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厄本．羅雷薩
厄本.羅雷薩，明面上是一名傳奇罪犯，現任拉特拉城總督，負責管理城內所有罪人，防止他們搞事。
而他的真面目是魔族與人族共同挑選出的特工，無比縱容城內發生的一切，讓本該用於處決重犯的北部荒野變成了罪惡滋生的溫床。
這樣的人……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已經做好了如上的心理準備，但厄本的生活作風之糜爛還是讓法伊玲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厭惡。
儘管在辦公室大門被推開的第一時間洛亞就伸手遮住了她的視線，她還是瞥見了房間內的桃色風光，加上刺鼻的煙酒味，法伊玲實在忍受不了，徑直轉身跑回樓下大廳。
洛亞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要是沒記錯，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吧？」
洛亞緩緩走入房間，怒視那個被舞女和煙酒包圍的男人:「給個說法?」
「嘿嘿，別這麼嚇人嘛老大。」厄本吐掉嘴裡的煙頭，示意身邊的女郎停下「工作」。
與刻板印象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彪形罪犯不同，厄本非常消瘦，身上也沒有紋身或釘類飾品，若不是此刻身處酒池肉林中央，還挺一表人才。
他嘻皮笑臉的看著洛亞，毫無敬畏之情:「放心，這個點兒來找我的要麼是自己人，要麼是刺客，我這副打扮不丟人。」
「我記得我讓門衛傳話給你，說我身邊跟著一個孩子，讓你收斂點。」洛亞一步一頓走到他面前，「我猜你會說，『我以為你說的小孩是我們魔族的小孩』，是吧。」
厄本扮了個鬼臉，附合著:」我以為你說的是小孩是我們魔族的小孩。」
話信未落，一把大劍已經劈在他的腦門線上，力道之大，甚至把他整個人給按進地板里，鮮血腦漿更是飛濺得滿房間都是。
「我看上去像在和你玩嗎?」
洛亞雙手抱胸怒目而斥，他的影子已經蔓延至身後的牆壁，正舉著一把暗能量巨劍砍在厄本頭上。
影子沒有實體，那把巨劍也是，但厄本竟被這種能量體造成了物理層次上的損傷。
實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房間陷入了死寂。
洛亞看著那幫被嚇到癱倒的女郎，不耐煩的亮出鉤尾，飛速給了她們一人一擊，轉瞬間房間里又多了一堆昏迷的人。
「別裝死了，起來說正事。」
洛亞抬起腳，正準備踩住厄本的頭時，從辦公桌下，也就是他的左側猛的閃出一個矮小身影，隨後便是四聲槍響。
同時厄本的腰部來了個極限扭曲，雙腳如毒蠍的尾巴般刺來，鞋尖上赫然有一把隱藏的尖刀。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洛亞他……甚至抽空嘖了一聲。
鉤尾以超越普通人反應極限的速度朝開黑槍的人射去，只聽接近重疊的四聲悶響，子彈均被彈飛，而尾巴上的三叉骨爪，已經鎖住了那人的頸脖，只需輕輕一剪，就能讓那人支離破碎。
而厄本的尖刀，根本無法穿透洛亞的護身熱能盾，被輕易熔化，進而因高溫被厄本連同鞋子一併丟棄。
」燙燙燙燙……」厄本浮誇的捂住腳哀嚎，「老大你也太狠了吧，動真格的啊。」
他頭上的傷口已經癒合的七七八八，只剩一條血縫正在快速縮短。
「我這不已經留情了。「洛亞看著那個小刺客，」這人類有點眼熟……當年你誘拐的那群崽子中的一個?」
他口中的「當年」，正是厄本被逮捕並判流放罪的那年。
拉特拉城除了是罪犯的窩點外，還是最大的魔族與人族交易據點。
厄本是此事的負責人，也是洛亞的徒弟，能力出眾，但作為魔族，他的作風在人類眼中可謂是爛到了極點，被人們稱作「拉特拉城的化身」，即「純粹的惡徒」。
本來當年都約好了，他假裝去犯點罪然後被人族的衛隊抓住就行，結果這傢伙假戲真做，真的犯了一大堆重罪，搞得魔族這邊無比尷尬，洛亞甚至親自去人族那邊給自己徒弟擦屁股。
可能大家已經忘了厄本的罪行，這邊就再重複一遍:「拐賣、虐待、殺害兒童，人口販賣，多重謀殺，襲警」，哪怕是同為魔族的洛亞也覺得臉上無光。
此刻看到當初被他拐賣的其中一個兒童竟然在他身邊，深感驚訝的同時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可不是嗎……」
厄本訕笑著，他知道自己師傅的性格，不敢繼續皮:「莉莉，過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客人。」
名為莉莉的人類女孩聞言把手中的老式手槍放到辦公桌上，小心翼翼從骨爪的包圍中掙脫后，怯生生躲到了厄本身後。
」別怕，沒人死掉。「厄本輕撫著她的腦袋，壞笑著，「來，這個怪叔叔叫洛......咳，叫黎昊，大概是當大叔的年齡。」
莉莉聞言歪過頭去確認邊上那堆東倒西歪的「屍體」是否還有氣，確認她們無大礙後面露愧色對洛亞欠身行禮。
洛亞上下打量著這個人類:「這麼多年過去，她沒長個嗎……怎麼不說話，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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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確實是，還沒有嗅覺和味覺，受獸族薩滿的詛咒影響，她已經停止了成長，雙腿的接觸神經也不太好。」
厄本見洛亞又要發作，忙澄清道:「老大，是她自己跨越半個大陸來找我的，到城外時都快餓死了，我要不收留她……」
「所以你當年……對她說了還是做了什麼?」
洛亞心裡吐槽這丫頭什麼毛病，會跋山涉水來找這個爛人，怕不是斯德哥爾摩犯了:「雖然從時間上看她已經成年，但你還真是變態啊，對殘疾人都下得去手。」
他的影子再次活動起來，所持武器也從劍變成了一個長有棘刺的鑽頭。
」唉唉唉，別這樣老大。」
厄本頓時慌了，看樣子那個鑽頭絕對不是鬧著玩的:「這苦命娃的家庭被獸人毀了，我當時選中她，也是看她命快沒了才去抬一手。」
「哦，沒有否認對她下手，也就是說當年你確實和她做了?」
「咳咳，當年可沒有……當年……」
「丟人玩意兒，以後再收拾你。」
洛亞看著自己的徒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厄本比其他魔族更加意識不到自己在作惡，天性玩世不恭，不尊重聖魔兩族外的一切生命，天賦過人卻貪圖享樂，關鍵時刻掉鏈子……
這些都是他的老毛病，洛亞記不清他因此惹過多少禍，自己懲戒過他多少次，可他依舊毫無改進。
「(那這次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洛亞突然換回了惡魔語:「(你已經不再是無業游民，拉特拉城也不是良好的生長空間，這裡的醫療技術甚至比其他大都市落後近百年……這崽子你打算怎麼辦，讓她跟著你在這裡腐爛掉嗎？)」
「(這，這個……我對她撒了個謊，說我喜歡她這樣的人，會和她過一輩子。)」
在黑影鑽頭的威脅下，厄本難得露出了愧色:「(我是戀童癖，我該死)。」
洛亞不為所動:「（你真的會喜歡上一個有殘缺的人類？說吧，這次又準備騙她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
厄本的聲音很低迷:「(反正人類壽命短，維持一個不到百年的謊言……我還是做得到的……)」
洛亞的眼神在面前兩人臉上掃來掃去，厄本則昂起頭，目光閃爍卻沒有躲閃。
良久，洛亞面無表情罵道:「(你這個垃圾)。」影子上的鑽頭卻是收了回去。
厄本如釋重負，止不住的大喘氣，他的全身已經冷汗密布，身子也隨時可能倒下。
一旁的莉莉見狀關切的上前攙扶，厄本則以溫柔的眼神回應她自己沒事。
「叫你手下的人準備晚餐，有貴客在呢。」
洛亞轉身離開:「還有你所負責的事……以後絕對不準耽誤。」
臨走時，他也沒忘記關上門，順便把躲在走廊里的法伊玲一把拎了起來。
「嘿嘿，被發現了。」法依玲不好意思的笑著，「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哪怕直接站我面前都比躲在我周邊的陰影里更隱蔽。」洛亞依舊面無表情，「辦完事兒我們就走，這破地方真是敗心情。「
「我還以為你原諒那人了，剛才我在走廊里都能感覺到你的殺意……還有你的影子，好嚇人。」
「我沒資格談原諒，我又不是受害者……而且我很失望，他根本沒有任何成長，還是這麼天真。」洛亞搖頭，「算了，他還小，多走點歪路沒準可以打醒他呢。」
「不真正經歷失去，他是長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