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願以孤之血染長纓何來降

第六回 願以孤之血染長纓何來降

正自李顯滿心歡喜的在與一眾大秦國大將在暢談著這接下來的軍事行動之時,忽有殿外小太監前來道:「慈寧宮管事王公公來宣,老太后在慈寧宮召見。」

「老太后此時召我前去慈寧宮?」略一思索,李顯心中便已是有了計較,看來八成是那五位老大人,這會兒在走老太后處的路子了。

只是這無論是誰,事情到了這份上,哪還有什麼好談的呢?

「眾位將軍且在此稍後,且待孤去去就來。」撇下一眾將軍,李顯自提了案角處那柄華麗麗的天子劍別於腰上,抬頭挺胸大踏步而往那慈寧宮而去。

果然正如李顯所料那般,此刻在這慈寧宮內,那袁燁,楊允,伍瑜,李豐,梁鎮五位老大人是一個都不曾少,個個昂首挺胸跪坐於一側。

上首處秦國老太后高居上座,邊上,安陽公主李玉芝,燕王李晃以及李思子嗣李邈亦是相陪於另一側。

「兒臣拜見母后,見過諸位老大人。」

「顯兒,來,做母後邊上來。」老太后熱情的招呼李顯坐於一側。

說實在話,老太后此時的心情那實在是太高興了,太興奮了。

誠所謂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不管他的父母是貧賤還是富貴,這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自大兒子李思戰死於沙場后,老太后的心那是一度的沉淪,哀嘆著這天道之不公,四個兒子里唯一一個有出息的就這般英年早逝了。而當初對於李顯,那是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之下,才選擇這個幾乎已經快要被老太后自己給忽略到遺忘了的三兒子。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第三個兒子,如今帶給老太后的改變確是如此之大,大到甚至於連老太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過問國之民生大政,他在過問軍情,這是什麼?這哪還是曾經那個廢物般只知道念些知乎者也的三公子穆王嗎?這還是他那個曾經呆傻的只知道傷chun而悲秋的三兒子嗎?不,這全都不是,這才像是一個剛上位的帝王急著想要抓緊權利的表現。

知道與大臣爭權的帝王會是一個傻帝王嗎?這顯然不是的。

看著眼前這位一身帝王華服,腰佩天子劍,傲然間站於自己面前的三兒子李顯,在老太后感到陌生的同時,內心之中,亦是充滿了心慰,有子如此以繼父兄之志,天不滅我大秦矣。

「謝母后。」一提下擺,龍行虎步間,李顯安然上座,虎視鷹環於左右,目光流動間,整個大殿內,頓時落針可聞,諸位背著新王李顯偷偷來此向老太后啟事的五位老大臣,內心有愧之下,陡然間,在接觸到李顯那如針一般的目光之後,戰戰兢兢而起,拜服於地,一時內心之中五味陳雜,亦是不知所措。

此時的李顯雖理政尚不足已一天,但那一份行於萬萬人之上的帝王之威儀頓時一覽無餘矣,直壓得在場中內心有虧的五位老大人,差些就喘不過氣來。

有子如此,復有何求耶?一邊早就留心觀察的老太后,此時見得李顯只在一個眼神之間,就懾服了朝中五位資格最老的大臣,內心高興之餘,亦是大是感嘆,感嘆著這天不絕他大秦矣,去了如猛虎的長子李思,這老天又補給了他一位如龍般的真帝王,大秦之興盛,指ri可待矣。

略帶謙意的看了一眼那趴附於地的五位大秦國的老大人,微閉上雙眸,確是做出一副假寐之狀來,這確是老太后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不再去干涉著李顯的決斷,而對於剛才袁,楊,李,伍,梁五位老大人所提之事,亦是選擇了任李顯去施為,不再去橫加干涉。

「稟大王,太后,晉國所求和親一事,其中利敝還請大王,太后明斷。」咬了咬牙,終是一旁的宗正李豐,仗著自己是李顯的親叔叔這一層上,當先選擇站了出來,直承了此次所來的目的。

事以自此,五位老大人選擇走老太后這步棋,已經算是他們最後所能走的一條路了,就在剛才,五位老大人,已經是說服了老太后,可是,如今看老太后微閉著雙眸,做出一副假寐之狀來,擺著一副不橫加干涉的樣子,逼不得以之下,自然只有宗正李豐自己跳了出來,以提起此事來。

「臣伍瑜(楊允,袁燁,梁鎮)肯請大王,太后三思。」身後,另外四位老大人,亦是選擇一併兒站了出來,拜服於地道。

在進這慈寧宮之前,他們五位老人,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身後之事,說好了,要同擔所有罪名,如今宗正李豐已經當先站了出來,剩下的四人,自然是不會再害怕,亦一併兒而站了出來。

「老婦實已心神憔悴,亂如麻絲,此事之利敝,還需大王明斷。」老太后這般話來,確已經是有著推脫之意。

對於老太后的推脫之意,李顯確是略感詫異,他確是並不知道,就剛才那一般做為,早已是征服了眼前這位母親的心,這讓原本還準備了一肚子的來說服老太后的話語,此時確是顯得如此的多餘。

但不管怎麼說吧,老太后能如此放權於李顯,雖然有些出乎於李顯的意料之外,但這亦是無關痛癢之事,老太后的阻攔,在李顯眼中,本來就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此時老太后能放權,倒也算是省了李顯些許口舌。

淡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五位老大臣,李顯一臉平靜的道:「關於晉國之所求,安陽公主和親一事,其中之利敝,今ri朝堂之上,王叔亦是有所陳,孤心中亦是反覆思慮比較,此時倒也是略有所得,然君無戲言,孤今ri於朝堂之上已是答覆於那晉國使臣,於明ri早朝之後給予晉國答覆,此時說來,時辰尚早,倒也不慌,只是,孤心中之所思疑慮,還尚需諸位老大人來為孤解惑。」

聽這話口氣,似乎李顯自己亦是有些鬆動的意味,已是不復於早間朝堂上那般強硬,堂下五位老大人相繼看了一眼,皆是大鬆了一口氣之餘,亦是感到頗為的慶幸的。

能不獨斷乾坤,從善如流,這也算是做為一個明君的一方面。李顯能做到如此,他們做為大秦國的老人,內心之中,自然是感到高興的。

「臣等惶恐,大王之所問,臣等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如此,孤且先問諸位老大人,若孤予以馬步軍十萬,誰能與孤收復我大秦之後方,安、金、肅、涼四州之地?」此時的李顯,手握天子劍,束髮朝天,臉sè威嚴而堅如磐石。

時有殿外大風刮過殿前,高居於上首處的李顯,一身大黑sè九蟒龍袍,和著風向,隨風而舞動,那綉於身前的九蟒,此時亦仿若突然之間活了過來一般,亦要隨著那清風,而怒吼著衝天而上,殿前諸人,一時間相顧而駭然,此時之帝王風采,帝王之威儀,一覽而無餘矣。

「若孤予以馬步軍十萬,誰能與孤收復我大秦之安,金,肅,涼四州?」淡淡的聲音,確仿若金石之聲,穿透於整個慈寧宮內外,這一聲聲的霸氣,又有誰不感到肝膽俱顫。

「老臣前武威大將軍梁鎮,願立此軍令狀,若有大軍十萬而不得收復我大秦之四州,臣自提我梁家滿門上下三百二十七口人頭,以謝大王天恩。」吭然間,前武威大將軍梁鎮,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拜服於地。

「好,梁老將軍威武,我大秦有此大將,何愁那方宵小不平。」略微讚賞后,李顯復又肅聲問道:「若孤願出錢貨米糧百萬之巨,誰能與我求得塞外古胡月支之聯盟,得jing騎萬餘以為我大秦之虎翼?」

「老臣前司徒楊允願立此軍令狀,若事有不怠,老臣願提我楊家滿門上下二百八十七口人頭,以謝大王天恩。」

「若孤願出錢貨米糧百萬之巨,誰又能與我求得塞外古胡烏恆之聯盟,得jing騎萬餘以為我大秦之虎翼?」

「老臣前司空袁燁願立此軍令狀,若事有不怠,老臣願提我袁家滿門上下二百六十二口人頭,以謝大王天恩。」

「好,袁司空,楊司徒威武,」略加讚賞之餘,李顯方才轉過頭來,一臉淡然的對上宗正李豐道:「且問王叔,若孤備馬步軍八萬,陳兵於漢州之地,王叔有幾分把握能說服於楚國放棄攻漢州而選擇漢水以入巴蜀之地?」

「十層,老臣有十臣把握。」此時,便是再笨的人,亦能明白過來李顯的安排。

誠若真如李顯此安排,眨眼間,兵退楚,蜀之二大國,大秦之後方安,金,肅,涼四州又一片安定,而得又能得古胡月支,烏恆之二萬jing騎以為援,區區韓,魏二國,又有何懼之有?而四國之困盡去,便是那晉國太祖司馬相如再是雄才大略,量他亦是不敢相惡於大秦矣。

如此之困局,輕鬆為李顯三言兩語而破,再場五位老大人,試問此刻他們之心中,又是何等樣的激動。

他們都是大秦國的老人,跟隨著大秦國的腳步,一步步看著大秦國的成長,直到如今,這眼看著大秦國就要覆滅,可是,這轉眼間,確又是柳暗花明之勢,而且或許,比之以前會更加的強勢與安定,這其中之利敝,試問這五位都快要老得成jing的大臣,能會不知道?此時的他們,哪裡又還有不高興的道理。

見得如此意料之外的輕鬆說服這五位老大人,李顯在高興之餘,直接就把堂下這五位老大人給帶到了李顯的書房去,又著人把那武衛大將軍梁寬給招了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交代了一番后,只讓堂下五位老大人的眼都笑得眯成一條細縫了。

「孤之心愿,唯國泰民安,然今ri晉國辱我大秦之仇,孤來ri必以十倍還之,孤今ri立誓,願以孤之血染透這長纓,打出一個太平盛世,還望諸君努力助我。」

「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肝腦塗地亦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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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長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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