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二章

「不知另外兩個妹妹如何稱呼?」走在路上,宇文晟問蘭琳道。「您是問竹瀟和菊媛嗎?」蘭琳道。「你們的名字倒是有趣」宇文晟仔細瞧著蘭琳的手,這雙手白嫩若玉,手指纖長,若是和高門大戶家的小姐也比得,實在不像是粗使丫頭的手。「姑娘可是家中逢遭變故?」宇文晟試探性的問道。蘭琳搖搖頭道「不記得了,我們的名字都是明夫人給取的,據欲仙樓的媽媽說,她在街邊遇見神志不清的我,便好心將我帶回了欲仙樓,尋了大夫醫治,為了答謝媽媽的救命之恩,我便留下替她做活,還好我對琵琶略有記憶,便偶爾為客人彈唱,今日早些時候,徐府派人來贖我,媽媽收了錢,我的恩情也算報了。」原來是個苦命的姑娘,宇文晟感慨,三國的形式朝夕變化,權力鬥爭之下是百姓的顛沛流離,三國割據早一日結束,百姓的福祉便能早一日到來。

二人說話間,落了腳步,二人趕緊加快步伐,宇文晟望著梅嫣道「姑娘步伐比尋常女子更加輕盈,可曾習武?」梅嫣心中一驚,目光稍有閃躲,隨即附和道「和家父學過些皮毛,不過是鍛煉筋骨罷了,上不得檯面的。」宇文晟心中起疑,梅嫣的步子非常輕盈,走過之處幾乎看不見腳印的痕迹,其輕功實力堪比修、羅、萬、象。雖說夜煞只有這四個人,但這四人的武功水平放眼三國確是無人能敵,即使是千人精銳,也無一人可從夜煞的眼皮底下活著通過。夜煞是先皇培養的秘密武器,其訓練過程及其嚴苛血腥,他們是杯越的四雙眼睛,也是杯越殺人於無形的四把利刃。先皇為了日後的統一大計,便把夜煞令留給了自己。新帝即便知曉夜煞的存在,但對夜煞並不了解,在新帝的眼裡,夜煞不過是一個和暗衛相當的暗殺部隊,一個可以增加和宇文奕兵權抗衡的籌碼罷了。眼下這個梅嫣的輕功水平沒有十年的特殊訓練,斷然達不到此效果,看來此女子入府的目的絕不單純,日後得小心提防。

「少爺,前邊就是您的住所了。」宇文晟抬頭,只見拱形門上有一塊黑色的檀木匾,上面用金色的字題著「西酈園」。「你們可知程公子被帶去了哪裡?」宇文晟想著是時候找程鳶商量正事了。「西邱園」蘭琳答道「從這裡向西走,不遠處就是了,需要奴婢帶您去嗎?」「不必,你們叫上竹瀟、菊媛,今晚不必守夜,回自己房間休息,有事我會叫你們。」蘭琳應下,拉著梅嫣退下了,宇文晟慢慢踱步去西邱園。

徐隆乾雖說是奸佞狡猾之輩,不過也確實有經商的天賦,一介草根無憑無依,卻能白手起家,把徐氏商行打理的有模有樣,能在宣通皇城,天子腳下,混得風生水起,確實有過人的手腕。就光這個徐府,一個商賈人家的府邸建設得比部分官員的府邸都要奢華,光是院子就有東南西北十二院,其中西邊的三個院子最是寬敞,一間「西康園」留給徐老狐狸自己住,還有的兩間就留給宇文晟和程鳶住了。這兩間屋子原先是明夫人和她嫡出的小姐徐沅婉住的,結果徐老狐狸為了自己的商業前途,把自己正室夫人和最寵愛的女兒趕去了東院,可真是情深義重。

宇文晟邁入了西邱園,直奔程鳶的房間而去,推開門,程鳶一見是宇文晟,連忙起身作揖道「王爺!」宇文晟示意程鳶不必多禮「以後直接喚我阿辰便是,徐府的環境尚不明朗,怕是有耳目,我們行事務必要小心。」「是,王爺!呃...」程鳶打了自己一巴掌「屬下愚笨,

王爺勿怪」「無妨,只有你我二人之時,自便即可,只是在他人面前,務必小心,免得暴露了身份」宇文晟拉著程鳶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找個時機給修捎個信,讓他去調查一下梅嫣的來歷,我感覺這個丫頭不簡單」宇文晟眉頭緊鎖,少許沉默后緩緩道「看來我們的老朋友開始行動了」。「您是說,梅嫣可能是宇文奕的人?」程鳶皺了皺眉。「事情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有人加入了我們的棋局,這盤棋越來越有意思了」宇文晟摸了摸腰間的玄玉,饒有興緻的把玩著桌上的茶杯。

「自從雲妃娘娘仙逝,王爺您一直守著這個秘密,一守就是這麼多年」程鳶嘆息道「娘娘臨終前將玄玉交到您手裡,說是您命中的造化。當年雲妃娘娘誕下王爺之夜,王爺高燒不退,命在旦夕,先帝宣了御醫來看,御醫也不知所以。突然一個老道士憑空出現,說是您的病,他能治,眾人獃滯之際,老道士拿起拂塵往您身上一揮,隨後在雲妃娘娘耳邊低語了幾句便消失不見了,誰知您的病竟然好了,先帝問娘娘,老道士說了什麼,娘娘避而不答,先帝氣急了,自那之後便將娘娘打入冷宮,先帝原本最寵娘娘了,曾欲封您為太子,沒成想自那件事之後,先帝竟封了敏妃之子宇文琮為太子」。

宇文晟陷入了回憶,雲妃故去前,曾與他說,當年那個老道士予他一塊純白色玄玉,說是此玄玉乃他命定之物,務必隨身佩帶,好生保管,此玄玉與他命脈相連,玉在人在,玉亡人亡,五葉符咒便被封印在此玄玉之中,自當五元歸一之時,符咒便會破印而出,老道士離去之前,曾預言道「天歷一百三十五年,五元歸,符咒現,天界開,萬物始。」他與五葉符的命定糾葛說不清道不明,但是他有預感,這條路的盡頭是侵入骨髓的痛。

「王爺...」程鳶欲言又止。「無妨」宇文晟猜到了程鳶的心思。程鳶自從十七歲入宮便一直陪伴宇文晟左右,這些年,他們一起經過風雨、歷過生死,在宇文晟眼中,程鳶遠遠不止為一個得力幹將,而更像是手足、至親。如果說這天下還有一人值得宇文晟託付全部信任,那人一定是程鳶。

「王爺,恕屬下無理,您可有五葉符的線索?」程鳶鼓起勇氣問道。「母妃故去后,母妃身邊的王嬤嬤交給了我一個盒子」宇文晟示意程鳶把隨行的包袱打開,裡面有一個檀木盒,程鳶將檀木盒取出,呈給宇文晟,檀木盒上有兩把銅製機關鎖,宇文晟用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已故云妃的生辰八字打開了機關鎖。-盒子里有一部手札,宇文晟取出手札遞給程鳶。程鳶接過手札,手札共五頁,每一頁皆現畫一幅並附詩一首。

手札的第一頁,畫有一枚白玉扳指,題字靈匙水,曰「經時雨勢綿,卻上女媧天,人間無個樂,誤將瑕指玉」。

手札的第二頁,畫有一支血玉簫,題字靈匙火,曰「遍問炎方客,沾衣血淚和,花呈赤白章,鳳去簫沉響。」

再往下翻,手札的第三頁,畫有一支金釵,曰「稽首金仙堂,蛾眉富春光,幾陣黃梅雨,吹向釵頭住。」

之後,手札的第四頁,畫有一把木箏,曰「可憐林下鶴,拂檐皇姑舍,從到碧瑤岑,想哀箏繞指。」

最後一頁,手札的第五頁,畫有一盞瓷杯,曰「誰憐窯下人,我歌慈氏真,鴛甃湛清漪,正茶杯處賜。」

「王爺,這些詩句為何意,屬下不解」程鳶滿臉疑惑。宇文晟嘆了一口氣,撫摸著腰間的玄玉,緩緩道「我也不甚了解,也許它會給我們指引一條明路」。程鳶不再追問,他只猜到宇文晟腰間的玄玉或有乾坤,不過他尊重王爺的選擇,王爺既不願說,必是深有緣故。

「晚些時候你秘密去林府走一趟,遞上我的名帖,請林小姐明日申時到城外平溪茶樓一敘。」宇文晟的表情嚴肅起來「明日,你與我一起會一會這位林小姐」「是,王爺!」程鳶將名帖揣入懷中起身,推開屋門,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嗖嗖幾下就沒了身影。此時已是戌時三刻,宇文晟離開西邱園,踱步回西酈園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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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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