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蕭元漪發怒
蕭元漪聽到裕昌郡主說的這話,心痛難耐。
嫋嫋在阿父阿母歸來以後都要被人說無父無母,那在她與程始未歸家的那些年,這些人對女兒的謾罵,嫌棄……可想而知還有多少。
看著被霍無傷抱進來的程少商,蕭元漪心中急的紅了眼眶。卻不得不遵循禮數,坐在座上,看著霍無傷招來醫士給女兒上藥。
看了一旁得意的樓縭和王姈,以及剛才嘲笑自己女兒無父無母的裕昌郡主,蕭元漪忍無可忍,對著裕昌嘲諷道:
「哼!汝陽王府當真是好家教啊。當著別人阿母的面說我家嫋嫋無父無母?」
隨後蕭元漪眼睛乜了裕昌郡主一眼,對汝陽王妃問道:「敢問汝陽王妃,可知五十步笑百步?這無父無母之人嘲笑別的有父有母的女娘無父無母,不知道是誰更可悲一點呢?」
「放肆,程伯夫人,你竟敢在汝陽王府放肆?當真不怕本王妃向陛下告狀,治你個大不敬的罪名?」汝陽王妃一聽蕭元漪嘲笑裕昌沒有父母,怒拍桌案。
「怎麼?汝陽王府的人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只准裕昌郡主嘲笑別人無父無母,卻不許別個說她無父無母?」說著看了一旁臉色不好的裕昌郡主道:
「況且,臣婦的嫋嫋有父有母,何需旁人置喙?也不需要旁人關心是否父母在不在身邊。」
「再者,我家嫋嫋沒有父母教導,也知不能拿人心中痛處戳人。不然我記得樓家女娘家中親兄文不成武不就,沒什麼本事,除了個樓太傅,就剩下被大房打壓的二房男丁還算有點本事。你算個什麼東西?」不等樓縭開口,蕭元漪又轉身對王姈道:
「不過是個仗著大父的功績,躲在庇蔭下,只懂得動壞心思的腌臢女娘,你以為你又高尚了多少。不就是仗著皇后性格軟糯,覺著對你家虧欠了,你阿母才那麼囂張嗎?你們看不起我家嫋嫋?就你們也配?」
在座的所有人見蕭元漪將戰場上殺敵的肅殺氣都釋放了出來,嚇得屏住了呼吸。特別是汝陽王妃,她心中抖擻了一下,覺著程家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蕭元漪一想到程少商這些年受的委屈,心中就是難受的緊,后又想到前世自己不幫女兒出氣,還想著讓她去給王姈道歉。當真是愚蠢至極,也難怪嫋嫋不原諒自己,不願意出宮見自己一面。
「嗚嗚嗚…我要告訴我阿母,我要告訴皇后,你怎可這樣說我阿母……」一旁的王姈似呼剛反應了過來,哭哭啼啼的說著告狀的話。qδ
蕭元漪只覺得她聒噪,「王家娘子先不說告不告壯之事,眼前的事,就請汝陽王府給個說法。還請汝陽王妃好好斟酌,若是不公道,那就請霍將軍將這些想謀害人命的女娘關押起來,奏明聖上。我到要看看,今日是誰對誰錯!」
霍無傷心疼的抱著程少商處理傷口,讓阿起將最重要的罪證--馬繩,扔了上來,阿飛還另外帶上了幾個侍女,都讓跪在地上等候詢問。
「回稟老王妃,舟山縣主,蕭夫人。此馬繩是樓家和王家娘子用來絆倒程家娘子的馬繩,那繩索上還留有汝陽王府的印記。而且樓王兩位女娘子的手上還有拉扯馬繩留下的傷痕,讓醫士一驗便知。」阿起說完后,示意阿飛將人提上來。
「這幾個侍女有三個是跟著程四娘子他們的,有兩個是王娘子派去支走程三娘子的。你們都給我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否則我家將軍可是會讓你們去體驗體驗黑甲衛審訊犯人的所有刑法,不要不識抬舉。」
一旁的小侍女被嚇得爭先恐後的胡亂說一通,被梁邱起警告后才有序的將前因後果給說了個大概。
原來,王姈和樓縭安排了兩個侍女去將程家三娘子騙來,說是程四娘子,找她。萬萋萋不放心,要跟著,可卻被侍女以程四娘子和蕭夫人一處,不會出問題,給打發了。
王姈提前將周圍的侍衛找借口調走,侍女負責將程姎帶到湖邊。一旁躲著的樓縭趁其不備,將程姎推入水中,而後與王姈在湖邊拉著馬繩,等著程少商落網。
「好啊,好的很啊,我家嫋嫋不識水性,若是被你們推入那湖中,她與她堂姊兩人消耗完體力,就此沉入湖中……」
蕭元漪突然起身,想要上去就給樓縭和王姈一人一巴掌。可是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她不能動手。她要是動手了,就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了。
蕭元漪冷靜下來,環顧一周,發現淳于氏這個舟山縣主有點奇怪。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問題,很快發掘了不妥之處。為何那侍衛會被輕而易舉的調走?就算王姈與皇後有淵源,那也不可能在汝陽王府指手畫腳。
蕭元漪想到這裡,眼神一變。
「霍將軍,煩請霍將軍將黑甲衛借來一用,將被王姈調走的侍衛查出來,將他們一併帶上。臣婦要告,御,狀!」
「什麼!
「不可!」
蕭元漪似笑非笑的看著與汝陽王妃一同激動著站起來的舟山縣主,「怎麼?縣主剛才說裕昌郡主的時候沒有反應,說到要抓侍衛了,反應這麼大?看來舟山縣主更是體恤下屬啊,那就煩請縣主一同與我們一起面見聖上了。
有了黑甲衛的幫忙,再加上手中有的舟山縣主的證據,不必廢多大心思,一切皆已水落石出。
文帝下旨,樓太傅之女樓縭,車騎將軍之女王姈。品行不端,德行有虧。樓太傅、王淳將軍教導不利,罰俸半年。
樓縭,王姈險些害了程家兩位女娘的性命。命兩人去往寺廟抄寫佛經,自省過錯,剋制己身。裕昌郡主識人不清,閉門半月。
舟山縣主,因念其與汝陽王妃有救命之恩,感念孝心,特冊封為縣主。卻不想德不配位,心腸歹毒,著收回冊封聖旨,降為庶人。…
是夜,蕭元漪靜靜的坐在一旁守著睡著了的程少商。看著女兒被包裹起來的手與腳踝,蕭元漪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無用。
重活一世又如何,她還是沒有保護好嫋嫋,讓嫋嫋每次都遇到了比之上一世更大的險。
又過了幾日,程少商在蕭元漪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終於能下地了。
「堂姊,要不你今日就更阿母說說,先停下一日,我們去萬家找萋萋阿姊一同玩樂。正好萬老夫人要辦壽宴,咱也可去湊湊熱鬧,幫幫忙什麼的。」
身體大好的程少商覺得自己躺了幾天快發霉了,剛好還未曾去過萬府,就想著去萬家找萬萋萋玩一下。
「可是,上一次大伯母安排的課業,阿姊還未曾吃透。嫋嫋,要不你去吧,我等壽宴那天再與大伯母一同去。」
就這樣,程少商去了萬府住了幾天,這幾天程少商深得萬老夫人讚賞。等回到家中,才知當天夜裡,萬將軍在老夫人院中哀嚎了一夜。
後來與萬萋萋說起,才知原是因為什麼圖,被自家大母抽了鞭子。
程家主母蕭元漪不知何時成了名人,被都城女眷傳了在汝陽王府的事迹。夫人們無不驚嘆她的膽氣,女娘們無不羨慕程家四娘子有一個好阿母護著。
皇宮內,文帝看到霍無傷讓霍不疑交於自己的東西就是一整頭疼。只見案桌上都是與戾帝餘孽相關的所有信件,其中最醒目的一條,就是舟山縣主,不,現在應該是淳于氏。
淳于氏為何能之手遮天,為何一定要治程家於死地。除了她恨程家,還有個原因就是這些年程家為清除戾帝餘孽立了大功。淳于氏身後的戾帝餘黨也不希望程家好過。
線索到了田家酒樓就斷了,酒樓人多眼雜,本就是個傳遞信息的好地方,只希望不要打草驚蛇了才好。
今日天氣格外陰沉,看狂風大作,似乎要有雷霆大雨。每到雷雨季節,霍君華總會夢魘,睡得不踏實。霍不疑不放心霍君華,要在塌前守著。霍無傷雖身體不適,也想在跟前照料。卻被霍不疑這個相處了十幾年的兄長輕易的看了出來。
「阿猙,阿母這裡有我,你去找個醫士看看,這樣我也放心些。」霍無傷見霍不疑硬是要自己去休息,也只得聽從。
看完醫士沒什麼毛病的霍無傷躺在榻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凌不疑!凌不疑!」
「你說你自小不曾被真心疼愛過,我來疼愛你了,你說你喜歡煙火氣,我家人給你了,為何此時此刻,你就不能放下仇恨,好好為我想想……」
「棄我去者,此生絕不原宥…」
「少商,少,咳,不要,少商!」
窗外的雨聲,雷聲交加,空氣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霍無傷被夢驚醒,手用力的攥住了胸口的衣裳,心痛的任由淚水肆意的從眼眶之中滑落。披上衣服,就著大雨,霍無傷焦急的奔向程家。來到程少商內寢窗口處,躊躇了一番,霍無傷才輕聲進入程少商閨房。
看著榻上的程少商,霍無傷心中悲痛,悔恨。他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了。想起來前世因自己的偏激害了自己,也害了程少商。
「少商…我錯了,我後悔了,我不該拋下你的。這輩子,我一定不再讓你受委屈,我死也要與你在一起,就算你不要我,我也會好好護著你。少商,原諒我……」霍無傷心中慶幸,還好這一世與上一世不同了,他一定會好好彌補,將虧欠給程少商的都給她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