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水車帶動的好東西
今天的風不大，威廉一早乘船出發，抵達茲瓦特堡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矮人們的日常是日出而作日入而飲，威廉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大家在茲瓦特堡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才去河邊的工坊找伊塞亞大師。
這一處水力工坊的水輪特別的大和寬，主軸是金屬的，因為使用了軸承，轉動起來沒有附近磨坊水輪的摩擦聲，速度也快了很多。
威廉和伊塞亞大師這次是第二次見面，上次見面是在弗萊福島的鋼鐵廠研究元素金屬。
矮人很看重技術人才，現在這些大師現在跟禾斗一樣，把威廉當做自己的孫子一樣看待。
「當做孫子」和「當做自己的孫子」是兩個極端。
「來了啊。」伊塞亞大師一看到威廉就拉著他往走，「這麼早沒吃早餐吧，走，到家裡先吃飽肚子再說，家裡剛做了乳酪。」
威廉自然是答應了，為此還專門留著肚子。
他轉頭問布倫希爾德：「矮人們的早餐你品嘗過嗎？」
布倫希爾德搖了搖頭，回到這個世界后還真沒有和矮人們吃過飯。
伊塞亞大師和其他工匠一樣就住在工坊邊上，他一進門就叫老婆多準備些早餐。
矮人們打鐵是需要大量補充能量的，他們的家鄉以山地為主，耕地少，但畜牧業發達，牛羊奶製品是重要的蛋白質來源，因此也發展出了自己的飲食文化。
布倫希爾德一進門，木屋中的氣味讓她眉頭微微一挑，問道：「乳酪？」
「這味道不錯吧？」伊塞亞得意地說道，「我婆娘做的！」
「那年想嫁給我的姑娘兩隻手數不過來，我就說了，誰做的乳酪最好吃我就娶誰。」
在餐桌旁準備早餐的伊塞亞夫人也得意得笑了起來，嘴唇上的鬍子一抖一抖的。
此時餐桌上放著一個小爐子，乳酪和酒放在鍋里和香料一同煮開，周圍的盤子里裝滿了拇指頭大小的麵包塊，還有一些火腿塊和土豆塊、蔬果塊。
布倫希爾德一臉懵逼地看著威廉和伊塞亞夫婦有說有笑地用細長的叉子叉起一塊麵包或者別的，伸到鍋里蘸滿已經煮化的乳酪，然後吃得津津有味。
巨龍妹子看了看自己面前，學著用叉子叉了一塊麵包，伸到鍋里蘸了一下乳酪，但是不小心讓麵包塊掉在鍋里了。
「哈哈！」威廉馬上笑了起來，「今天你得洗鍋和碟子了。」
布倫希爾德一愣，還有這種說法？
大家很快吃完了早餐，布倫希爾德留下洗餐具，威廉和伊塞亞大師來到了工坊里。
工坊靠河的石牆上有一個水車帶動的齒輪，正帶動著另外一個較大的大齒輪。
大齒輪的主軸有手臂那麼粗，頂端是內六角結構。
一旁的架子上放著幾根規格不一樣的長桿鑽頭和夾具，都可以通過內外六角連接到大齒輪的主軸上。
在齒輪主軸前是一個全部用堅硬的岩石壘成的工作台基座，用鋼條緊緊地固定成一體，上面有好幾根地腳螺栓，用鋼水和石頭澆鑄成一體。
「奢侈啊！」威廉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居然全部是元素鋼！」
伊塞亞大師伸手用力地拍著他的后腰，笑呵呵地說道：「這裡沒有外人就不要嘚瑟了。」
幸虧威廉的腰很好，沒有被拍斷。
伊塞亞大師繼續笑呵呵地說道：「我們按著你的設計把這個水力機床做好了，現在它可以通過換不同的部件做鑽床、鏜床和車床。
」
威廉在研究著架子上鑽床用的鑽頭和鏜床用的鏜頭與鏜刀，它們外形看起來沒問題，都是用金元素鋼製作的，硬度比普通的鋼材強很多，削鐵如泥不在話下。
他問伊塞亞大師：「這些用起來怎麼樣？」
「很不錯。」伊塞亞大師高興地回答道，「我們做了幾個注射器。」
說完他走向旁邊的一個桌子，掀開罩布後幾個木頭做成的注射器讓威廉有點膽顫，它們幾乎有手臂那麼大。
這些注射器是用一大塊木頭車成的，「針頭」是一截鐵皮捲起來的細鐵管，作用是機床在工作時注射潤滑油降溫和沖洗碎屑。
威廉點了點頭，此前還想過這個問題，沒想到他們用土辦法解決了。
他看了一會後問道：「現在可以試試嗎？」
伊塞亞大師點頭回答：「自然可以，就給你看看鑽鋼管吧。」
他馬上開始安排手下們忙活起來，先是有人到河邊拉下水閘停下水車，接著幾個人開始安裝工作台。
工作台是用元素鋼鐵製成，十幾個身強力壯的矮人工人一同出力才把它給抬到石頭工作台基座上面，-對準地腳螺栓放好。
這時伊塞亞大師拿出一樣在威廉意料之外的東西。
那是一個半球形的玻璃塊，底面十分光滑，中間是有顏色的液體，此外還有一個氣泡。
威廉一看這玩意上的劃線就明白了，這居然是一個水平儀。
他好奇地問道：「這個水平儀是怎麼校準的？」
伊塞亞大師平靜地回答道：「桶里裝水，用魔法一下子凍上。」
威廉無話可說，確實是個辦法，不過精度嘛，目前條件下湊合吧。
工作台的安裝花了小半天，伊塞亞大師解釋道：「原本那台不太好用，拆了拿去給木匠用了，這台前天剛到的，純手工製作」。
它有兩米長，半米寬，下方是兩根大約三根手指並排的鋼軌，鋼軌中間是一根拇指粗的螺桿，鋼軌兩邊還各有一根細一些的螺桿。
靠近水車主軸的一頭是個固定的大圓環，每個圓環在水平與豎直方向上合有兩個相對的螺孔，比拇指頭還大的螺栓伸進螺孔，可以通過扭動螺栓來調整鑽頭固定軸承的位置。
另一頭是個可以通過鋼軌中間螺桿轉動前進與後退的小車，小車長半米，車上是三個串聯的同樣由圓環與螺栓組成的固定架。
在鋼軌兩邊小一些的螺桿上安裝的是刀架，刀頭由轉盤通過齒輪轉動螺母控制位置。
威廉微微點了點頭，雖然自己給了圖紙，但是工匠們按著自己的理解做出了改進，這是好事，有問題慢慢改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