了,像什麼事也未發生一般。
一日,何天穿著一身農夫的粗布衣從外面回來,手上還拿著一套女子的衣衫,對陸雪晴說道:「給你的,趕緊換上吧。」
「這?」陸雪晴見到這套農婦才穿的衣衫,嫌棄道:「我不換。」
「為什麼?我可是找了好幾個老伯,費勁口舌才肯送給我的,難道你還要繼續穿那破洞衣服。」何天說道。
陸雪晴此刻是有氣無處發,說道:「你就不能找件好看點的。」
何天這才了解她不換的原因,笑道:「哈,原來你也會在意這些,這一點倒挺像女人的。」見陸雪晴生氣地模樣,補充道:「不是我不想找,只是現在我倆可是正派人士的搜尋目標,不喬裝打扮一下,怎麼掩人耳目。」
「我又不怕他們。」陸雪晴說道。
「是,你武功高強,可你大傷初愈,若為此斗個兩敗俱傷,那真兇豈不是得在暗處偷笑了。」何天道。
聽了此話,陸雪晴深感意外:「你信我不是真兇?」
何天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嘍,只是直覺告訴我你不是。」
「呵~如果我告訴你鐵拳門的人的確是我殺的呢。」陸雪晴道。
經過之前幾次的相遇,何天知道陸雪晴不是一個胡亂殺人的魔頭,相反善惡分明,信任地回答道:「那中間一定有緣由。」
有人如此了解與信任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感激,於是坦誠地說道:「呵呵,沒錯,是他倆咎由自取,被我撞破與天陰教勾結,想殺我滅口,可惜他們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份量。」
何天思考著,道:「那齊家丟失的東西…也與你無關嘍?」
「恩。」陸雪晴點頭回答道。何天有一種撥開烏雲,真相大白的感覺,但有一件令他最擔心的事依舊不解,試探地問道:「那…你混進柳府是…為何?」
見陸雪晴猶猶豫豫不想說的樣子,何天說道:「若是你需要火焰草,可以直接跟我說,希望你不要去打擾柳家。」
相處這些日子來,兩人關係本是熟悉了許多,陸雪晴對何天也不像以前那樣冷酷,在何天心中感覺兩人已是朋友,哪料陸雪晴突然臉色一變,十分生氣地說道:「哼,我還不稀罕。」
何天沒想到她會這麼大反應,知自己又說錯了話,於是立即道歉,哄著她換上了布衣,出了山洞,但心裡卻依舊是好奇,她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柳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