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我解構
在一片雲霧之中,安見到了一片奇幻的景象。
七個聖杯飄浮在雲霧瀰漫的半空中。
杯中分別裝著城堡、珠寶、桂冠、惡龍、面具、蓋著白色布發光的人、以及蛇。
安面對著這些聖杯,不知該如何去做,流露出些微恐懼。
那個面具上的臉,和安的臉一模一樣。
他好像領悟了一些這些物品的意義,他曾經看過愛德華·韋特先生撰寫的塔羅之書,對塔羅牌有過一些初步的了解。
眼前的圖景,就和聖杯七的圖畫一模一樣,只不過,安是那個面對聖杯的人。
他隱隱約約地想起來了書中的解析:
城堡代表家庭與冒險,財寶代表物質與財富,桂冠代表勝利,但是桂冠的下方有顆不顯眼的骷髏頭,似乎象徵著成功與死亡並存,而惡龍則象徵著恐懼、誘惑和慾望。
第二列的聖杯上,那個面具代表著粉飾與偽裝。
「可是為什麼面具上是我的臉?」安不禁打了個冷戰。
蓋著白布發光的人,象徵著真實的自己,而那條蛇象徵了智慧,亦或是嫉妒,亦或是創造。
蛇盤旋在聖杯的周圍。
他走進了那些聖杯,他撫摸著那座城堡。
然後疑惑地看了看那個面具。
但他最想看的,還是那個身披白布的發著光的人。
他掀開罩著頭的白布,看清了白布下籠罩著的臉。
「安?」白布下的人是安娜。
她的臉龐如此美麗動人,安卻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不知為何,他根本無法理解面前的一切。
他轉向了蛇,智慧與啟迪之蛇正盤旋著吐著信子。
「安!別!」安娜還在身後呼喊他。
安抓住了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蛇狠咬了他一口,他的大腦立刻過載了。
「那樣是錯誤的!」安娜還在呼喊他。
沒錯,那確實是錯誤的。
那條惡龍飛上了天空,準備襲擊安娜。
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要保護她,即使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他也不住地朝安娜呼喊:
「安娜!安娜!安娜!」
醒了過來,他仍然喊著安娜的名字。
看見勞拉和秋葵,他才發覺自己就在密大的醫務室。
「傻小子,做夢還喊呢。」秋葵有點沮喪地說。
「讓他好好休息吧。」勞拉笑了笑。
「詹姆斯逃了,他......」安驚恐地說著胡話。
「好好休息吧,我們會解決的,你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秋葵嘆了口氣。
安最終還是選擇躺下,做著深呼吸,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勞拉走出了門,秋葵也正準備離去。
「等等!那安娜呢?」安喊住秋葵。
「她傷勢不重,你放心吧。」秋葵朝他微笑了一下。
安下床,穿好鞋,追了上去:「我一點事都沒有,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抓到詹姆斯·勞文斯,奪回拉萊耶聖杯!」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現在和聯邦調查局合作中,交給他們就行了。」
「不行,我也要跟著去!」
「你要去就去吧,」秋葵咬咬牙,「但願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
安愣住了,待在原地。
「我說了,安娜沒事,只是輕傷。」秋葵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看著安。
「那我去見見她吧。」安說。
「你倆真的很不適合。」秋葵的臉上有些悲傷,但沒等安開口問她,她就走了。
安看著秋葵遠去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在聖瑪麗醫院的204病房!你自己去吧!」秋葵的聲音有些沙啞,背影也一抖一抖的。
安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湧上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難受感,他嘆了口氣。
趕快結束這些事情吧,他心裡想著,走向聖瑪麗醫院。
走進了204號病房,安看見安娜躺在床上,肩膀和腿部都打上了繃帶,虛弱地躺著,顯得嬌小可憐,他的心頭更不是滋味了。
「你怎麼過來了,不用你關心......」安娜正想起身,又觸及了傷口,痛的自己一陣哆嗦,顫抖起來。
安感覺非常的難受,但是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等一會兒它就會好,塔羅會不能沒有我。」安娜忍著痛說,「你走吧,到時候我會追上你的腳步的。」
「你不能這樣對自己了!」安看著還想要逞強的安娜,有些嗚咽地說。
「我就說你和我一樣吧......」安娜笑了,「我過去也這樣,見不得別人傷心,見不得別人難受,他們難受我就會跟著一起難受。」
「他們說這叫共情力,可我現在知道了,一味地關心別人、企圖保護別人、保護欲全開,那樣只會讓自己活得痛苦。」安娜勸安,「走吧,不用關心我。」
「這些話,既可以說給我聽,也可以說給你自己吧。」安一語道破,「就這樣逞強,不希望得到別人的關心,害怕他人因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這樣的心理想必要更加難受吧,如果我就這麼走了,誰知道你會不會自己逞能出來?如果你不希望我們因為擔心你的痛苦而痛苦,那麼就向我保證,乖乖在醫院裡養傷,別的什麼也不用去管,交給我們就行。」
她的臉對著天花板,看著被正午的陽光照得極亮的雪白的天花板,會心地笑了。
「好,我保證。」安娜笑著說,「我肯定躺在醫院乖乖養傷。」
安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一個不會食言的人,所以,我就先走了。」
「怎麼就這樣糾纏不清了呢?安娜?你究竟是怎麼了?」安娜仰面朝天,她知道那樣可以讓淚水不再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