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表裡不一,手段拙劣
遲宴表情冷淡,朝著秦淑媛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舒蘭,上車,去醫院包紮!」
白舒蘭摸了摸頭,有點疼,還有點癢,弄不好要發炎了,「淑媛,你先回家,等我包紮好,就去你家找你。」
說完,她快步走到車前,從後車門上去。
秦淑媛在看到遲宴的那一瞬間,內心不敢置信,但很快又驚出一身冷汗。
上學的時候,她一直暗戀遲宴。遲宴就住在她家對門,她每天都跟在遲宴身後,一起去學校。
每一次想表白,但一看到遲宴的那張冷臉,她就遲疑了。
那份暗戀並沒有因為退縮而煙消雲散,反而越發濃烈。
她發現遲宴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地跟隨班級里又高又瘦又白的白舒蘭,內心羨慕又嫉妒。
她別有用心,開始接近白舒蘭,跟白舒蘭成了朋友,終於有機會跟遲宴說話。
結果也頗為諷刺,她跟遲宴說的話,大多都跟白舒蘭有關。
當年遲宴突然離開,來不及跟白舒蘭告別,讓她轉交信件,在嫉妒心的驅使之下,她把那封信收藏起來。
白舒蘭下鄉之後沒多久,遲宴又寫信寄到學校,也被她以白舒蘭的好朋友身份簽收。
這些信件,她也沒有給白舒蘭。
她給遲宴回信,說白舒蘭不希望遲宴騷擾。之後她又給遲宴寫信,但從來沒有收到回信。
她像個小偷一樣,想偷走原本屬於白舒蘭的初戀愛情,但做了那麼多事,內心背負那麼深的自責,最後一無所獲。
她就像個小丑一樣。
現在她特別擔心遲宴和白舒蘭知道真相,她的醜陋無所遁形。
想到這,秦淑媛內心慌亂,一把拉住白舒蘭即將要關掉的車門,面色微紅,有點口吃,「我……我媽媽在醫院,舒蘭,我也陪你去。」
白舒蘭思索片刻,這不是她的車,待會看病吃飯是遲宴掏錢,晚上還要借宿在秦淑媛那。
她看向遲宴,「都是老同學,難得一見,不如……」
遲宴心裡也有疑惑,也想問清楚,表情淡然點頭,「坐副駕駛!」
即使後座還有空隙,但遲宴也不想跟其他人擠在一起。
當然,白舒蘭例外!
剛要準備擠在後座的秦淑媛微微一愣,只得替白舒蘭關上門,然後打開前面的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明明在高中的時候,能夠談得來的三個人,三年後相見,總覺得多了一層隔膜,氣氛怪怪的。
白舒蘭自詡活躍氣氛小能手,此時居然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笑了兩聲,「三年不見,大家都生疏了。」
秦淑媛心虛,不敢轉頭,只能偷摸從後視鏡,看向後面的遲宴,「是……是啊!遲宴,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上個星期,我還遇到你的未婚妻庄妙語,她還好嗎?」
逐漸冷靜下來的秦淑媛想到遲宴已經跟莊家大小姐訂婚了,現在他應該不會說當年的事情。
畢竟光陰匆匆,物是人非事事休,她的那點小手段,也會埋藏在往事的塵埃里。
遲宴冷冷地瞄了一眼前車鏡,像是能夠看透秦淑媛的內心一樣,語氣慵懶,輕描淡寫地回答:「三天前退婚了!」
「啊?」秦淑媛一愣,猛地轉頭,不敢置信,「怎麼會?你們那麼般配,男才女貌,而且家世相當。」
白舒蘭聽到這話,又看到秦淑媛反應這麼大,心裡疑惑,當年原身跟遲宴之間有點曖昧情愫,秦淑媛不是不知道。
雖然三年過去了,當年的感情或許不再了,但秦淑媛作為她的好朋友,不應該當著她的面這麼說。
遲宴沒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秦淑媛,眼底深處,顯露嘲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秦淑媛也趕緊轉過頭來,看向前方,訕訕說:「對不起,遲宴。我不是故意的。」..
遲宴沒有回答,車內再次陷入令人尷尬的安靜。
警衛員兼司機小周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專註開車,做個合格的開車工具人。領導今天太反常了,他可不敢多問。
到了醫院,遲宴專門找了外科女醫生,不僅給白舒蘭包紮頭上的傷口,還把白舒蘭帶到裡面,檢查身上的傷口,一一上藥。
不僅如此,遲宴還要求醫生把白舒蘭的診斷證明,受傷證明,仔細寫清楚。
白舒蘭不能白白挨打,以後收拾白家人,這些可以作為證據。
此時,診室門口。
遲宴坐在輪椅上,冷眸看向站在對面不遠處秦淑媛。
秦淑媛緊張,兩手不停揉搓挎包上的流蘇。現在遲宴退婚了,而且也重新找到白舒蘭,對白舒蘭悉心照顧,可見兩個人又重新在一起。
她就成了那個裡外不是人的壞人!
她不想失去白舒蘭這個朋友,也不想讓遲宴覺得她是個小人,思來想去,她覺得應該先道歉。
秦淑媛給遲宴鞠躬致歉,「遲宴,對不起,當年我年少無知,也曾經愛慕你,在嫉妒心的驅使之下,並沒有把你的信件交給舒蘭,也沒有把你寄到學校的信轉交給舒蘭。」
「等到我想通了,想把信件交給舒蘭的時候,得知你跟庄妙語訂婚了,我怕舒蘭受到傷害,擅作主張,選擇繼續隱瞞舒蘭,免得她白高興一場,又要失去,後半輩子難過。」
遲宴表情淡漠,不置可否,「回去之後,把我寫給舒蘭的信,全部還給我。」
秦淑媛剛要答應,但又擔心遲宴食言,拿到信再給白舒蘭看,於是低著頭回答:「那些信已經被我燒了!舒蘭什麼都不知道,請你不要告訴她。」
「是嗎?」遲宴挑眉,很顯然不信。
「我……我絕沒有說謊。」秦淑媛語氣越發堅定,彷彿說得越堅定,謊言就越真實一樣。
遲宴語氣冰冷,眸光晦暗不明,彷彿能夠看透對方的內心。
「不管你有沒有說謊,都不重要。不管你出於什麼樣的心思,跟舒蘭交朋友,但都不能傷害舒蘭,否則你會後悔的,你的家人也會被你連累。你知道的,我能做到。」
原本還心存僥倖的秦淑媛,聽到這話,嚇得瑟縮兩下,後退兩步。
「我對舒蘭沒有壞心,真的沒有,她是我好朋友。她下鄉很辛苦,我很同情她。要不然也不會一聽到她出事,就急匆匆跑過來。我還辛苦托關係,給舒蘭找工作,我真把舒蘭當成好朋友,請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舒蘭。」
此刻的秦淑媛不停解釋,希望得到遲宴的原諒,同時內心也十分難過,她喜歡的男人,眼裡自始至終都沒有她。
即使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她以為釋然了。
可再次見到遲宴,她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放下。暗戀的那顆幼苗,已經長成參天大樹,牢牢紮根在她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